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震岳没过多看萧宇,径直的绕过秦中元走向床边。liangxyz.com 看着依旧还在昏迷中的孟涟城,萧震岳无声的叹口气;旋身坐下,将两指搭在孟涟城的手腕间。 秦中元站在一旁风华无双,看着萧震岳的动作他没过多表情,尽管眸子是弯着的,但没有一丝笑意在里面。 “好很多了。”半晌,萧震岳松开手,言语之中诸多安慰。 “是,所以决定现在马上离开。距离成亲的日期不多了,需要赶紧回去准备。届时不会邀请任何人,所以盟主无需心头不舒服,待得她醒了,或许我们会亲自来拜访。”将成亲的消息广布天下,但却不会邀请任何人参加婚礼,秦中元就是这么决定的。 萧震岳满身正气,此时倒是有那么几分落寞,“好。老夫为月亮准备了礼物,已经送到了秦肃手中,希望她会喜欢。”站起身,看了一眼床上还处在沉睡的人,眼底升腾起浓浓的歉意。 秦中元不置可否,长鹤山庄要什么没有?不过到底是萧震岳的心意,而且也不是送给他的,他也没立场说什么。 “盟主的小公子很与众不同,虽然都流淌着盟主的血,但他们姐弟俩没一点相似之处。”扫了一眼还藏在他身后的萧宇,幽幽的灯火中这小子看起来更单薄了。 看着萧宇,萧震岳点点头,“这孩子身体不好,头脑也有些不清楚。” 稍稍诧异,秦中元回身将萧宇拉出来,“头脑不好?倒是没看出来。只是这胆怯又羞涩的样子可与孟涟城差远了,她在还几岁的时候就胆大包天的很。” 冲着萧宇招招手要他过来,萧震岳一边道:“秦世侄,旧事都已经过去了,还是要向前看的好。”听起来,秦中元似乎还因为某些陈年旧事在记恨孟涟城。 扬高眉尾,秦中元笑起来,“无需盟主操心,向前看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再言,往后我和她就是夫妻了,这世上最亲近的关系不就是夫妻么?什么父女父子都比不上。” 萧震岳不语,垂眸看着站在他面前的萧宇,对于这孩子,他更多的是遗憾。 “公子,可以出发了。”壮硕的秦超出现在卧室门口,他若是进门,得弯下身子,否则这门就会被他撞碎。 “小侄告辞了,盟主无需相送,后会有期。”眉眼弯起,话落,绕过萧震岳走向床边。 弯身,一把横抱起孟涟城,动作看起来很潇洒,但那由喉咙深处溢出的闷哼声却出卖了他。向来不做什么出力气的事,冷不丁的做,真的很不适应。 抱着孟涟城离开,萧宇有几分不舍的盯着秦中元离开,但萧震岳在身边,他也不敢说什么。 萧震岳全程没再说话,看着秦中元把孟涟城抱走,心下多多少少有些空落。他不知秦中元对于孟涟城来说是不是良人,命运如何,难以预料。 长鹤山庄千人的队伍,绝对长龙一条,占据了整条长街。 豪华的马车就停在萧府大门前,火光中,那银色的流苏泛着光。 凡是暂住萧府的江湖人士都知道今晚秦中元带着孟涟城离开,但没有一人出现,哪怕是看热闹的也没有。 抱着孟涟城,秦中元不是没有力气,只是不会抱人。抱着抱着手臂习惯了,步子也顺畅,气势如虹。 出了大门直接迈上立在马车旁边的矮凳,由秦超扶着,很顺利的进入马车中。 待得秦中元安放稳了孟涟城,秦超抬手一挥,“出发。” 前后马匹数不清,众护卫跃上马背,前后举着火把,踏着夜色,缓缓离开江波城。 马车里,铺就了厚厚的软垫,一侧,孟涟城躺在那儿,身上还盖着薄被,长发散在颈侧,显得脸异常白皙。 旁边,秦中元斜倚着车壁,琉灯挂在车前两角,幽幽的光给人也打上一层朦胧的柔光。 眸光流转,他的视线慢慢的又聚到了孟涟城的脸上,看着她如此安静,他总是有那么几分不适应。不过也很好,起码他做什么她都不知道。 静默了半晌,他忽的倾身靠过去,先是抓住她的手,然后抬起来看了半晌,之后十指扣住,握紧。 心头的异样逐渐增多,诱使他不受控制的不断俯身凑近她的脸。 距离近了,她的呼吸都打在了他的脸上。眯起眼睛,漆黑的眸子有风浪卷过,直接将心头升腾起的异样打散,蔓延至四肢百骸。 呼吸无意识的加快,松开她的手然后触上孟涟城的下颌,肌肤柔滑,温热的温度正是他阴凉的体质所缺少的,所以对于他来说,这温度真的相当吸引人。 两道呼吸胶着一起,他的呼吸吹得孟涟城的睫毛都在动,根根分明微微颤动,像是在撩拨谁的心。 车马行进,漆黑的夜路也有诸多坑洼,车轮进入了一个小坑,尽管问题不大,但却使得车身整个都晃动了一下。 而马车里,不会武功的秦中元对这突然的晃动根本没办法控制,冲向前直接扑倒,感受到的就是一片柔软。不止身下的柔软,还有唇上的柔软。 054、成亲,醒来 更新时间:2014-4-5 8:45:12 本章字数:8636 一刹那,脑子里皆是闪光。 大约过去了一分钟,秦中元才慢慢的直起腰,相贴的唇瓣分开,薄薄的皮肤之间擦出的热度似乎灼伤了他的唇,一片火热。 坐起来,秦中元面色一片平静,漆黑的眸子却是风起云涌,盯着那弧形好看的红唇,他一瞬间产生了无数错觉,刚刚的事情好像根本没发生,是他的幻觉。 伸出舌头舔了舔唇,似乎有些不属于他的味道,看来,刚刚他确实和那饱满的红唇发生过什么。 眸子闪闪,秦中元倏地向后紧贴在车壁上,盯着依旧昏睡的孟涟城,半晌忽的怒道:“大胆,占我便宜!” 车外,驾车的秦超自是听到了里面的动静,赶紧挑起垂坠的帘子看向马车内,只见公子一副见了鬼似的样子紧贴着车壁瞪视那还在昏睡中的孟涟城,几分怒意,但脸却有点红。 “公子,怎么了?”秦超不解,听气息孟涟城根本就没醒,她也无法对公子做什么吧? 回神,秦中元立即冷脸,“谁让你掀开车帘的?放下,没有我的允许,不允过问。” 秦超一愣,之后放手,车帘垂下,马车内又变成了独立的空间。 眉峰蹙起,秦中元有些无法直视那个昏睡的女人,转过身子看向别处,呼吸紊乱的根本没有拍子可言。 车轮轧轧,马蹄声声,在这宁静的黑夜里,这些声音更是恍若被放大了无数倍。但秦中元什么都听不见,思绪空白,但又很杂乱。 多少年后,他都想不起来这一夜他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好像记忆被什么清除了;但唯独记得清楚的,就是那柔软的触感,炙热的温度,还有他燃烧起来的嘴唇。 长鹤山庄的主人成亲,这个消息整个天下都知道。那即将成为秦夫人的女子更是人尽皆知,真是不知羡煞了多少女人,又让多少女人恨透了。 恶名昭昭,居然还能嫁出去。能嫁出去不说,居然还能嫁给富可敌国的长鹤山庄。这日后做了当家主母,不止身份身家,就是那日后荣华一世四个字,就得让所有女人眼红。 而且据说,那孟涟城在钟山与少林寺十八罗汉一战受了严重的内伤,直至秦公子广布天下婚讯的时候她还在昏迷当中,更是让人惊讶又让人嫉妒。 想不到那据说性子阴险的贵公子居然是个情种,也不管那恶人能否醒过来,日后醒过来是否健康如旧,义无反顾的要娶她,真是越听越气人。 果然啊,人各有命羡慕不来。不过老天也真是不公平,大奸大恶的人能找到如意郎君嫁得好,不做恶事的反倒什么好事都轮不着。 就在整个江湖都在肆无忌惮的议论此事的时候,那贵公子与女恶人的婚期也渐渐接近了,据小道消息说,恶人孟涟城还未醒过来。 恢弘华贵的长鹤山庄通红一片,整座山上的建筑皆铺上红色,远远望去,在一片绿色当中,尤为壮观。 这十五年来一直透着怪异的恢弘庄园也出现了些改动,是让所有护卫小厮丫鬟所惊奇的,那就是,这山庄内终于出现了正常的物件。 凡是日常用品皆换了一新,不再是以前那奇怪的形状,而都换了圆润的物品。诸如一些随处可见的花瓶茶壶茶盏,窗台长廊外的精美花盆,绽放鲜艳的花儿,檐角房顶的微雕。这样改过一新,使得诸多丫鬟小厮都开始迷路了。 庄内新僻出一座院子,几乎占了山下所有建筑的四分之一。而这座新院子也有个相当好听的名字,想当然的,也是十五年间任何人都不能说的两个字,满月;没错,这座院子就叫满月苑。 而那个即将成为长鹤山庄主母的女人此时就住在这个院子里,听说还处在昏睡当中,不过却丝毫不影响公子一心成亲的炙热。 太阳当空,时近夏日终结,天气也愈发的炎热,这长鹤山亦是如此,那些红艳艳的红绸,绽放正盛的红色鲜花,晃得人几乎睁不开眼睛。 清净的小路直接通进满月苑,一袭月白华袍的秦中元走在前,面容如玉,阳光罩在身上,那通身的贵气更是放大无数倍。 秦肃随在一侧,随着走,随着禀报事情。 “得知咱们婚礼不请客,齐剑山庄、松雾门、少林寺、摩耶神教都送来了贺礼。帖子先到,贺礼在公子成亲当日就会到。”秦肃禀报着,这些都是当今武林地位比较不凡的门派世家,一些小门小派自是也有送礼,不过无需与秦中元说。 一双眸子流光溢彩,氤氲着掩饰不住的愉悦,听秦肃说完,他弯起唇角,“白家呢?” “白家还没有来人。”秦肃摇头,其实长鹤山庄与白家的关系还是不错的,以前老庄主在世时,经常与白家老庄主来往的。 笑,胜者的姿态很明显,“可以给白家送个请帖,请白家家主来观礼。” 秦肃不解,不是不请客的么? “是。”就是不解,最后也是应承下来。 走进满月苑,这里的一景一物都是新置换的。这些圆润的形状都是以往他不喜的,如今却看着很顺眼,最起码作为装饰来说,确实很漂亮。 快步走向孟涟城的居所,是一座独栋的小楼,里里外外皆是丫鬟。其实若是细看,这整个满月苑都是丫鬟,没一个男人。 “公子。”见秦中元出现,丫鬟福身,姿态恭敬。 “嗯。孟涟城呢?”绕过屏风走到左侧卧房的门口,向里看了一眼,床上是空的。 “回公子,银烛银霜等人在服侍小姐沐浴。今日天气很热,奴婢们担心小姐会不舒服,沐浴一下想必会舒服很多。”丫鬟不疾不徐,端庄又懂事。 “确实,很热。”几不可微的颌首,他转身走回大厅,在正对着大门的主座上坐下。 秦肃站在一边,目不斜视。 丫鬟斟茶,看了一眼秦中元,似有些迟疑。 “有什么事儿,说。”没正眼看,秦中元似乎就知道那丫鬟有话要说。 “是。公子,这件事不是奴婢故意隐瞒,毕竟是小姐的隐私。不过,奴婢想想还是觉得应该说与公子。”丫鬟确实有迟疑,无论如何孟涟城将来是主母,做奴婢的不应该说主人的事情。 扬眉,秦中元看向她,漆黑清透的眸子诸多压力,“说。” 丫鬟垂首,一边道:“禀公子,连日来服侍小姐,小姐的一切都是奴婢在打理,包括、、、包括更衣等事物。” 丫鬟刚说到此,秦中元眸光一凛,丫鬟忽的噤声。 同一时刻,一侧的秦肃脚步一动,“老奴先退下了。” “下去吧。”点点头,待得秦肃离开他才再次看向那丫鬟,“继续说。” “给小姐更换贴身的衣服时,奴婢发现,小姐的背后都是伤疤。好像是鞭子一类的武器抽打出来的,看起来已经有很多年了。”丫鬟低声,却是字字认真。 身子向后倚靠着椅背,秦中元眸色深敛,沉吟半晌道:“很多么?” “是,由奴婢来看,是由多次抽打而形成的,新伤压旧伤,很杂乱。”丫鬟认真回答。 抬手抚着下颌,秦中元深吸口气,“一会儿沐浴过后别给她穿太多衣服,我看看。” “是。”丫鬟福身,之后转身离开。 琢磨半晌,秦中元却是琢磨不出来什么。十五年前见她的时候,她武功就不俗。那时候她与孟卿雪在一起,孟卿雪是她生母,应当不会打她。而后来,她就与戒尘生活在一起了,而戒尘时常发疯,或许是戒尘! 思及此,不禁冷哼,那样对待她,她居然还能为了他舍命,真是长了一颗木头脑袋。 丫鬟为孟涟城沐浴完,送回了房间,秦中元这才进去。 屋子里有着淡淡的药味儿,窗子开着,清风送爽,倒是比外面炎热的骄阳烘烤好多了。 步伐优雅,一步步走至床边,也看清了床上的那个人。 发丝有几分潮湿,散在枕头上,浓黑如墨泛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