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来,箫歌美景赴蹉跎! 一调起,清风错! 一曲音,不消没! 妄世虚迷,残尘晚景。 不经意间,轻轻地落在了那空旷沉荡的心底,凝在了眉眼之间,停在了随夜风肆意的尘烟中? 不尽真实,悚心惊魄! 许是箫声中,暗藏了几分连慕云的内力。 所以,才能在点滴时光之间,缓慢地,隔开了夜空上那些数之不尽的烟火狼灰,将整座长门殿,紧紧地笼罩在战曲的声震范围之内。 彼时,长门殿如同一个被包裹在巨大气囊中的小花景,类似水晶球里的模样,宁静,安详。 龙寂站在水晶球的中央,由下往上,注目而视,一双清美墨染的瞳子里,隐约闪现出缕缕光丝,惊艳且惊悸。 这就是传说中,古人身体里,所谓的强大‘内力’吗? 不仅可以溶水成冰,竟然还能以一人之力,来对抗世间这场嚣张狂妄的天灾大火? 正文 第32章 前缘旧恨,游魂惊梦02 在龙寂眼中,连慕云似是已经超脱了世人所能见识的常规,不仅以一己之力独战天火,并且,还隐约打了个平手? 甚至是,还有渐赢的趋势? 这种明显违背自然规律的事情,一点都不科学啊,好吗? ………… 南都国皇宫里的大火,整整焚烧了半个整夜,方才熄灭。 连慕云站在长门殿最高的龙头瓦上,吹了整整半夜箫战曲,方才收了长箫,踏着云白的月光,一袭白衣,仙风道骨般而来。 长门殿里,龙寂守在伯玺儿的榻前,搭着半边榻沿儿,沉沉睡去。 连慕云走进殿内,取了一件绒丝褂子,盖在龙寂身上。 这件褂子,是他清晨出去时,顺手拎回来的。 看着料子不错,就是不知眼前的小丫头是否会喜欢。 “师、师父,别走……我、我杀……” 睡梦中,龙寂似入了困厄之境,轻蹙着额眉,断断续续地呓语着。 连慕云本是抬了步子,正要离去,却冷不防地听到了龙寂的呓语,清雅的莲眸里隐隐洒落下一层淡薄的光丝。 少倾,素白的身影旋步转身,拂袖一抹,卷着褂子,横抱起龙寂,朝殿内软榻走去。 “谁?” 睡梦中,龙寂倏然惊醒,睁开一双深无底色,冷如han锋的眸,唇上话音未落,四指已经并向成刀,果断冷厉,径直扎向连慕云白皙的脖颈! “……” 一袭白衣瞬间停步,略微怅然,提了提眉梢,轻轻抿唇。 不言,亦不语。 “呃?” 龙寂看清楚眼前的人儿,乍然一怔,立刻收手。 可惜,由于长德皇后许久未动手了,身子的灵敏度早已下降不少。 所以,龙寂扎出去的手指尖儿不仅没能及时收回,而且还多多少少,触碰到了连慕云的脖颈。 只是在速度和质量上,稍差一筹。 连慕云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一袭白衣不避不闪,就连内力也未曾凝起半分。 他,从来都不曾防范过这个丫头。 过去如是,现今如是,未来亦如是。 倘若某一天,这个丫头当真想要了他的命? 那么,只要这个丫头舍得,不会心疼,他便一定会如了这丫头的意思,化云入风,一生归去,不作任何惦念。 所以,即使此时此刻,龙寂手刃如刀,冰冷地抵在他的颈子上,他依然能够心如止水,古井无波,安然若素,不起阑珊。 只是, 心似茶蘼,微微痛了…… 曾经说过,三人注目相视,最害怕的就是空气突然静止。 然而,两人注目相视,最害怕的,则是一人忽然察觉到了孤单,和寂寞…… 是的。 连慕云清寡多年,素来不以情`事。 如今,身在其中,多了软肋,一时半刻儿,似是出不去了。 此时,龙寂已经完全弄清楚了状况,处于微微尴尬中。 但是,打出去的手刃,就是泼出去的水,哪里是那么轻易,就能收得回的? 龙寂迫不得已之下,只能干咳两着,似懂非懂的傲娇卖萌,让六月天气里,无辜的小蚊子背锅: “咦?连慕云,刚刚你的脖子上,有只蚊子啊!你看我多好,一下子就把它吓跑了!” 正文 第33章 前缘旧恨,游魂惊梦03 龙寂说完,煞有其事的摆开掌心,认真地扇了几下。 “嗯。” 连慕云轻轻一语,泛着微凉,再无下文。 龙寂眨了眨眼,不好戏做一半,只得继续说道:“嗯~这夜里的蚊子好多啊!咱们怎么也没个蚊帐之类的?” 啪! 啪啪! 龙寂一边说着,一边窝在连慕云的怀里,左一下,右一下的拍起掌心,兢兢业业地打起蚊子来。 那可怜的情形,任是谁人看着,都觉得甚是尴尬,着实委屈! 虽然,眼前全都是无实物表演,但是,架不住咱龙姐是顶杠杠的实力派演技啊! 瞧咱龙姐这咬牙切齿,细致入微的表情,还有那打到蚊子它爹妈,都不认识它的地表最强力度? 简直就是一出活生生的,半夏里的,抓捕蚊子复仇记! “呵呵……” 一声浅笑,徐徐迟来。 连慕云复而起步,步履翩然,朝里殿走去。 龙寂听闻耳畔传来的轻浅笑声,摊着掌心,轻轻地吹了吹,说道:“连慕云,你不生气了?” “嗯。” 只是心有点疼,罢了。 “那你开心么?” “嗯。” 一般般吧! 这丫头的演技,着实让人出戏啊! “哦,你开心就好!” “嗯。” 若是我不开心呢?你会心疼么? 诸多言语,如梗在喉,似一根软刺,深深地扎进了心肺。 无形中,慢慢扩大,缓缓发酵。 最后,终是幻化成一句相思语,孤寡寂寞,清冷无言。 他, 想要与她长相厮守。 想要与她入夜同安,与子同眠。 哪怕是焚身碎骨,妄断世间天理人.伦,也定要执子之手,黄沙埋骨! 并,万世枯竭,亦在所不惜…… 深夜,长门殿内,一盏残烛摇荡着半碎的,昏黄的烛火,散发着古老陈旧的余韵。 连慕云盘坐在榻上,莲眸微闭,修长的十指拈若莲花绽开,轻轻的搭在膝上。 窗外,六月的半夏,金蝉唧唧。 一声声的‘知了’,‘知了’,轻轻唤着。 仿佛是唤进了人心,敲打着一片清雅如莲的空灵虚境,惹来一波波浅泛的春泥涟漪,惊悸,惊魂,动乱不已! 忽然, “扑!” 榻上的人儿蓦地呛咳一声,薄唇微张。 一朵血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