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刚回到小院门口,就见一人贼头贼脑的趴在院墙上朝院里观望,仔细一看,居然是铁牛,周天心说,估计铁牛这憨货是心中没谱了,才到这来偷看我干什么呢。 想罢,周天童心顿起,一个闪身飞立于院墙上,轻喝道:“大胆小贼!在此鬼鬼祟祟想要做甚!” 铁牛如遭雷击,抱头大骇道:“不是···我不是···”话还没说完,整个人便从土墙上跌了下去,摔了个灰头土脸。 铁牛摔在地上,也来不及喊疼,忙站起身来再次解释道:“我不是小贼,我是来找我天哥···咦,天哥,原来是你啊!” 周天哈哈大笑道:“你这憨货,这会跑到我这来干嘛?” 铁牛委屈道:“什么啊,天哥你也忒不厚道了,明明知道是我,还故意吓我!” 周天揶揄道:“谁让你这么一副贼头贼脑的模样?不吓你吓谁?说吧,有什么事找我。” 铁牛拍拍身上的泥土,憨笑道:“嗨··天哥,还能有什么事啊···这不村长催我来着吗。”周天不耐的叹口气道:“铁牛啊,按说哥不该说你,可咱兄弟俩是从小尿尿和泥的关系,我说你也得长点心啊!” 听了这话,铁牛愣了:“天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周天跳下土墙,拍着铁牛宽厚的肩膀道:“书记和村长让你来找我办事,是,这没错,解决这个事,我是义不容辞的,你做为这村子里的一员,也是你该做的,可是他们不该用话套你。” 铁牛抠着脑门想了想,回道:“照你这么说,这事是有那么点子没意思了。可是,咱哥俩把这事揽了,还办成了,那不也挺有面子的吗?往后咱们在这村里,那也是人人都伸大拇哥有头有脸的角色,不也挺好?” 铁牛的想法很简单,你有求于我,我给你办了,可是你也得给我相应的地位。有道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毕竟,农村地区,对于有本事的人,那都是高看一眼的,特别是这种相对封闭的小山村,宗族观念十分浓厚,小字辈的想有点话语权,几乎是不可能的。 周天也没想到铁牛能说出这么一番话来,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自己这小兄弟这几年也长进不小啊!居然知道各取所需了。 想罢,周天说道:“你这话说的倒是挺有长进,那行了,你心里明白就行,我就不说了。” 中国的农民,自古以来就很淳朴,而淳朴却不代表笨,不光不笨,他们还很现实很灵活,你要是真把他们当笨蛋,他们分分钟能坑死你。 铁牛眨巴眨巴眼睛,搓着双手道:“那,天哥你看,这事你办的怎么样了呢?” 周天一想,这事倒是办好了,可就这么让铁牛回复了村长,岂不是显得这事很容易办?遂说道:“事办的倒是差不多了,你这么告诉村长,就说今天也可上山伐木了,可是不要进的太深,先在老林子前段伐木,过两天再进深山找大木头,我还要收收尾。” 铁牛闻言一蹦老高道:“得嘞!天哥你真是太牛了!哈哈哈,那我报信去了。” 周天微微一笑,也没再说什么,看着铁牛远去的背影,猛然想起个事,忙唤道:“铁牛,等会。” “怎么了天哥?” 周天顿了顿:“也没什么,你知道周先生坟头上的杂草,是谁除的吗?” 铁牛愣道:“那个啊,那是我去拔的。” “谢谢!”周天发自内心的感激道。 铁牛见周天说谢谢,顿时有些不知所措,忙道:“嗨···咱哥俩就不稀罕说这俩字,行了,我走了啊。”说着,头也不回的跑了。 周天转身进了院子,轻唤道:“爹娘,我回了。” 话音刚落,屋子里传来了周母的声音:“小天回来了啊,赶紧的进屋,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说着话,就见周母光着脚直奔厨房,周天连忙唤道:“娘啊,不用了,我在外面吃过了,您回去歇着吧。” 周母停下脚步埋怨道:“你这孩子,这一出去就是两天,昨夜下那么大的雨,也不知道睡在哪,饭也不回来吃,媳妇也不找,真是不让人省心···” 周天:“······” 周母见周天不说话,揪着其衣袖道:“小天啊,明天娘给你说门亲去,你看看你,这么大个人了,也没个婆娘照顾着,整天介穿的跟叫花子似的。” 周天闻言,忙喊道:“别,娘啊!这事您可别管。” 周母听了这话,瞅了周天几眼,挤眉弄眼道:“咋啦?这是有相好的了?” 周天含糊道:“啊,嗯···” 周母欢喜道:“嗨···有相好的就有相好的呗,还藏着掖着干吗!告诉娘,是哪家的姑娘?娘去给你提亲。” 周天有些招架不住了,老娘对这事也太上心了!忙喊道:“爹啊,江湖救急!” 周父早就立在边上了,只是一直没出声而已,见着周天求救,这才忍俊不禁道:“你个小兔崽子,才这么一会就受不了了,你爹我可整天耳根子不清净呢,行了,老婆子,你先站一边,我来问问小天。” 说着,伸手拉开周母道:“小天啊,你娘操这心也没错,你给爹说句实在的,你这终身大事,到底准备怎么办?我和你娘也老了,还有机会抱孙子不?” 周天见这情形,也知道蒙混不过去了,只得诚恳的道:“我知道,爹娘你们对我的个人问题一直心存疑问,就着今天话说开了,我就给您二位说说我的想法吧。” 周天想了想,忽悠道:“爹您也知道,我现在与其他人不太一样,所以我有的是时间找婆娘,也不用急在这一时,况且,这事讲究个缘分,要是娘给我说门亲,我不喜欢人家姑娘,把人晾在家里,也对不住人家不是?另外,您二位把心放在肚子里,以您们儿子如今的本事,我保证,您们不光能抱孙子,而且能抱重孙子!” “哟呵,小兔崽子口气倒是不小!你当你是阎王爷啊!我和你娘如今都是奔六十的人了,就算活到七十,还有几个春秋?”周父反唇相讥道。 周天无奈苦笑道:“爹您这话说的就没意思了,儿子当然不是阎王爷,可这延年益寿的本事,却也不是吹的!您知道师父他老人家如今年高几何了吗?” 周父皱眉想了想,狐疑道:“听人说是一百四五十岁吧,难道真有这么大的年纪了?我可一直当故事听来着。” 爹啊,亏您和师父在一起呆了这么久,您这真是典型的有眼不识真好汉啊!” 周父疑道:“难道,道长真的有一百四五十岁了?” "可不是吗!师父真是道光元年生人,到今年,刚刚好一百五十六岁!” 周父依旧不是那么相信,疑道:“这靠谱吗?” 周天见父亲还是不怎么信,也没辙了,只得将真炁运转全身,轻喝声“起”,接着,周天的身子凭空升至两米高处,停了几秒钟,才缓缓降下,待身子落稳后,周天说道:“看到没,这就是师父教我的本事,区区增添寿元,还真不算什么,您二位放宽心吧!”说罢,转头脚步轻盈的朝老道躺着的屋里走去。 周天能露出这手,并不是摸到了反虚的门槛,他只是用了些巧力,加上一些视觉错觉,才造成了如此震撼的场面,你要他多停一秒都做不到,凡是没摸到反虚门槛的修者,都不可能做到升举!不过,就这样也将周父周母唬得够呛,直呼儿子成神仙了。 周天因为怕母亲再次纠缠自己,便没有理会身后的惊呼,径直来到了老道身边,探查起老道的情形来。周天将手搭在老道的手上,运气真炁仔细探寻了一番,忽而点点头忽而摇摇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突然,周天惊道:“师父寿元将尽!” 说起这个寿元,那是很朦胧的概念,修炼之人大多都能理解。那是一种气息,一个人身体健康时的气息,和身患重病时的气息是完全不一样的,活人的气息和死人的气息也完全不一样。 前文提到过,望气不光可以望山川地脉,还可以望人,道理都是相通的。这玩意说起来有些玄,其实一般凡人也能有这种体会。 举个简单的例子,你看八九十岁的老人和八九岁的孩子,那种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一个给人的感觉是风烛残年,一个给人感觉阳光灿烂,有那感触细致的普通人,甚至能从老者身上看到若隐若无的黑线,对着阳光,能从小孩身上看到一层微弱的白色光边,挺玄乎的。 前文说到,老道寿元的问题,周天早就估计到了,问题是,他没想到老道的寿元居然消耗得如此之快,即使老道年纪过大,以正常人类年龄来说早就该入土了,可老道毕竟是修者啊···从将老道背回这里,再进行施救,到现在,也只有三天的时间,周天上山处理蕲蛇的祸患时,就是打着刻意缓两天的主意,目的就是要看看老道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有个事情很奇怪,据周天的估计,以老道的本事,即使肉身受到了剧烈创伤,其神志也应该是清醒的,可自己将其救回来,并为其接续断骨筋脉到现在,老道依然是昏迷不醒,这个非常不应该! 开始的时候,周天还以为这是老道启动了自我保护功法,这会看起来,并不像啊!周天左右探寻半晌,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老道的筋脉,骨骼,心脉,都是正常的,生命体征也很平稳,可就是寿元在极速的消耗。 周天瞟了眼老道手里握着的木灵,发现原本碧绿的木灵,颜色都变浅了些,不光颜色变浅了,木灵的表面上还布满了细到肉眼难见的裂痕,周天心说,要不是这玩意,师父估计已经归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