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映入荣甜眼底的,是沙发上的两个人。 盛卓辰坐在那,双手环胸,而他身边是贺仪伶。 贺仪伶穿了件黑色深V裙,是她一贯的穿衣热辣作风,身前事业线绽放得格外深。 贺仪伶头很是亲密的靠在盛卓辰肩膀上,俨然他们才是真正的夫妻。 这一幕,让荣甜唇角泛起浓浓苦涩。 之前竟然还急着跑过来,要跟盛卓辰解释清楚。 可盛卓辰做任何事情,又何尝跟她解释过。 这时,盛卓辰已醒来,血红的眸子里写满疲惫,他正与荣甜视线对撞。 眸色冰冷又暗黑,对荣甜似乎充满敌意。 贺仪伶也从他肩膀上缓缓醒来,瞥见荣甜瞬间,故作一惊。 声音更是矫揉造作的柔腻:“少奶奶,对不起,我……昨晚太累了,就睡着了。” 故作断断续续口吻,愈发让事情变得暧昧不清。 荣甜极力镇定,不想理会,直接忽略他们。 盛卓辰更是完全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冷漠凝视荣甜。 荣甜径自走向病床旁,看着熟睡的盛夏。 甚为心疼的伸手抚触她小小额头,额头上还是很烫,面色通红。 “为什么烧还没退?” 不是听王妈说昨晚夏夏就被送来了医院。 还是盛卓辰和贺仪伶两人只顾着你侬我侬,根本忽视了夏夏。 贺仪伶倒立马很认真说,“医生说夏夏是病毒性发烧,会有反反复复的情况。” 盛卓辰听着荣甜这口气,尤其,她竟然这么晚才来医院看望夏夏,始终怒火不熄。 他起身,逼近一步,凌厉眸光里全是对荣甜的敌意。 “你这什么态度!”盛卓辰话语锋锐,句句戳心,“孩子生病发烧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竟然还有脸来质问?” 她在哪里,她最心知肚明! 盛卓辰眸光俨然藏匿着最锋锐精芒,令荣甜无所遁逃。 “以后夏夏的事情,跟你无关,你根本没资格做夏夏母亲。” 一字一句里,藏了太多责备。 荣甜绝不接受这样莫须有的斥责。 “你就有资格做父亲?从来没尽过半点身为父亲的责任,你以为在这里就照顾夏夏一晚就是个好爸爸?平时我在家全心全意照顾她的时候,你又在哪!” 他在贺仪伶那儿。 他从头至尾没有真正想过让他们夫妻关系维系下去,甚至哪怕是为女儿着想,盛卓辰也丝毫没有这样想法,没想要给女儿一个完整的家。 荣甜来之前想过很多要与盛卓辰“讲和”的话语,至少要把自己与霍文泽的误会解开。 可现在说什么,一点意义都没有。 她与盛卓辰两人虎视眈眈对视,夏夏恍如感受到了空气里不同寻常。 她难受得蠕动着身子,嘴里喊着“妈妈”。 而贺仪伶和荣甜两人同时叫唤夏夏的名字。 荣甜眼底掠过一抹愠怒,睥了眼贺仪伶。 她就这么迫不及待要当后妈了! 荣甜快步靠近夏夏,抱起夏夏,搂入怀里。 越是触碰到夏夏浑身滚烫,荣甜心下的难受和自责万般强烈。 “夏夏,妈妈来了。” 荣甜抚摸夏夏的小额头,贴紧着她小脸蛋,呢喃的哄她。 “对不起,都是妈妈不好,妈妈以后不会离开你了。” 无论怎样,就算她真的要死了,荣甜这刻也不想要离开夏夏。 可发烧烧得稀里糊涂的夏夏,似乎根本分不清谁是妈妈。 被搂抱的她忽然间哭得歇斯底里,嘴里一个劲儿叫着“妈妈”。 “我要妈妈,妈妈……夏夏痛痛……” 盛夏在荣甜怀里极力挣扎,分明是十分抗拒她怀抱。 荣甜掠起惊讶,不断安抚她:“夏夏乖,妈妈摸摸你,吃点药就不会痛痛了。” 她心下是歇斯底里的难受,看着夏夏发烧生病,荣甜多么希望自己能够替她承受所有的痛苦。 盛卓辰看不下去了,原本打算走过去从荣甜手中抱起盛夏。 可这会贺仪伶倒率先一步。 “少奶奶,让我来抱抱夏夏吧,昨晚开始起就是我在照顾她,也许,她是在找我。” 贺仪伶双手伸向夏夏,十分和善的态度。 荣甜条件反射抱紧女儿,不肯把她交出去,尤其是交给贺仪伶。 “夏夏怎么可能要找你?夏夏哭闹,是因为身体不适。” 荣甜抱起女儿,后退几步。 她眼底的防备,是害怕盛卓辰与贺仪伶跟她抢孩子。 贺仪伶则继续靠近她。 “少奶奶,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别让无辜的孩子受伤好吗,夏夏身体已经够难受了,你不能让她更痛苦。” 荣甜心底传来沉重打击,俨然要将她心脏震碎般。 是她让夏夏难受痛苦吗? 呵呵。 她明明双腿在颤抖,可搂住夏夏的双臂愈发紧了。 盛夏始终没有睁开眼睛,却泪流满面,继续哭得歇斯底里的。 外头的护士听到哭声,推门而入。 护士看向贺仪伶,已认定贺仪伶就是夏夏母亲。 毕竟昨晚都是贺仪伶在这里照顾盛夏的。 护士说:“孩子妈妈赶紧抱抱孩子,不要让其他人抱,她身体最不舒服的时候,需要你多照顾。” 贺仪伶听闻,立马点头。 这一次不用事先经过荣甜允许,趁她走神惊愕之际,把夏夏给夺了过来。 荣甜有点儿手足无措。 她的耳畔绕着护士的话,她明明才是夏夏的妈妈,却在别人眼里,成了其他人,成了无关紧要的人。 荣甜心好像拧巴成团了,异常剧痛,连呼吸都是痛到了极致。 终于稍许回神,想要把夏夏抱回来时,才愕然发现,夏夏到了贺仪伶怀抱里,竟真的不哭了…… 夏夏的情绪明显好转。 贺仪伶拍着夏夏的后背,竟能让她那样安静,没有任何抗拒。 只不过是短短几天时间没陪在夏夏身边,荣甜才意识到,她似乎被夏夏给遗忘了。 盛卓辰目光落向她好像格外伤心欲绝的脸上,他绝对不会同情荣甜。 下一秒,盛卓辰攫紧荣甜手腕,强势把她带出去,“跟我走。” 言行举止里似乎全是气急败坏的恼火。 荣甜则像耗尽力气,她无力前行,只能任由盛卓辰拖拽着离开病房。 离开房间后,盛卓辰极为粗鲁的将她定在自己双臂间,令荣甜根本无法动弹。 随即,凌厉的警告压在荣甜头顶。 “听好,以后不许你靠近夏夏,更不要装模作样说想她,或者去盛家骚扰她!如果你还有点良心,就让夏夏开开心心生活,不要再打扰她。” 荣甜眼底浸染了泪水,抬眸看向盛卓辰。 对她而言,盛卓辰真的很陌生。 尤其,这时更是前所未有的陌生。 陌生到他们两人即便上过无数次床,也依然是冰冷疏远的。 盛卓辰瞅了眼荣甜双眸里的眼泪,拒绝任何心软。 “过几天,我让顾峰把离婚协议书给你,签了它,从今以后,我们没有任何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