原本陆晔看到男装的白莲时,只觉得眼前一亮,她头上簪着一只玉簪子,使得本来晶莹如玉的脸庞更添光泽,身上的衣服是一套崭新的月牙黄色的袍子,腰间束着一条锦带,中间镶了一块羊脂白玉,这样的打扮盖住了她的稚气,只看着通身的温润,华贵逼人。hongteowd.com 由于白莲正面面对着陆晔,她说话的唇形,陆晔便猜出了白莲所说的话,再加上白莲的神态,陆晔知道自己又被嫌弃了。 原本的好心情,因为白莲的出现,一下就减半了。 白珏也看到了白澈和白莲,越过陆晔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走到白澈身边的时候就见白澈下了马,伸手去接白莲,白莲摆了摆手,抓住缰绳,蹬好了马鞍,一下就跳了下来。 白莲下马的姿势十分的流畅,只是身量太小,不如其他人看着那么赏心悦目就是了。 “三弟,九...弟,你们怎么来了?” 白珏自然也认出了白莲,只是此刻自己的许多同窗再,也不好点明身份。 ps:感谢深谷之兰,dongji2002的平安符,雪妖精,天若人间,木鈤的月票。么么哒~ 第124章 熟悉 白澈对白珏还是挺恭敬的,自小白珏可没少给自己背锅,因此,在白珏问起的时候,白澈态度恭敬的说: “前几日我就想着今日登山了,只是找不到作陪的人,就拉着九...弟来了。” 白珏看了白莲一眼,又瞪了白澈一眼,说道: “真是胡闹,九弟年纪小,这山上多是险峻之地,若是有什么闪失,看你怎么跟五婶交代!” 白莲听到白珏低声呵斥白澈,便走过去拉了拉白珏的袖子,轻声说道: “大哥,是我央着三哥过来的,我娘亲是知道的,这么多护院跟着,没事的。” 白珏听到白莲给白澈求情,看向了白莲,只见她一张小脸白净如玉,双眸明亮如洗,看到后,让人心底有着说不出的舒坦,刚刚的火气消失的一丝全无,反而是温和的说道: “等会你跟着大哥,别到处乱跑,你三哥不靠谱,他自己都照顾不来,哪里能照顾好你!” 白莲看着白珏不再训斥白澈,便顺着白珏的话点了点头,只听白珏侧头对着白澈也说道: “还有你,也不能随处乱跑,老实的跟着我。” 白澈原本还想说些什么,只是被白珏瞪了一眼,就乖乖的收声,等着人马都安顿好了,白莲才回过味儿来。 这如果一路跟着白珏,势必要一直跟陆晔一直在一起,想想都是件让人难以忍受的事情。 那边陆晔也有些不自在了,看到白珏身后跟着的一大一小的跟班,就知道自己今天这一路是甩不开这两个人了。 虽说云峰山险峻,也只是说的一个山峰而已,云峰山一共有三个较高的山头,其中最为险峻的就是一座名百丈崖,听它的名字就知道它的高度及其险峻的程度了。 绝壁如削,山陡谷深。雨季水泉四出,激流喷涌。至崖腾空飞溅而下,形成瀑布,如白练悬空。晨曦初上,水雾中虹霓七色。尤为胜景。崖下积雪,即使到了春未犹未消融,寒气逼人,古人有“百丈瀑布六月寒”之句。 但是今日他们一行人去的并不是百丈崖,虽说陆晔对百丈崖心向往之。但是也知道这样很众人一起去登百丈崖是绝对到不了崖顶的。 今天是重阳节,象征性的登高玩耍,所要去的目的地是百丈崖前的另一座山。 开始说了,云峰山有三个山头,一个是险峻的百丈崖,另外两个山头却是一个名字,因为它们合起来是叫:锦屏相对。 这两座山并不算高,大概只有百丈崖的一半,但它奇特就在于它的名字,因为它的名字说出了这两个山头的特点。 这两座山像是被神力一刀劈断了一样。一分为二成了两座山,中间十分的整齐,全部是陡峭的崖壁。 因为崖壁上终年有绿色的植被,布满在山壁上,从另一座山上看,像是一架巨大的屏风一样。 反之,这边看那边也是一样,所以,这两座山就取名锦屏相对。 锦屏相对这两座山并不陡峭,但要是想上到山顶的话。也不会像在平地上那么轻松。 平时不怎么能看出一个人的体力,到了上山的时候就看出来了,还没走到一半的时候,有些平时不怎么活动的人。就显出劣势了。 这里面就有白家的老二白穆,而白澈平日里就爱动,这会倒也不显得吃力,陆晔跟白珏以及其他的几个西山书院的学子,也都依然的步履乔建,兴致勃勃的往山顶走着。 许是想到了什么。陆晔回身看了看白珏的身后,发现白莲紧跟着白珏,脸色因为活动的缘故显得很红润,头上插着的玉簪映着阳光褶褶生辉。看她的样子并不是很吃力,却也不轻松,白莲看着比同龄的女孩子显的大一些。但陆晔是知道她的年纪的。 心中也十分的好奇,这个娇娇女怎么会不喊累? 似乎是感觉到自己的目光了一样,陆晔看到白莲抬起头看了过来,目光相交的那一刻,白莲神情先是一愣,随后就是一瞪。之后就是秀眉一挑,目含挑衅之色。 白莲这样的动作倒是让陆晔心头一跳,一种莫名熟悉的感觉迎面而来,自己也说不出为什么,只觉得此刻心里急剧的跳动了几下,自己去琢磨这种感觉的时候,却又消失不见了。 再去看白莲的时候,她已经收回了目光,越过了自己,径直的向前走去。 白珏走了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怎么突然停下了?” “没事,走吧。” 陆晔恢复正常后,便继续向前走去。 白澈一直在白莲左右,看到陆晔越过了自己,白澈凑到白莲面前说: “九妹妹,你累不累?” “有点,不过不碍事。”白莲如实说道。 白澈看着前面不远的陆晔说: “九妹妹,以后你离他远点,刚刚他看你的眼神不大对劲,” 白澈想着刚才陆晔的眼神,提醒着白莲说道。 白莲听了后皱了皱眉头问: “不对劲?哪里不对劲?” 白澈摇摇头说:“我也说不上来,总觉得不对劲。” 要白澈说,那种目光不是敌对,也不是欣赏,而是一种说不清楚的探究,白澈不明白那代表什么。 白莲点点头表示她知道了,刚才自己也不是没看到,只是刻意忽略了而已,她也不知道陆晔为什么会那样的看着自己,有疑惑,迷茫,还有一丝让白莲熟悉的感觉。 走到半山腰的时候,白莲就有些吃力了,说实话,她能坚持到这里,也已经是极限了,毕竟年幼。 白澈粗心大意,之前问过了白莲,就没有再放在心上,白珏走在前面,也没有想到这个问题。 还是陆晔发现了白莲的步履有些沉,额角还有细细密密的汗珠,便知道她是吃不消了。 陆晔抬头看到不远处有一座亭子,上面写着半山亭三个字,便对着众人说道: “前面有处亭子,我们过去歇歇脚吧。” ps:今天的更新总算可以早一些了,孩子去了学校,我就解放了。 我快点调整过来,定时发布章节,这样大家就不用等了。 第125章 挑衅 走到这里,哪怕是体力好的都有些累了,所以,陆晔此话一出,大家都没有反对,随着他一起去了那处亭子。 永州的学子一向是最多的,而学子最爱做的事便是将一切物事都以一种风雅的方式表达出来。 这不,刚进亭子,就听到这一行人的一人对着这山上的重重草木,幽幽美景吟咏了起来: “郁郁涧底松,离离山上苗,以彼径寸茎,荫此百尺条。” 白澈听到这人文绉绉的念起了诗,便忍不住嘴角抽抽,这也是他不乐意跟白珏再一起的原因,他们这班人动不动就爱舞文弄墨几句,白澈这个“胸无半点墨,下笔怎成文”的人,明显是十分吃亏的。 那人拿着折扇,在吟咏完了之后,啪的一下展开了折扇,做出一个十分潇洒的动作。 白莲看到后,跟着白澈一样,嘴角忍不住抽抽了起来。 这首又不是他自己即兴而发的,是西晋的诗人左思所做,再说了,这眼前的场景,跟着左思的这首也不契合,真不知道他得意个什么劲儿。 前世也没少接触才子,也没见过有那个人真么有范儿,都九月的天气了,还这么的畏热,折扇不离手,时不时的潇洒一番。倒没看出,如今陆晔的交友品味是这般。 白莲仔细看了那人一眼,这一看才发现,这人竟有几分眼熟。前室自己母后给自己安排那些世家子弟,青年才俊的时候见过这个人,好像是姓宋,是后来宋尚书的孙子。 当年严家掌着兵部,吏部和礼部,而宋侍郎正是从兵部一步步熬到了尚书之位,是严太师的心腹,所以,严皇后当年给周德音挑选驸马时,便在严家信得过的人家挑。 白莲那时只是觉得这人比较附庸风雅。现在还是第一次觉得,他简直就是风雅的杀手。 白澈看到白莲的神色后,突然觉得找到了同类,想到白莲也是百年难得去一次族学。深深觉得有人作伴了。 陆晔倒是没太多的表情,手持折扇的这个,叫宋亦宁,他的祖父是兵部的侍郎,在朝中比白晋还有声望。宋亦宁是宋侍郎的幼孙,因为家世好,在书院中难免有些少爷脾气。 自陆晔来了西山书院后,他侯府嫡孙的身份自然压了他一头,虽说陆家不如宋家在朝中的势头,但是身份终究还是有差别的。本来陆晔跟他关系平平,只是跟平日几个要好的相约时,恰好他听到了,碍着平日同窗的交情,便跟着一起来了。 只是那人似乎还没完了。吟咏完了,手持着折扇晃动了两下,转过身来,直直的看向了陆晔说道: “陆兄不即兴来一首?” 这次不光是白莲白澈嘴角抽抽了,连着陆晔都想抽一下,什么叫自己即兴来一首,这言下之意,刚刚那首是他即兴来的? 陆晔到不计较这个,只是宋亦宁的语气,满满都是挑衅的意味。陆晔也不是软弱的人,但也觉得跟他较真儿有失自己的身份。 于是,陆晔不咸不淡的开口说道: “这前辈的诗作太多,陆某一时想不到究竟那首比较好。还是宋师弟记得好,这左思的诗作的实在好,虽说这山涧与松树没有看到,别的倒也齐全。” 陆晔一番话就点出了宋亦宁此诗出自左思所作,还暗暗讥讽他寻也不寻一个切题的。 这时,几个平日里跟陆晔关系好的。都发出了微微的嗤笑声,虽说声音不大,但也足够宋亦宁下不来台了。 白珏是老好人,见到气氛有些尴尬,便准备上前去打圆场,只见宋亦宁面上有羞恼之色,啪的一下合上了自己手中的扇子,强作镇定的对着陆晔说道: “陆兄才华横溢,还请陆兄赐教,作一首切题的诗篇来。” 如果刚才的话还只是隐隐的有挑衅意味,那么,这次就是明晃晃的挑衅了。 再书院时,不管是骑射还是文章,陆晔都是出尽了风头,宋亦宁不信,这么短的时间内,陆晔能作出契题的诗来。 旁人有的知道陆晔的能耐,有些人是不知道的,只知道陆晔出色,却也拿不准他能否在短时间内作出诗章来,便不由得为他捏了把汗。 陆晔倒没那么多情绪,宋亦宁原本跟陆晔就不对付,陆晔刚才的话更是让宋亦宁恼了,出言寻衅也很正常,陆晔看到众人看过来的目光,有担忧,有期待,还有一些旁观看热闹的。 这些目光中并不包含白莲的,陆晔看到白莲看着自己时,那目光里的平静,让陆晔又泛起了异样的熟悉感。 陆晔看到她与自己目光相交的时候,不过一瞬间,便把头转了过去,陆晔心底的那种异样更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