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确定地吐出一个字,“毒?” 韩烟点了点头,“看她的模样,应是习练了一门异常歹毒的功夫,至少已有七八年的火候。她直接拿世间阴毒之物练功,至此内息中带上了剧毒,对敌之时只要让人沾上一点,除了她独门的解药辅助内劲,再无药可解。只如今她功力还浅,远未大功告成,一身毒气无法内敛,散了出来淤积面部皮肤之下,练功愈深,中毒愈深,待到功成圆满之日,兴许还有机会恢复容貌。” 说到这里,韩烟脸上露出一丝凝重,“创出这门功法的人,能想到引剧毒入体,融合到自身内气中,形成攻击力,虽然手段并非十全十美,却是剑走偏锋、另辟蹊径。果真师父说得不错,读万卷书不如行千里路,咱们出来不过几日,便见识到了此等功法,只这女子年纪不大,竟然能狠得下心来,全然不顾毁了自己容颜习练毒功……” “你以为人人都有我们这般幸运,拜得一个好师父?”风君渝收回视线,淡淡一笑,“这门功法说到底不过是取巧罢了,烟儿将所学随便拿出一门来,便不见得比不过它。烟儿如此看重那女子,怕是有别的想法吧?” 她表现得这么明显么? “你怎么知道?”韩烟转回头来,一脸惊讶。 风君渝笑而不答,韩烟敛起惊容,有些不自在地垂下眼帘,小声道,“我只是在想,除了散功之外,有没有别的办法保留那女子的功力,驱除她面上淤积的毒素、恢复容貌。” 风君渝心道果然,“想试试?” “可以么?”韩烟倏然抬头,眸中漾出明显的喜色。对于一个身负高绝医术的人来说,遇上从未见过、又让自己见猎心喜的病患,总会有些心痒难耐,迫不及待地想印证某些想法,这已是可称得上下意识的本能反应了。 “可是,我与她素不相识……” 看着韩烟患得患失的纠结模样,风君渝直接笑出声来,“但凡女子,若不是实在无法,又有谁不看重自己的容貌?那女子正值妙龄,爱美之心只怕更甚,烟儿与她仔细分说,还怕她不同意么?”顿了顿,又提醒道,“只一样,出门在外,防人之心不可无。烟儿想看看那女子的病症,自可去看,却需小心为上、让我同行。” “这……” 韩烟想说人家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女,让风君渝去了,总归男女有别、多有不便,但记起临行前原白羽的嘱咐,再想到自己任性地想要去看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的病症,风君渝非但没有阻止,还因为她的安全要求同去,她好像没有理由拒绝。 见着韩烟点头应了,风君渝不再多言,径直抬起手来,对着那走过窗下的女子屈指弹出。一蓬几不可见的极淡青色,顺着指风微微撩起女子的衣摆,了无痕迹。那女子无知无觉地走了过去,竟是半点未有察觉到异样。 “追魂香?” 韩烟一眼看出风君渝下在那女子身上的物什。追魂香在人闻来并无气味,只一种唤作追魂虫的黑色小飞虫,对其味道异常敏感,即使隔了千里万里,也会一刻不停地寻到沾了追魂香的地方。追魂香炼制极其困难,寻常人恐怕连名字都未曾听过,炼成之后呈现一种极淡青色粉末,悄无声息地下在人身上,十天半月都消不了,可说是用来追踪的绝佳工具。 “还是君哥哥思虑周到,不然的话,这会儿我可能直接追上去了。” “直接追上去?”风君渝暗暗摇摇头,正欲说些什么,却有小二送上两人方才点的酒食。 摆好菜碟、碗筷,小二打了个千,说了一声“客官慢用”,便转身离开。风君渝拿起筷子,夹起几样小菜放到韩烟眼前的空碟子里,“先用饭,其他事过会儿再说。” 韩烟笑盈盈地应了,执起桌上的酒壶,帮风君渝满上,接着拿起筷子,夹起碟子里的小菜吃了起来。一边吃着,一边还不自禁地转头去看那个渐渐走远的女子。忽然,韩烟放下手中的筷子,皱眉看向窗外。 那乡村贫女样的丑陋少女面前,此刻站了两名执剑的女子,挽着相同式样的单髻,皆是三十几岁岁年纪,一着蓝衫,一着黄衫,衣衫的式样又是一般无二,看模样像是同门师姐妹。 这两人,正是峨嵋派掌门灭绝师太门下两大弟子,蓝衫的唤作丁敏君,黄衫的唤静玄。 丁敏君觉得一肚子火气无从发泄,只觉得不管看什么都不顺眼。就在方才,她的师父灭绝师太又训斥了她,骂她资质愚钝、朽木不可雕,却和颜悦色地夸奖了周芷若。二十年前是纪晓芙,二十年后是周芷若,她自问一向恭敬侍奉师父,做得半点不比那两人差,为何师父总是看不到她的努力、看不到她丁敏君存在? 纪晓芙虽是她们中年纪最小的,但总还是同一批进的师门,周芷若那小丫头入门才几年,却独得了师父的青眼?她真不甘心!这一回六大派围攻光明顶,她原想着好好表现,势必在师父面前露露脸。谁知还未到目的地,已接连几次受了师父训斥,更被派出来与一向不得师父眼的静玄来小镇打前哨,找落脚的客栈。 丁敏君是个火爆性子,吃不得半点亏,再加上她本就心情不好,现在见着撞上了一个面目丑陋之极的少女,不但不思道歉,反而觉得这丑陋少女非常碍眼,当下便柳眉一竖,一掌挥出,恶人先告状,竟是将气撒在了丑陋少女身上,“丑八怪,你没长眼睛么?” 丑陋少女似是极在意别人说她容貌,闻言顿时变了脸色,对着丁敏君拍来的手掌不避不让,平平地一掌印上。 啪! 双掌击实,丑陋少女轻飘飘退了两步,怒视丁敏君。丁敏君的一掌原是随意而发,存了教训一番丑陋少女的想法,倒是没有下杀手,威力自是不强,轻易便让丑陋少女化解开,猝不及防之下更是蹬蹬蹬倒退了好几步才堪堪站稳。她想不到十拿九稳的一掌会落空,更没想到这个丑陋的乡村贫女身负武功,而且还不弱,吃亏之下难免怒不可遏,几乎失去了理智。 丁敏君怒极反笑,盯着丑陋少女咬牙切齿,丝毫不理身边静玄的劝说,“锵”的一声拔出手中长剑,挥剑便刺,“好啊,想不到竟还是个练家子,我倒是小看你了!” 雪白的长剑来得又快又急,完全不留余地,丑陋少女眸中闪过惊色,面色连变,足尖连点向后退去。丑陋少女这一退,更是助长了丁敏君的气势,她得理不饶人,长剑幻出层层剑影,疾风骤雨一般向丑陋少女罩去,竟似想将丑陋少女毙于剑下。 “你敢?!”丑陋少女大惊失色,似是想不到众目睽睽之下,丁敏君就敢仗剑行凶。眼看着凌厉的剑芒就要及身,她正欲拼着重伤还丁敏君一记,却听得一声痛呼,那囚牢一般困着她的剑芒陡然间消失无踪。 叮当一声,丁敏君长剑脱手,左手捂着右手手腕,脸色狂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