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物归原主了。”清王道。 物归原主?”太後笑了。先皇已逝,这原主在何处?” 母後,朕便是影魅的主子!”小皇帝自清王身後出来,一脸严肃地望着自己的母亲。 他不懂母後为何要与皇叔对立,但只要皇叔回朝便够了。母後毕竟只是个女人,女人不该参政。 太後微愣。她的儿子,还这麽年幼,却没有孩子的稚嫩。清王教导得极好,不过七、八岁的孩子,已显有龙威。 巽儿,难道你要让位於你皇叔?”太後冷哼。哀家偏不允!” 小皇帝扬高了声音,上前一步,道:母後,这个天下,姓、皇!” 太後脸色一白,突然尖声质问。连你也看不起哀家麽?!” 母後……”小皇帝摇头。他怎会看不起自己的母亲?只是母亲此次真的错了!为己私欲,陷整个凌国於危难之中。如果不是皇叔回来了,凌国将会被曦和国吞拼。 皇嫂,莫让皇兄在地下不安。”清王淡淡的一句话,当下令太後崩溃。 他抛下了我!他爱的人不是我!不是我!我好恨──”太後又哭又笑,将手中的令牌恨恨地扔向清王。 滚!滚!从我眼前滚出去!” 小皇帝蹲下身,捡起清王脚边的令牌,深深地望了一眼自己的母亲。 皇叔,我们走吧。”他态度坚决,转身朝宫门迈去。小小的背,挺得笔直。 清王扫了眼疯癫的太後,便带着人离开了。 就此,一场政变落幕。 第四章 小将蹲在书房的横梁上,无聊得快要睡着了。 夜已深,常人早该上chuáng就寝了,摄政王的书房,却仍灯火通明。自清王胜战归来,清肃了朝堂,如今过去一年了。清王和众臣一起整顿朝纲,终於恢复如常。但是国事繁忙,身为摄政王的清王,终日不得闲,常常批阅奏折到深夜。 托着下巴,小将挪了下屁股。扫过几处暗角,瞥到另外几个守夜的侍卫。这几名皆是後补上来的。一年前跟清王去前线的侍卫,除了李荃,都没有归来。 风逝…… 小将又难过了。 当初听到风逝战死的消息,他不敢置信。怎麽会这样?那麽好的一个人,竟然死了。风逝虽然有眼疾,但身手不凡,一支毛笔在他手中像活物般,墨迹划过,便能制住一人。那麽多人跟着去战场,别人也许会战死,可风逝不该死! 然而,他终究还是死了。 听到噩耗,小将躲起来偷偷哭了几天。 总管体恤他,放了他几天假。重新上岗时,听到李荃被清王赐死了。一打听,不由恨得咬牙。原来李荃竟是曦和国派来的内jian!就是他把凌国的军情泄给曦和国,才让清王回朝的军队受了伏击。 难怪当初只有他一人活着回来。 众侍卫不解气,向总管讨李荃的尸体,欲鞭尸,总管喝斥了他们,只道李荃的尸首,早喂了狗,众人这才解了气。 可是,死去的人,还是没了。 小将吸吸鼻子,收敛了心神。再想下去,他又要哭了。 出去。” 下面传来清王淡淡的命令,小将懊恼。还是被殿下觉察到了。扁了扁嘴,他猫着身子,无声无息地退出书房,回头看到另外几人竟也跟着出来了。 耸耸肩,和那几人守在了院子外头。 案几上的油灯突地爆了一下,清王放下奏折,揉了揉额xué。喝了几口参茶,视线落在了奏折旁边的竹筒上。竹筒只有手指般粗,长约三寸,筒两头封蜡,不起眼,却一直扰着清王的心神。 这是影魅从曦和国送来的密函,今早便摆在这案几上了,一直到深夜,他未曾翻动。 一年来,忙於国事朝政,极少去想那个人。想得少,并不是忘了。派影魅潜进曦和国,关注那人的一举一动。 那人成了曦和国的皇太子,那人位居高位,那人做了什麽业绩。点点滴滴,不曾漏下。可是看得再多,都不及亲眼所见。 清王素来冷情,怎会心系一人? 原以为是蛊在作祟,实则不然。一年了,对那人的思念,日渐加深。办公的时候,不自觉地往角落看去,却没再感到那人的气息。夜间醒来,一室清冷,莫名的空虚惆怅。不知不觉中,竟习惯了那个人的存在。 手指抚过唇角,摩挲。放松了身体,靠在紫檀椅上,双眼微闭,呼吸绵长,慵懒的模样,像睡着了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