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好藏起来,不敢示人,何况李承运。bixia666.com 只是国公爷,您是有妇之夫,有心装相,好好和国公夫人过日子就是了,也可叫延国公对自己少些敌意,何必又折腾着纳妾?文笙暗自腹诽。 李承运道:“我按你说的,找人查了一下大皇子那栋私宅的歌姬。短短几日,先前的歌姬不见了大半,换上的都是些新面孔。”说话间手里剪刀“咔嚓”一声,剪断了一根长枝,“我也不查了,左右这件事有几个人脱不了干系。丽姬出府的时间、走的路,知道的寥寥无几,有胆子做这事的,就更少了。” 这是说丽姬出事,李承运的岳父延国公也牵扯其中? 文笙有些无奈,只是这都是李承运的私事,文笙也相信此番他因为丽姬吃了教训,以后做事会更加谨慎,而且有长公主看着,他也不会贸然报复延国公、大皇子和二皇子这些人。 文笙便将李承运纳妾的事放在了一旁,转而向他借钱,又提出想把那马场收拾布置一下,过年的时候将二老接过去住。 李承运痛快应了,又送了她一些下人奴仆,免得到时没有人使唤,并将山庄的护卫借她先用着。 马场不单纯就是养马的地方,李承运之前常带了一帮权贵过去游玩,兴之所至,会在那里留宿,除了养着几十匹骏马,有一片很大的跑马场,其它与山庄别院也差不多,若非如此,也不会引得一帮权贵垂涎。 地方归了文笙之后,她养不起那些好马,除了那块金贵地方,其他不管人还是马,都退了回去。 故而这个年,文笙他们是在西山马场过的。 那二老听说文笙竟然参悟了《希声谱》的两支曲子,既好奇又代她欣喜。 只可惜文笙伤了手,只能演示《行船》的一小段散音,而《希声谱》的妙处又非是语言可以形容。 戚琴心痒难熬,和王昔将三张曲谱反复研究,最后无奈地得出结论,同一支曲子,自文笙手里弹出来,和旁人所弹韵味就是大不相同,这种东西,是《希声谱》所特有的,学不到,模仿不来。 对戚琴而言。与其不切实际地望《希声谱》兴叹,还不如看看有什么办法能医好手指,恢复昔日水准才是正途。 三十晚上,文笙亲自操持,指挥着丫鬟下人忙了一大桌团圆饭,请王昔、戚琴坐了上座,她和云鹭陪着。 四人说说笑笑。其乐融融。若不是换了地方。环境不同,简直就好像回到了青泥山一样。 只是对于以后,大家都有意避而不谈。 那二老经此劫难。有些心灰意冷,尤其是王昔,身体受到重创,以后无法独立生活。虽然文笙一早就表示不用担心,一切有她。老爷子仍是提不起精神来。 文笙则是存了改天换地的决心,眼下还不敢对人言。 正月里文笙应邀赴了几回宴,有符家两位小少爷做东的,定在孤云坊。专门为庆祝她得了状元,满满都是显摆炫耀之意。 还有项嘉荣请她和另几个同窗聚了聚,玄音阁正月十六开学。他们已经打听到正月里是给新人适应的时间,学生们会在这半个月找好自己的师父。拜到阁里某一位乐师门下,以后遇到不会的也好有人指点。 谭令蕙又请了她一次,席上认识了几位女学的闺阁小姐,这回人多,文笙颇为低调,没有说什么叫人侧目的话,加上杨蓉和鲁雪芝对她表现出熟识来,明显不是初见,其他人看文笙也顶多是透着好奇,并没有人上来为难。 到是鲁雪芝觑了个空问她知不知道程国公这两天要纳妾,文笙装了糊涂。 除此之外,还有李曹的送别宴。 李曹返回离水,文笙犹豫了一番,还是写了封报平安的书信,请他帮忙捎去李家。 如此忙忙碌碌,转眼就到了正月十六,玄音阁开学了。 此次玄音阁收徒,共计收取“甲等”一百二十人,“乙等”九十六人,“特选”五十四人。 这二百七十人不会集中在一起上课,对这些新人而言,进阁第一件事就是拜师。 玄音阁内部除了当摆设的女学,分为南北两院,北院的院长是谭大先生谭睿博,谭大先生为人严谨方正,北院的乐师对他都是既敬又畏,而南院的院长谭二先生谭睿德温和宽厚,南院便聚集了很多因兴趣而成为乐师的世家子弟。 两院教学风格大相径庭,南院宽松而北院严苛,谭老国师的五个儿子三个在南院两个在北院,两边实力相差无几。 玄音阁每年的春秋比试以及三年一次的大比,其实都是南北两院的较量,从结果上看近几年个人战南院占着优势,但团战无一例外每次都是北院获胜。 阁里的规矩是拜了哪个院的师父,以后就属于哪个院的人。 玄音阁建阁这么多年,唯一的例外只有谭锦华,他自幼跟父亲谭大先生学琴,成为乐师之后却自称已经被父亲逐出门墙,投奔了二叔的南院。 文笙上来便遇见了这么一件叫她犯难的事。 她需要在阁里认一位师父。 正常而言,不要说入学的状元,就是乙等、特选的学徒,认准了哪一位乐师要拜入门下,都不会遭到拒绝。 乐师们都知道这是壮大本院和自身的好机会,就算日后成不了材,谁还在乎多一个没出息的学生呢。 但文笙却不同。 因为她是女子,加上凤嵩川的刁难,使得乐师们都敬而远之,唯恐招惹上这个大麻烦。 摆在文笙面前有两个选择,要么通过谭瑶华在谭家拜一位师父,要么请李承运帮忙,拜到南院的米景焕门下。 不过这两条路都不是文笙想要的,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一旦拜谭家人为师,来日必然要为之束缚住手脚,她做不到钟天政那般绝情,到时候师父说一句叫她忠于建昭帝父子,她听还是不听? 至于米景焕,文笙直觉认为他不会想要收自己。 师徒这等事一定要你情我愿,勉强就没意思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其他学徒都开始跟着师父学习了,她不禁暗暗着急。 若是到下个月她还拜不到师父,就只好去女学上课了。(未完待续) ps:数据太差了,想换个简介,诸君可有好的建议? 第一百五十三章 钟天政的建议 钟天政已经顺利拜入谭二先生门下,成了谭瑶华的师弟。 项嘉荣也进了南院,按他的说法,在玄音阁里偶尔看到北院的乐师,一个个步履匆忙,他腿有残疾,怕跟不上拖累同伴。 不过除了这二三甲,以及娇生惯养的小少爷杨兰逸,此次玄音阁招进来的学徒到有大半进了北院。 乙等、特选们深觉机会得来不易,就是甲等里面,出身官宦世家的毕竟是少数,众人平时吃苦惯了,南院的松散自由在他们眼里简直就等同于享福偷懒,还是北院的风气更叫人放心一些。 文笙为拜师的事,嘴里都快急出火泡了。 大家都有了师父,只有她这里还八字没有一撇。 她想干脆在南院找个年老糊涂,不问世事的乐师,胡乱拜个师父先过了这关得了。就不知有没有这么合适的人选? 这个问题不能求教谭瑶华,但有一个人,文笙觉着他虽然表面上和大家一样,对玄音阁不是很熟,但心里肯定明镜一样,问他准没错。 文笙做东,单独宴请钟天政。 请客的地方就是在西山马场,这里经过简单的收拾布置,已经成了文笙的家。 钟天政坐着马车依约前来,光彩照人,文笙看着他,觉着这小子近来真是春风得意。 她把人都打发出去,亲自为钟天政执酒,道:“阿政,今日请你来,是有事求教。” 钟天政难得心绪很好的样子:“是上次凤嵩川的事么,姓凤的首鼠两端,明里和杨昊御交好。暗地里和杨昊俭也有来往,两边周旋,大约是还想观望一阵吧。” 他笑了一笑,将酒一饮而尽:“我既然答应了你,就肯定会查到,你着什么急?” 文笙今日请他来,本不是为了对付凤嵩川。不过钟天政既然提起来。文笙心里一动:“我看大皇子杨昊御对他很是放心,完全是拿他当自己人待。” 钟天政笑道:“这种情况不会长久了,他现在大权在握。很快就必须在那两人中间作出选择了。为了帮他下这个决断,我还特意送了个人给他使。” 文笙凝目望着他,这家伙突然对凤嵩川有这么大的兴趣,必定不是为了帮自己。当是打着混水摸鱼,乱中获利的主意。 他这么大方地告诉自己。是否意味着在此事上他同自己目的一致? 收拾凤嵩川,对他有什么好处? 她这么长时候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钟天政,钟天政也回望着她,屋里一片寂静。 停了停。钟天政笑了,眼波中好似蓄满了碎裂的星辰,眉目间颇有温柔缱绻之意:“怎么了。一个姑娘家,没事不要紧盯着男人看。你再这样子,我要多想了……” 文笙“嗖”便将脑袋转到了一旁。 钟天政见状“嗤”地一声轻笑,笑声里颇有自嘲之意。 文笙央道:“阿政,差不多行了吧,老使这招你不腻么?” “不。”钟天政悠然回答。 文笙只得眼看别处:“其实今日我是想向你请教一下拜师的事。” 文笙眼下面临的难题,钟天政自然都看在了眼中,他笑了一声,幸灾乐祸地道:“你可看出来了,南北两院都没有合适你的师父,老实去女学上你的课吧。” 由上次钟天政不满谭锦华请客捎上了她,文笙就意识到钟天政此人表面看上去好似离经叛道,骨子里头与世间大多数男子也差不多,看不惯她在外边抛头露面。 她暗自叹了口气,正色道:“若是去了女学,不说能不能学到东西,以后阁里春秋两次考试以及三年大比都不能参加,我好不容易才挣到了一点不同的对待,岂能到这时候前功尽弃?阿政,还请你帮帮我。” 钟天政听文笙如此说,顿时想起她在丝桐殿伤着手同自己比试的情形。 她说的“好不容易”不是虚言,想到此,钟天政心中不由地一软,想了想,问道:“你想拜个什么样的师父呢?” 文笙听他话语松动,忙道:“我的情况,你最是清楚。我是想在南院找一位老师,不怕凤嵩川,不介意我是女子,最好也不要督促着我学妙音八法。” 钟天政沉吟道:“前两个还好说,这最后一个嘛,妙音八法是玄音阁看家秘法,大家都是奔着这个来的,想找一个不练妙音八法的,可不大容易。” 话虽如此说,他却知道文笙为什么有这样的想法。 《希声谱》和妙音八法的要旨大相迥异,文笙以状元的身份入学,却迟迟学不会妙音八法,难免引人生疑。 钟天政也不想文笙掌握了《希声谱》的秘密泄露出去,引人觊觎。 文笙没有估计错他,玄音阁所有乐师的资料他早好几年就到手了,没想到他自己还没怎么用上,到是便宜了文笙。 “若按你的想法,南院那么多乐师,符合条件的大约只有两个半。一个是‘赤乌’杨鸣岐,此人已然年逾七旬,垂垂老朽,耳聋眼花,你若拜到他门下,学不学学成什么样,他纵然想管也有心无力。而且他乃是豫王的亲大伯,当日因为一心学琴,辞了世子之位,论起来皇帝还要叫他一声叔父呢,这样的人,自然不会把凤嵩川放在眼里,只是你想要拜到他门下,还需请程国公出面,帮你说项。” 文笙初听钟天政说有“两个半”之多,登时松了口气,可没想到钟天政推荐给她的这第一个,又是皇亲国戚。 “那另外一位呢?” 钟天政笑了笑:“不合适?另一位是‘黄金鼓’卞晴川,这个人经历十分有意思,据说早年是怀英翔怀将军的亲信,也不知怀将军从哪里把他找了来,怀将军带兵同南崇人打仗。他就在中军帅旗下击鼓。后来怀将军获罪问斩,谭老国师因他是乐师,将他保下来,放在了南院。听说卞晴川自那以后醉生梦死,不思进取,大约是南院里唯一一位不会妙音八法的人。” 他都不会妙音八法,自不会督促着学生去学。 “只是拜他为师。我怕你学不到什么东西。而且师父若是被人瞧不起。徒弟的日子也不会好过了。”钟天政帮她分析利弊。 “你说还有半个。” “那半个我指的是谭五先生,我这位师叔才是真正的闲云野鹤,对玄音阁的事漠不关心。这次选拔学徒这么大的事,他都没见人影,不知在哪里逍遥,你拜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