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媳妇,你是个好孩子,是我这个不孝子配不上你!有你这样的好妻子,他不知道珍惜,还整日寻花问柳冷落你。gougouks.com如今又染上这等脏东西给你难堪,你就别为他求情了,爹为你做主把他赶出去,你以后还是我们夏家的好媳妇——” “老爷,媳妇都为阳儿说话了,你就饶过阳儿这一次吧。为妻今后一定好好教育阳儿,让他善待妻子,再不让他胡来——” “夫人,你怎么就不明白啊?不是我不想留这个逆子,是夏家根本就容不下他!患了那种病,十死九生,还要祸连夏家被天下人耻笑……” “不,老爷,这事不会有人说出去的。为妻一定妥善处理此事,让下人把嘴巴闭紧不会乱吐舌头根子,你就别赶阳儿走——” “夫人!纸包不住火,况且这么大的事你怎么瞒下去?你就只想着你的儿子,难道也不替我、替你儿媳、替夏家、替宫里的女儿想一想?”吴大夫在此,丫鬟小厮又围了一圈,人多嘴杂的不要一天秦阳府便会人尽皆知,还瞒什么瞒? 也怪他,方才没压着火气,把人遣退下去,这会儿就是想遮掩也没办法了。儿媳那边好办了,这戏却还是要做足下去,至少传出去也不会把夏家说得多么难听。可怜天下父母心,多给些银子,叫大夫不要把今日之事说出去也是可能的。至于在场的下人,要敢多说一个字就把他们撵出府去,量他们也不敢在背后乱嚼夏家的舌头根子。 夏正峰心里作着计较,然一点底都没有。就算这些人都摆平了,儿子那个身体状况是瞒不了人的。向来很有主意的夏正峰被难住了,浑然没了主意,也只能想着走一步看一步了。 夏夫人听夏老爷这么一说,停止了叫闹。是啊,她尽想着儿子,把夏家、老爷还有远在宫里的女儿给忘了……这事要是处理不好,可是大大的不妙。 可是儿子是她的命,哪怕牺牲一切她都不会让自己的儿子有一点意外的。更何况如今他身染重病,要是就这么的赶出府去,他岂能有活路? 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十岁,夏夫人站着的身体摇摇欲坠,依托着丫鬟的搀扶才能勉强站立。 众人看不见的地方,冉智柔悄悄勾起了嘴角。 “爹,娘,你们真的错怪相公了~~”说着,冉智柔褪下夏朝阳单衣,将他的背脊敞露在外,对着吴大夫道:“吴大夫,你确定我相公患的是花柳吗?” “这……从症状来看,有八成是花柳无疑。” “八成?也就是吴大夫并不能完全肯定我相公是得了那种脏病了。” “是……是的。”曾经经由他手,也治过几个患了此类病的女子,她们先后都死去了,症状虽然与夏大少爷相似,却还是有点点的不同。哪里不同,他却说不上来。 “敢问吴大夫,是否听说过赛金秋这个人?” 吴大夫心中一惊,“哎呀!大名鼎鼎的妙手仙医,人称赛扁鹊的赛金秋大夫,吴某当然听说过了——” 冉智柔笑了,她就知道他一定听说过他的。 “呵呵~~吴大夫有所不知,日前我相公曾对我多次说起,说他的背部出现了大片的红疹,痒不可耐。我心下担忧,便去找了我的一位好朋友。额,这个朋友便是赛金秋赛大夫,我与他细细言明了我相公的情况,赛大夫只说是一种疮,并无大碍。但要格外注意饮食,注意清洁,否则疮加重,事情可就棘手了。” “吴大夫请看,这是赛大夫给我开的药方。还没来得及拿出来给相公煎药喝呢,就闹出了这事,有劳吴大夫费心了——” 冉智柔从袖中取出一张药方,龙飞凤舞、笔走龙蛇的几行小字映入眼帘,文末还留有赛金秋的题款。 吴大夫接过药方,欣喜地瞻仰着赛扁鹊的风采,也没仔细去揣摩那张方子,看了久久才不舍地将药方物归原主。 四周早已安静了下来,富丽堂皇装饰得极为奢华的卧房中只听到冉智柔平缓有序的声音。 “相公为了安心读书,这些日子一直下榻在书香斋。书香斋不比家里,没人伺候,饮食方面没注意。相公一个大男人,又是夏府的大少爷,清洁方面自是有所欠缺。对了,我今着前去看望相公,还发现他的床铺脏乱得像个狗窝一样呢……” “哦~~呵呵~~原来是这样~~”吴大夫点点头,这夏家少奶奶说得也有些道理。 夏夫人不停点着头,眼巴巴地盯着自己的儿媳,差点喜极而泣,口中念念有词。 “就是就是。” 夏老爷脸色缓和些,腰板也挺直了不少。儿媳嫁进夏府,贡献没多少,乱子倒是一堆。今天总算是起到了一点作用,机灵了一回。想起儿媳的说辞,心下暗赞。看来儿媳平时认识的那群江湖朋友,关键时刻还真能帮上一些忙。 虽然自始至终赛金秋大夫没露过面,一切都只是儿媳的一家之言,但她说得有鼻子有眼睛的,容不得别人不信。 要不是他在商海摸爬滚打多年,连他也差点相信儿子只是得了普通的疮了呢。看不出他这儿媳,竟然如此大肚?不但没与儿子纠缠,还帮他、帮夏府挽回了颜面,哎!难道以前真的是他们二老错怪儿媳了? 008 巧解危机(2) 更新时间2013-5-19 18:32:31 字数:2021 008巧解危机(2) 夏朝阳用一种好像从来不认识她的眼神看着她,依稀记得,这样的神情,在他初遇她的时候见到过。 然而渐渐心底就升起了疑惑,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呢?以她善妒的性子,在听闻他患了……咳咳,那该死的花柳病之后,不是应该当众给他难堪,大叫大闹着一刀结果了他吗? 还有,真的有那么巧,她的袖中正好放有赛金秋开的药方?这一切实在是太过巧合了。 微微思索,凌厉的光芒一闪,那双薄情的凤眼忽的变得幽深。 他忽然忆起今日她的那个小丫头看着他喝下参汤时的情景,她在偷笑,有着奸计得逞的快乐和得意,随后他便出问题了。 不难想象,这件事肯定是与她们主仆二人有关。尽管他并不清楚她们是如何做到的。 想到这儿,夏朝阳心中增了几分恨意。 好个妒妇,还真是心如蛇蝎,居然想出如此阴招毒害他!想害他身败名裂,被世人唾弃吗? 尤其是她现在这副样子,明明就是她动的手脚还要假惺惺地站出来帮她解围。怎么,她以为这样做就能得到爹娘的欢心了吗?她以为这样做他就会感谢他,从此再也不敢流连花丛了吗? 真是休想!还真把他当一个只懂寻花问柳的花花大少呢? 夏朝阳嘴角挂着冷笑,嘲讽地看着房中的一幕幕。 冉智柔收到了来自背后的凌厉视线,满意地笑了。 看来他还不是那么笨嘛,正合她意,这样可就有意思多了。 笑看吴大夫,冉智柔接道:“方才房中乱成一团,我情急之下忘记了此事,直到方才才想起来。吴大夫你且帮忙看看,我相公患的是花柳还是普通的红疮呢?” 说着,扳过夏朝阳的身体,想让吴大夫帮着看看。谁知夏朝阳一点都不配合,随她怎么推就是一动不动。 他倒要看看,没他的配合,她这戏要怎么唱下去。 冉智柔冷笑,暗暗运起内力,看似轻柔实则能捏断骨头的力道冲他的肩膀招呼而去,嘴里吐气如兰:“相公没事的,给吴大夫看看,也好让爹娘能够安心。” “啊——”夏朝阳差点痛呼出声,暗骂这女人出手可真狠。只一下,他就乖乖转过了身。 冉智柔哗啦一声,像是故意要羞辱他似的,扯下了他的单衣。如蜂窝般密密麻麻的红疹后背暴露在吴大夫面前,丫鬟惊叫着后退,头皮不禁发麻。 夏朝阳羞愤,他一个大男人,竟受制于一个女人,被她压得动弹不得,简直就是耻辱! “吴大夫,你看怎么样,赛大夫所言是否当真?” “不敢不敢——”吴大夫连忙鞠躬。赛金秋是有名的杏林春手,地位斐然,他诊断过的病人哪有他置喙的余地? “少奶奶,既然赛大夫都说并无大碍,那夏大少爷肯定是没事的。你不妨照着赛大夫开的方子,给大少爷服几贴药,相信不日定会无恙。” 吴大夫转过身,又对着夏老爷和夏夫人拱了拱手:“夏老爷,夏夫人,既有赛金秋大夫的药方在,你们就不必过于担心了。吴某药炉还有病人要看,先告辞了————” “有劳吴大夫了——”夏老爷回礼,然后吩咐管家给吴大夫取来纹银十两,硬塞给了吴大夫。 吴大夫只得接过,回身对着诸位拱拱手,在管家的带领下出得府去。 家丁已被夏老爷遣退下去,房中只剩下夏老爷、夏夫人还有夏朝阳和冉智柔。 夏夫人不掩神色间的感动,紧紧握住儿媳的手,哽咽道:“小柔啊,今日全靠你了。要不是你,阳儿可就……哎!是娘不好,没好好管教阳儿,让他总是惹你生气……你放心,娘以后一定叫阳儿好好疼你、待你,啊?” “娘,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冉智柔任她握着她的手,然而她的手再暖,也暖不到她的心底—— “夫人说得是,今天多亏了小柔,否则咱们夏府可就有说不完的是非了。夫人啊,你一会儿亲自下厨做几个小菜,给小柔尝尝。” “嗳!好嘞……对了,老爷,阳儿的病……”她怎么一高兴就把这事给忘了,阳儿的身体到底是怎么了? 夏老爷也反应了过来,方缓和过来的脸色又凝重起来。花柳病难治得紧,一个弄不好还是救不了阳儿的性命。还有,要治病定得请大夫,到时候这个事情还是瞒不住。 夏朝阳冷哼,阴阳怪气地道:“爹~~娘~~你们放心,孩儿还死不了。你们的好儿媳是不会就这么让孩儿死的,孩儿要是死了,她可就得守寡了……” “瞎说!你这讲的是什么话!”夏老爷呵斥,看了眼儿媳,见她没动怒才松了口气。 夏夫人也不悦地数落起自己的儿子来,“阳儿,你可不能这么没良心。方才小柔待你多好,在外人面前替你遮掩,挽了你的颜面,你不感谢她怎么还像她对不起你似的?” 难得儿媳这回识大体,儿子要是再不晓得收敛,把她惹毛了还不得怎么闹腾呢。 “爹,娘!你们不知道,就是她害的我!” “你给我住口!”夏老爷咆哮着打断他,“你个不孝子,你让我说你什么好?除了吃喝玩乐到处给我闯祸找事外,你还会做什么?家里有美丽的妻子你不知道珍惜,尽跟外面一些不三不四的女人瞎混。败老子的钱毁夏家的门面不够,到最后,还给我惹一身病回来!你娘子大肚不与你计较,处处维护于你,你还这样阴阳怪气、冷嘲热讽,把所有的事还推到她头上。我就是这么教你的?我二十多年养的就是你这个不知好歹没有良心的狼崽子?!” 真精彩啊真精彩!要不是以前领教过夏老爷子一下黑脸一下白脸,她还真要感动了———— 她知道,他之所以这会儿站在她这一边,除了觉得她今天表现确实不错对儿子实在失望以外,还是冲着赛金秋去的吧? 真是一只老狐狸! 009 相公低头 更新时间2013-5-20 18:04:04 字数:2045 009相公低头 夏朝阳不敢在说,知道爹娘现在在气头上,那女人方才又“立下大功”,这会儿无论说什么爹娘都听不进去的。 冉智柔却不打算善了,回过身,冷冷地看着夏朝阳道:“相公说对了,就是为妻害的你。不过你放心,你今儿若是不幸糟了什么意外,不用担心为妻会成为寡妇,因为我……会到黄泉路上与相公为伴的……” 言语深情款款,但个个却觉得阴风阵阵,道不清的紧张和恐惧。 夏朝阳打了一个哆嗦,嘴里却紧咬着她的前句话不放,“你个妒妇,终于承认我这样都是你害的?”这次,看爹娘怎么说她! “是!”冉智柔爽快地点了一个头。 “爹,娘,你们都听到了,孩儿可没有诬赖她,就是她害得我在外人面前丢脸,差点败坏夏家的名誉——” “呵呵~~笑话,我害你什么了?”冉智柔轻嗤。 “你方才已经承认了,还要狡辩?”气得脖子涨红的夏朝阳顾不得背上的痒和疼痛,大声地指责她。 冉智柔不慌不忙,“相公,为妻是害了你。是为妻没用,拴不住相公的心,留不住相公的人,相公才会在窑子里与那些恩客遍布大江南北的姑娘们厮混。追着有夫之妇的漂亮妇人满街跑,为克夫的美丽小寡妇一掷千金,和人家有钱少爷拼财力一次叫来十几个姑娘相陪……都是为妻不好,为妻要是争点气,能讨相公的欢心,又怎么会让相公像这辈子都没见过女人似的在外面胡作非为?” 夏朝阳过去的“光辉事迹”一桩桩一件件被冉智柔轻描淡写地翻了出来,夏老爷夏夫人又是吃惊又是羞愤,在屋中不停地转来转去,不时扬起手想要给儿子一通教训。 这些事以前小兔子和她提起过,只是那时她甘愿做个瞎子沉迷在夏朝阳编织的情网里,不愿相信。而现在,她看清了,这些事又清清楚楚浮现在了心头。 他怎么做与她无关,也不在乎他是否更加讨厌她,最好是那样。这个男人浑身上下没一点干净的地方,要是他不讨厌她,担心的反而是她了。这些过去忽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