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武媚的交谈延续了一整个下午，傍晚时分武媚执意要送我们去百花书店附近的旅馆休息，“武媚姑娘不觉得武媚留下来会更好么？”王梓很诧异的问她，明明是请我们来帮忙，却不让我们跟灵接触，而且从她的眼神与动作中我看不出她有害怕的意思。

    “老板，我还有些事情要办，你们今晚先委屈一下。”武媚将王梓敷衍过去，愣是给我们办好了入住手续。

    夜幕慢慢走来，难得在旅馆渡过，临时打止的委托使我们三个都辗转不安，索性拎着几罐啤酒在大马路上溜达，小颖微醺后脸颊浮出一抹淡淡的粉色，王梓是酒肉穿肠过一点感觉也没有，只有我在旁晃晃悠悠。

    忽然小颖被路边是枯树枝绊了一下，王梓去扶她时，一辆运货的卡车飞驰而来，我瞬间酒醒大半，把他两推到路边的草丛里，自己却被猛烈的撞击带出好几米，头痛欲裂中我舔尝到血腥。

    “老板！”小颖看到我受伤后赶紧跑来查看，王梓将肇事司机拽下车来，虽然受伤但我并没有昏倒的迹象，朦胧中司机含糊的说他没有看见马路边有人，看他的眼神又不像是在说谎，起初小颖还不相信，但当司机吐出口中的异物时王梓发现不对劲了。

    那是一团被揉皱的“暗符”，触碰到它的人会忽略掉身旁的事物，也是最容易用来害人的符种。

    “好了小颖，让他走吧。”王梓拍了拍小颖的肩膀，随着事情的发生，救护车也匆忙赶来，肇事司机按照王梓的指示离开，暗符的来源和背后的黑手让小颖换上一张阴狠的面目。

    进了医院后我开始觉得意识慢慢模糊，等我再次苏醒窗外已经是第二天早上的风景，好久没有睡过安稳觉了，昨晚由于麻药的缘故我一夜无梦，醒来后我看到趴在我床边的小颖也睁开眼睛盯着我。

    “老板，你醒啦，要吃什么我去给你买。”小颖扶我做来，我的脑袋上缠着厚厚的一圈绷带。

    “阿炎，你醒啦，感觉怎么样，昨晚上有些蹊跷，你怎么看。”王梓带来了几袋早餐，小颖将小米粥拆开喂给我。

    “暗符这种东西一般是巫师之类的人才会有的，会不会和你梦见的老妇人有什么联系？”王梓这样推测着，我摇摇头，脑袋里空空一片，昨晚的脑震荡不轻，不过好在没有伤得太深。

    “武媚那边怎么样了！”我咽下一口淡粥这样询问王梓。

    话还没完就见病房的门被外力推开，武媚带着一束鲜花和营养品来看望，“林炎先生，您怎么样？”

    “还行，运气不错没伤到要害。”我冲她笑笑。

    “那我的委托……”武媚似乎有些担心我无法再查案，说到一半又停住了。

    “这个你放心，案子不会松懈，小颖你现在就去办出院手续。”我推开喂到嘴边的粥，王梓投来坚毅的眼神，小颖这次没有阻拦，只是默默的拿着病单出去。

    我的直觉很准，那个老妇人应该就在我们身边，武媚妹妹的死或许跟她也有关系，又或者武媚自己也脱不了干系。

    出了医院的大门天气突然转阴，微凉的风拍打着墙壁，我紧了紧外套跟着武媚回到百花书店后面的院子，女尸和昨天相比已经有些不同，那半眯着的眼睛里流出了一些剔透的东西，像是眼泪，死人怎么可能会流泪？小颖也诧异的深锁着眉。

    武媚见到妹妹如此总算是松开了口，道出了一段灰暗的往事。

    “我们其实不是亲姐妹，她才是百花书店的老板，因为脚有残疾二十多年一直坐在轮椅上，我和她是因为一只流浪猫相识，我的记忆不好，对之前的事情都不记得了，是她收留了我，之后我们就以姐妹相称。”

    “那只小猫咪被我养在二楼，我记得小妙有一个交往了几年的男友，男人来过店里几次，小妙被杀的时候我不在场，但我总感觉看到过什么线索，只是记忆混乱，想不起来了。”

    “你妹妹的男友，能约到他么？”我敲着桌面，跟小颖对视了一眼。

    “可以是可以，他的联系方式我记在号码薄上。”武媚配合的将屋里的电话本取来，一个叫“游加”的男人名字极其显眼。

    “你们联系他就好，不要提到我，不让他就不会来了！”武媚这样提醒我们。

    电话拨通后王梓约游加在距离百花书店不远的奶茶店见面，阴霾的天空很快浮上一层浓云，远处被树影遮住的身影单薄的屹立在风中。

    “请问你是游加先生么？”小颖上前试探的问，男人眉目里有一种淡淡的忧伤，指节分明的手垂在两侧。

    “嗯，你们在查小妙的死因？”游加越过小颖直觉问我，我默默的点点头回应。

    “哼，可笑，杀人的人现在又找人来追查。”游加狠狠的咬了一下唇部。

    “什么！”小颖被游加的话镇住。

    “武媚那个女人就是杀害小妙的凶手。”游加的脸色恢复正常，我却越来越疑惑。

    为何他能如此淡然，既然知道凶手是武媚又为什么不报官，武媚的身上还藏着什么秘密，游加的话让我陷入了阴谋论的漩涡。

    “武媚的身上发生过什么，你知道么？”王梓去店里买了一些解渴的饮品递过来，我们做好了长谈的准备落座。

    “我不知道她具体的性格，但貌似她有狂躁症，好像还会隔三差五的忘记一些事情。”游加没有什么藏掖全盘托出。

    “你亲眼看到她杀人了么？”我突然意识到一些事情。

    “没有。”游加坦荡的回答。

    “那你凭什么说武媚是凶手？”小颖有些恼怒，似乎对游加无证据的指证人表示反感。

    “他们两姐妹之间的关系可不是三句两句能说得清楚的，你知道女同么！”游加说到这带有一些病态的语气。

    “小妙是双性恋，和武媚也是情侣关系，是不是很惊讶，但我还是喜欢她。”游加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一副眼镜，隔着镜片我看不清他的眼神，只觉得他们三个人之间一定还有不为人所知的谜团。

    “怎么会有这种病态的关系，虽然我觉得同性恋很正常但脚踏两只船就有点脏了！”小颖毫不掩饰的说着自己的看法。

    “别这么说，我是自愿的。”游加听到这里制止了小颖继续的话头。

    “所以，小妙死的时候你在场？”王梓对先前的陈词毫无兴趣，他只想知道结果如何。

    “如果我说我不记得了，你们会信么？”游加摊摊手，语气极为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