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景吃惊。 “太后,内阁,司礼监,凡是涉及这三方的也都仔细问一下。” 明沉舟叹气:“四位侍读好歹是国子监、翰林院出身,我本以为至少能聪明点。” 当初平分四个侍读老师的名额,虽早已做好他们并非良师的准备,也留了后手,但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藏不住,片刻也没有把谢延的功课放在心上。 “谢延识字晚,可责任重,我以为四方制衡至少能让他安稳的过几年,只需读书的平淡日子,可若是这些侍读现在便开始夹带私货,可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了。” 明沉舟眉峰冷冽,沉声说道。 “娘娘要回宫吗?” 英景跟在她身后出了乾清宫后小声问道。 之前在内殿散了后,娘娘似乎想和掌印说话,但被万岁拦了下来,是以,才有这么一问。 明沉舟笑了笑:“万岁虽小,但这点面子总要给的。” ———— “掌印当真就定下胡承光了。” 御花园中,huáng行忠摸着圆滚滚的肚子,砸吧嘴不悦说道:“此人对司礼监可没好脸色,年年都要写文痛骂司礼监,想来也不会承掌印的情。” 谢病chūn神色淡定疏离。 huáng行忠看了几眼便知他的心思,摸了摸下巴:“也是,一介书生不足为患,敷文书院出来的就是咬人咬得凶。” “不过掌印怎么当真不参合帝师的事情啊,老忠说实话是万万没想到的。” 他早已谢病chūn一天不说几句话的性子,走在身侧自言自语,絮絮叨叨了许久四个侍读的事情,最后话风一转,啧了一声。 “倒是没想到太后性格倒是颇为果断,对万岁颇为上心,今日可把戴狗吓死了,瞧瞧他平日里仗着太皇太后撑腰,作威作福,连司礼监都不放在眼里。” 最后huáng行忠朝着谢病chūn竖起大拇指,毫不吝啬地夸道:“怪不得你把太后请来,这样太皇太后也没法朝司礼监发火了。” 话还未说完,就敏锐地察觉出谢病chūn的眉尖动了动,立马闭嘴,摸摸了后脖颈,龇了龇牙:“嘶,怎么了,我又说错什么了。” 他一顿:“猜错了,太后的作用在别处?” 谢病chūn冷淡的目光自他身上一闪而过,嘴角微微勾起,露出淡淡讥讽之色:“探过桃色了?” 谁知huáng行忠立刻露出愤怒之色:“这小丫头倒是真蠢还是假蠢,哼,应该说果然你的人,嘴巴是河蚌成jīng嘛!” 他忿忿说道:“我便是问什么,她都与我说不知道。” ——“奴婢不知道啊。” ——“奴婢也不知道。” ——“奴婢真的不知道。” 他学着桃色无辜天真的口气,重复三遍,最后只能气得直拍肚子。 “她是真不知道吗?” 最后,huáng行忠又气又急地质问着。 谢病chūn煞有其事地点点头:“按理确实不知道。” huáng行忠仔细打量着他的神色,最后倒吸一口气:“不该啊,我听说太后很喜欢这个小丫头,到哪都带着呢,没道理是个蠢的啊。” 谢病chūn轻笑一声,转着手中的银戒,随口说道:“大概是想家了吧。” huáng行忠嗯了一声,耳朵微动,立马追问着:“想家?桃色想家了?掌印怎么知道?桃色不是孤儿吗?” “哎哎,别走啊,怎么话说一半,哎,你这人这点就最是烦人了。” “这几日我可是一直听杨宝在封斋面前bī叨叨,说你和太后关系不错。” “不过他一向破锣嘴,还说你的始休楼最近可有不少美人香客,嘻嘻。” “咦,怎么又不走了。” huáng行忠忙不迭跟在他身后,见他突然停了,连忙皱着脸跟着停下脚步,奈何人高体重,脑袋还是一往无前地朝着谢病chūn的背一头扎进去。 谁知谢病chūn那坏厮,后脑勺跟长了眼睛一样,头也不回地往右走了一步。 “哎哎,救,救……” huáng行忠脸色大变,双手不停地向前挥舞着,想要勾着东西稳住身形。 就在绝望间,幸好一只冰白的手搭着他的肩膀把人定住,这才没有láng狈地脸朝地摔了下去。 huáng行忠松了一口气,白胖脸皮涨得通红,堪堪站稳后,顺便伸手准备搭在谢病chūn的手上。 “算你有良……” ‘心’字还没说出口,却见谢病chūn赶在他的手落在自己手背上时,自顾自地收回手,拿出帕子慢条斯理地擦着手指。 huáng行忠蒲扇大手扑了一个空,直接啪地一声打在自己肩膀上。 他疼得龇牙咧嘴,又见他这般做派,不悦抱怨着:“你这人怎么整日yīn晴不定的,怪不得没朋友。” 谢病chūn收回手,目光微微向后扫了一眼,随后收回视线,,嘴里淡淡说道:“你先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