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理的眼眶发酸,微微仰起头才能不让眼泪往下掉。 甄理现在的情绪并不适合进门,所以她往前走了走,双手撑在栏杆上面向大海。 真的想哭的时候,即使抬头也阻止不了眼泪掉下来。 甄理不是个爱哭的女孩儿,哪怕网络上谩骂那么不堪,可对她来说那些都是毫无关系的陌生人,她们的恶意与厌恶对她而言还没有让她落泪的资格。 真正能伤害人的只有她在乎的人而已,不过一句话,就能让人软弱地哭泣。 真是有点儿没出息,还以为对梁教授再没什么期待所以不会受伤的。 旁边有脚步声传来,甄理胡乱地抹了一把脸转过身去,却正好看到隋遇诧异的眼神。 人总是容易迁怒,甄理冷脸看着隋遇,觉得眼前这人和她妈妈一样难以讨好,她在他们眼里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进而不屑一顾。 甄理没和隋遇打招呼,冷冰冰地和他擦肩而过,她现在可顾不上什么风度了。 隋遇看着甄理的背影若有所思,他不太习惯宁致的派对,所以出来透口气,没想到会看到甄理在哭。 在隋遇的印象里,甄理总是元气满满的,而且脸皮够厚,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能让她在这种场合都忍不住掉泪。 不过这种好奇的念头在隋遇脑子里只是一闪即逝,他并没有太多空暇去在乎一个陌生人的心情。 直到隋遇在洗手间的外面再次遇到一只脚弯曲抵着墙面正低头抽烟的甄理。 说实话甄理的形象还是很正面的。青chūn元气,活泼靓丽,尤其是笑起来时眉眼弯弯,眼里好像有星星跳动,此刻骤然见她颓气满满地低头抽烟,还颇为不习惯。 隋遇的视线落在甄理的手指上,细长而白,因为太过纤细而显得十分薄嫩,带着透明的粉,她没涂指甲,gāngān净净的。 指间夹着烟,莫名叫人不舒服,觉得有些糟蹋那手指。 甄理虽然低着头,但似乎有所察觉,抬起头正好和隋遇视线相对。 想见他时,他总是神龙现首不现尾; 不想看到他时吧,却处处撞上,真是烦躁。 甄理在隋遇面前也没什么形象可言了,她懒得再躲开,只扫了隋遇一眼,就撇过头将烟嘴放到嘴里吸了一口,再缓缓吐出。 其实甄理并不会抽烟,真正会抽烟的人,是从喉头吸入烟气,再从鼻孔呼出,而她只能嘴巴吸,嘴巴吐。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个不会抽烟来装字母的。 甄理倒不是在装,尼古丁也不能安抚她的心情,她只是需要一个反复的动作来缓解情绪,当然也颇有点儿破罐子破摔的意思。 若是梁教授知道她的乖女儿居然还会吸烟,恐怕就该要登报断绝母女关系了。 不过她好像已经说不认她了,所以也没差。 隋遇从洗手间里出来的时候,甄理已经不见踪影。 男人就是贱,上赶着的买卖不是买卖。他们自己也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劣根性,可就是改不了。 派对实在有些无聊,宁致带来的一众网红美女都入不了隋遇的眼,唯有突然改走颓废忧郁路线的甄理,还能叫人有点儿新意。 甄理走进厅里,往苏格格和张子尧旁边一坐,“晚上赛车,我去。” 苏格格侧头看向甄理,“怎么改主意了?” 甄理恹恹地道:“有点儿无聊,想玩玩。我先去睡一觉,晚上叫我。” 作者有话要说: 心情不好,手机屏坏了。 纠结啊,要不要换原装的? ——小剧场—— 宁致:理理心情好像也不好。 隋遇:她也手机屏坏了? 宁致:情况可能比这个更严重。 隋遇:还能有比手机坏了更严重的事情? 甄理:没有。 —————————————— 土豪追小妞最时髦的方法: 砸手机。给我砸。 扔一塌钱。 换,给我换。一天给爷换一个原装屏。爷都不纠结。 ————小剧场———— 《不同款男友对甄理手机屏摔坏的反应》 (一) 郝若:理理,手机屏给你换好了。 甄理:拿出去换的多少钱? 郝若:网购的屏幕,我自己看视频学的,so easy。以后屏坏了找我。 (二) 张子尧:理理,给你买了个x,拿去用吧。哦,对了还有一个8,看你喜欢哪个,都拿去吧。顺便三星和华为的我也给你买了。你随便挑。 理理:这样吧,周一用x,周二用8,周三用三星,周四用华为,周五用oppo,周六用魅族,周日用小米 张子尧:行。就这么定了。 (三) 宁致:理理,别用你那破手机了,来这个拿去。 甄理:这什么机子,好丑。 苏格格:啊呸,你个不识货的,vertu啊,还是镶钻的。少说得几十万吧。 (四) 隋遇:怎么这么不小心?咯,给你买了个手机套。 甄理:这手机套色调好暗沉啊,不喜欢。但是因为是男朋友送的,所以我会珍惜的。 很久以后,甄理的手机套被爆出和某明星同款,价值五位数。 只不过甄理的是限量版,在手机套内部还刻有Z.L的名字缩写。 请问,小公主想要哪一款男友? ——————小剧场完———— 第18章 甄理走得悄无声息,等宁致从美人堆里抬起头扫向四周时,就怎么也找不到她的影子了。 “怎么没看到甄理了?”宁致走到苏格格身边问。 苏格格心想甄理那妞儿还真是没看错,宁少可不就是对她很有意思么,难怪躲得那么坚决。 “她有点儿不舒服,睡觉去了。”苏格格道。 “刚才不还是好好的吗?”宁致似乎一点儿没觉得自己的问题唐突。 苏格格肯定不会泄露甄理的私事儿,一准儿是又被她家梁教授给刺激了,除了她家梁教授,谁还能有这么大的杀伤力? “可能是累了,没事儿的,她晚上还要玩赛车呢。”苏格格道。 宁致挑了挑眉,“她也玩赛车?” 甄理玩了三年赛车,就在她十五岁上大学那年开始的。 十五岁高考之前,甄理第一次鼓起勇气在她家梁教授面前说想要考艺考,想要走自己的路,她一点儿也不想读理工科,更不想女继母业,搞什么科研。 结果不言而喻,甄理闹过离家出走,被她父亲找回去的时候,梁教授停了她所有的零用,连徐包子都不许吃了。 深夜。 甄理坐在车里,想起那一次梁教授也是让自己收拾包袱离开,一点儿也不在乎她当时只是个十五岁的少女。 那时候怕得瑟瑟发抖,以至于后来又乖了三年。 但这一次甄理倒是不再害怕这种惩罚了,经济独立的确有很大的好处,她还求之不得能搬出去呢,那就再也不用早晨五点起chuáng了。 汽车的发动机开始嚎叫,huáng蜂色的兰博基尼在山路上呼啸而过,快得让人只能看见一道亮眼的黑huáng相间警戒色。 山路弯弯曲曲,而且狭窄,只有双车道,本就不是为赛车修的路,临时被这些二世祖征用来做赛车道,更添刺激。 引擎“呜呜”地嚎叫着,就像三十几楼夜里刮着的风,让人心惊胆颤,光是听着就已经刺骨。 甄理的旁边并没坐着人,因为根本没人敢坐她的车。 当初甄理在赛车界刚出道的时候,号称拼命三娘,就因为胆子太大,不怕死。苏格格和张子尧在她身上赌车,可发了不少横财。 山路上闪着huáng光、红光,亮蓝,还有骚包的幽夜紫,苏格格有些担心甄理,往引擎盖上一跳,站起来往山对面的垭口看。 “哇哦。”苏格格一看到那道huáng蜂色亮光就欢呼了起来。 不过苏格格似乎高兴得太早了,就在大huáng蜂的前面,那辆定制色的幽夜紫,跟个幽灵似的眼看就要越过弯道,第一个到达终点了。 结果甄理的huáng蜂往前一横,在空中化了一道让苏格格惊声尖叫的S线,后面两个车轮在某个瞬间已经完全掉出了山崖。 若是速度不够快,那辆大huáng蜂肯定就掉下悬崖了。 甄理就是擦着悬崖边儿在弯道超过了那辆幽夜紫,第一个到达终点。 苏格格看到甄理的第一瞬间就是一掌劈在她背上,“甄理,你不要命啦?!你这样玩命下次再不许玩车了。” “谁说不要命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别担心,我心里有数。”甄理佯做自信地道。 不对劲,实在是不对劲,苏格格正要追问,就听甄理道:“你帮我下注了没有?” 苏格格知道这是甄理不想谈,所以在转换话题。 “当然,而且是黑马。宁少的人没跟你赛过车,不知道你的实力,哈哈,这次咱们绝对赚翻了。” 要知道宁致他们赌车,赌的可不是小数目。 甄理欢呼一声,往苏格格越野车的引擎盖上一跳,大声叫道:“音乐!” 刺激仿佛烈酒,山顶上瞬间就响起了节奏感十足的狂欢曲。 甄理将身上的皮衣小外套一脱,在指尖上一甩,转成了伞扔了出去。 熟悉甄理的那几个狐朋狗友立即欢呼了起来,“理理,来一个,来一个。” 自然是要来一个,这还要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