琬香归

本是城主之女,生带异相,便被扣上招灾引厄之名,丢到乱葬岗自生自灭。机缘巧合之下入得仙门,怎奈修仙问道也避不开红尘的羁绊,血缘的纠葛……当初次心动变成一个笑话,当全心信赖的家人变成捡到她的路人甲,阴谋,阳谋,有心还是无意,都已经不重要。夜幕降临,假面...

第7章 沙漠里被狂奔的少年
    “你那是什么语气?你刚才的眼神真是太恶心了!你走不走,不走我走了。”方昭已经不欲与之争辩了,回家要紧。

    旅途无聊,青玄本想逗逗方昭让她炸炸毛,奈何人家回家心切,根本不想理他,结果讨了个没趣。只得耸耸肩继续跟着走了。

    思归跟娘亲道别之后便踏上了征程。

    十一岁的他第一次出来历练,第一次骑那么久的马,两边大腿内侧嫩肉磨得鲜血淋漓也不吭声,只在大军休息时用些清水擦洗,上些金疮药。

    大军疾行五日,抵达了漠北荒原东部边境。却在驻扎当晚受到棘皮蛛人的袭击,损失惨重。

    城主带余部冲出重围,却被逼入荒原腹地,漫天黄沙,戈壁荒漠。

    棘皮蛛人紧追不舍,步步相逼,城主带余部一路奔逃,重重围困,没有补给。

    在那样的环境下,兵士们的意志开始消沉。

    思归已经不知道自己多久没有休息了,他只知道自己很累很累,疼痛已经不能使他更清醒。

    他在想,他娘有没有给他做衣裳?

    他不想死,万一他死后收不到他娘做的衣裳怎么办呢?

    他一直都想拥有一件衣裳,他娘做的衣裳,像给姐姐做衣服那样用心,那样温暖。

    这样想着想着,他睡着了。准确的说是晕倒了。幸好有人及时发现了他。

    连日来的奔劳,加上身上的伤口总也不好,他终于发烧了。

    城主把儿子驮在自己的马上,目光深深。

    这马还是当时与曦夫人初见之时曦夫人所赠,名为百斩乃千里良驹。

    年少轻狂时,春风得意马蹄疾,佳人赠宝马,实乃当时一段佳话。

    怎奈终究抵不过家族的桎梏,不得已,他娶了名门之女,新婚之夜醉酒,抵不过内心的渴望,却强占了她。

    她是那样纯洁无瑕的女子,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怕她再次寻死,束了她的四肢只想等她消气再放开,岂料她竟不饮不食。

    直到她身体不支晕厥过去,自己才发现她已身怀有孕。

    他当时是欣喜的,也是忐忑的。

    他欢喜他即将拥有一个和她一起创造的孩子,那是他承认的第一个孩子。但他又忐忑于不知这孩子会不会使她情绪更加不稳定。

    瞒了许久,她自己却察觉了自己已经成为了母亲。

    她不再折磨自己,脸上有了笑容。他感觉这世界依旧阳光普照。

    渐渐的她又开始跟他说话了,话题除了孩子,还是孩子。从孩子的衣食住行聊到孩子的未来,从男孩聊到女孩。

    他感觉到她内心的柔软,于是他许诺,无论男孩还是女孩,他都会爱这个孩子。

    本来应该是明明媚媚的好日子,儿女绕膝,陪伴在自己身边的应该是那个自己一生爱逾性命的女人。

    可有一天,一切都变了。

    他的女儿,那个他见都还没见过的女儿,还没怎么看过这个世界,她的生命就结束了,而结束她生命的人就是那个把他一手带大的,他最尊敬的母亲。

    他很痛苦,他知道他又要失去她了。果然,救她回来后,她浑浑噩噩不愿醒来。

    即使后来他们又有了一个孩子,她也不曾对这个孩子有半点怜惜。

    他知道,他们回不到过去了,那鲜衣怒马的女子仿佛因他凋谢了。

    思绪拉回,他看着眼前儿子的脸,有些心酸,也有些欣慰。

    他在马上写了封信,塞到儿子衣襟里。把儿子安稳地放在马上,随后他骑上了儿子的马。一拍百斩的屁股,看着百斩驮着儿子向北一骑绝尘。

    “回去吧,此生护不住你娘,护不住你姐姐,至少要让你安然。此战若可生,我便卸甲归田,用余生陪伴你娘,哪怕,她已不爱……”已经视死如归的人,准备背水一战。

    千寻城主府中,正在做衣裳的曦夫人,突然感觉心被紧紧的一揪。针刺破了指尖,血珠滴落在靛色的布料上,徐徐晕开。

    “我儿归来时,骸骨千秋埋……”眼泪徐徐落下。

    这北漠荒原除了沙漠便是戈壁,已经走了很久了,没有见到一片绿洲。亏得是在乾坤镯里提前准备了足够多水。

    这乾坤镯是方晤去年送给方昭的生日礼物,说是等方昭十三岁赐剑之时可以用到。平时佩剑可以收到乾坤镯内,用时取出。

    但其实已经被方昭用来存放杂七杂八的东西好久了。

    他们找了一朵看起来很结实的风蚀蘑菇坐上去,正在休息。果然是坐得高,看得远。

    远远的他们就看见有什么奔腾而来,卷着黄沙,气势汹汹。

    “好像驮着个人,后面那一群是棘皮蛛人吗?”方昭看着一匹不错的马,驮着个出气多进气少的人一路狂奔,而后面跟着七八个棘皮蛛人,身负棘皮,四条腿在沙地里飞速奔跑着,双肋有一对甚是锋利的骨刺,手中握着长茅,面目可憎,颇有些吓人。

    “青玄,准备救人!”理智告诉她,这种蛛人是群居的,她这一打极有可能引来他们的同伴,到时候更是麻烦。但作为方氏子弟,她不能放任这个人在她眼前被害。

    “怎么救?我说你能不能不操别人的闲心?你才十二岁,连剑都还没被赐呢。像你们这种修仙的方外之人,就算不管这凡尘琐事也不会有人敢指责你们的。”青玄对人的印象不好,实在是不太想管人族的事。

    “我姓方,是崆峒方家嫡女,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说完方昭手握匕首,飞身而下。

    “好了好了,我怕了你了。他们的致命之处在颈后那只眼睛。”棘皮蛛人这一身棘皮极难攻破,比之铜皮铁甲都不差,青玄傲娇地不愿意出手,却也不想让方昭受伤,只得告诉她棘皮蛛人薄弱之处。

    知道了棘皮蛛人的薄弱之处,片刻之后,地上只剩八具尸体,干净利落,血都没有飞溅一滴。

    本以为那良驹驮着那小子逃了。没想到她擦个匕首的功夫,那马驮着人站着了她的面前。

    “这马挺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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