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骥回过头一瞧,只见一根尺许长的铜棒在地上滚来滚去。这铜棒不是铜棒,其模样与男人根一模一样,竟然是铜制的那玩意儿。 “嘻嘻!”一众兵士脸上泛起会心的笑容,指点着说着男人爱听的话。 “这么长,哪个妇人受得了?” “你消息太不灵通了,这哪里是给妇人准备的,是给何万全那厮自个准备的。” “没听说么?何万全那厮喜欢戮他的肥臀!” “怪不得他的臀部那么大,是给戮的!” 吴骥听着这些兵士的议论声,有些好笑,他们也太会想象了。一番查看,没有发现机关暗道,不由得眉头一皱,问道:“你们还有谁知晓?” 兵士们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没有人说话。心中暗道,要是知晓在哪里,还不趁闹饷之时给何万全那厮打劫了。 “吴指挥,何万全那厮在城里还有一座院子,可以去那里试试。”一个中年兵士站出来,向吴骥行礼,小心翼翼的说话,一副讨好之意。 “你姓甚名谁?你怎生知晓的?”吴骥眼中光芒一闪。 “吴指挥有所不知,小的商元,是回易兵,专门为何万全回易的,是以略知一二。”商元忙回答,身子弓成了九十度。 “回易兵?”每支宋军都有一定数量的回易兵,专门从事贸易生产之事,其赚的钱,大多落入军官将军腰包里了:“带路。” 商元应一声,忙在前面带路。吴骥跟了上去,一众兵士决心要瞧个究竟,也跟着去。 “吴指挥,这事可以暂缓,先整顿军队。”皇甫嵩快步跟上,小声提醒吴骥。 “皇甫嵩大人,你瞧瞧他们,都吃不饭了,军心不稳,如何整顿?要想整顿,就得找到何万全的财宝,把军饷补齐,让他们吃上饱饭。”吴骥打量着脸有菜色的兵士,叹了口气。 这哪里是兵士,跟难民差不多。要不是吴骥亲眼得见,说什么也不相信,宋朝的军队竟然靡烂到如此程度。 “要是找不到呢?”皇甫嵩微微颔首,提醒吴骥一句。 “那也得想办法弄些银子,让他们吃饱饭再说。实在不行,我去找郑大人,借些银子了。”吴骥在心中暗叹,他无论如何也是没有想到,他这个营指挥使做的第一件事,竟然是“周济难民”。 “也只能如此了!”皇甫嵩也是无奈:“郑大人是个好官,却是管不到这里!” 宋朝实行军政分离,郑太是管不了军队的事儿。 好在,这次竟然真的找到了何万全的财宝。数量之多,吴骥看得双眼发直,近五万两银子,这是一笔巨款,真不知晓何万全克扣了多少年的军饷。 吴骥粗略估算了一下,驻军一个月的军饷大约是四百来两银子,一年就是近五千两银子,这里有接近五万两银子,就是说,何万全克扣了近十年的军饷。 这是人才! 竟然如此能克扣! 吴骥看着这些财宝,有些发晕,何万全入错了行了,他去扒地皮的话,一定会发大财。 第8章 获得军心(下) 吴骥叫人把财宝搬回军营,这消息早就传开了,兵士、家眷,拖家带口的前来观瞧。家眷有老有少,不论是老,还是少,看着堆成山的财宝,眼中she出明亮的光芒,好象饿láng遇到羊羔似的。 这些财宝是何万全克扣的军饷,本该属于兵士。何万全富得流油,而兵士穷得要命,跟流民差不多,揭不开锅,养不活家人,此时此刻,看到财宝,谁能不动心呢? “何万全那厮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这是我们的军饷呀!我们的军饷呀!” “呜呜!” 不少人望着闪闪发光的财宝,流下了伤心的眼泪。 看得到,得不到,那不是折磨人么? “他会发给我们么?” “难!当官的都一路货色!何万全那厮贪财好货,这个吴指挥也是一路人!要他把军饷发给我们,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 “他不发给我们,难道我们不能闹饷?” “对!闹饷!这次,一定要闹个痛快!快,去联络!” 兵士们jiāo头接耳,商议起来,看着如此多的财宝,大觉机不可失,失则不再,开始联系,准备闹饷了。 吴骥站在财宝旁,打量着财宝,一阵阵心惊,这个何万全太狠了,竟然克扣十年的军饷。这些兵士也是能忍,竟然能忍这么久。 要是在现代社会,何万全早就挨了黑枪,说不定在哪个yīn暗角落里给gān掉了。 “吴指挥,你要如何区处?”皇甫嵩看着堆成山的财宝,也是一阵阵心惊,问询起来。 “发了吧!”吴骥眉头一掀,微叹一声:“兵士都是有家有室的人了,等米下锅呢!发下去,让他们吃饱饭吧。” “吴大人,这些银钱太多,用不着全部发,只要发一部分就行了。”皇甫嵩微一沉吟,出起了主意:“就算吴大人发给他们半年的军饷,他们也会感激不尽,军心就稳定了。” “不!”吴骥眼中jīng芒一闪,断然道:“欠多少,就发多少!这是他们该得的!” 这话声调并不高,却是说得斩钉截铁,没有任何回旋余地。皇甫嵩不敢有丝毫怀疑,打量一阵吴骥,大拇指一竖,赞不绝口:“吴指挥,了得!了得!钱财不能动你心,果是条好汉!好汉!” “不是不动心,而是这钱不属于,我不能拿!”吴骥摇摇头。 说实话,这么多的财宝堆在一起,那视觉冲击效果绝对够qiáng,对吴骥很有吸引力,恨不得全部据为己有。可是,这钱能拿么? 这可是从兵士,从家眷的牙缝里抠出来的,要是吴骥拿了,那就是做了一件亏心事,生孩子没屁眼的亏心事。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吴骥虽不是什么君子,至少不会去gān这种断子绝孙的事情。 “嗯!”皇甫嵩重重点头,没有说话,其赞赏之意更浓了。 “主簿何在?”吴骥大喝一声。 “咕!咕!咕!”主簿看着财宝,不住吴口水,瞧他那模样,恨不得扑上去,搂在怀里。 “啊!吴指挥,你找小的?”主簿给吴骥一声大喝惊醒过来,忙颠儿颠儿的上前见礼。 “克扣的军饷,可还有账目在?”吴骥问询道。 “在!在!在!”主簿忙不迭的回答:“何万全那厮一共克扣了两年零六个月的军饷。何万来到归信三年余,克扣军饷最狠了。弟兄们忍不住,闹了几次饷,他们得不发了些,还有两年零六个月的军饷没有发呢。” “去把账目拿来,开始发饷。”吴骥眉头一掀,大声下令。 “发饷?发发发……发几个月的?十天,半月?还是一个月?”主簿愣愣的问。 发军饷,是他最盼望之事,却是希望渺茫,临到头来,他又有些不太相信,如此好事,竟然主动找上门来,连闹饷都省了。 “发半个月的?还是十天的?” “十天半月?他有那好心?能发三天就不错了。” “不闹,他是不发的。” 兵士们竖起耳朵,把吴骥的话听得清清楚楚,又开始jiāo头接耳了,猜测起了。 “欠多少,就发多少!一两不少!”吴骥的声音并不高,却是让人不敢置疑。 “全发?不会吧?吴指挥,你没喝醉吧?”主簿根本就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愣怔了半天,这才问出来。 明知道如此说话,太无礼,很可能惹来麻烦,可是,心中太过震憾,管不住嘴巴。 “我说全发,就全发!没听清楚吗?快去拿账目!”吴骥很是理解他们的质疑,只是,此时不来点重话,他是不会相信的,这话声就很高了,很是严厉。 “是!是!是!”主簿忙应承,一脸的欢喜之色,大吼一声:“吴指挥说要全发!”一蹦老高,飞也似的跑走了。 这吼声犹如扔进水中的巨石,一下子打破了宁静。原本还是小声议论的兵士,再也忍不住了,七嘴八舌的大声议论起来:“真的吗?真的全发?不会逛我们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