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饭量有点大

    清风楼在老街算是比较出名的一个酒楼，价格公道，做的都是南市祖辈流传下来，地道的南市古早味，很受老街及老南市人的喜爱。

    三个人坐在清风楼二楼靠窗的那一桌，直到坐下，他们才恍然发觉他们还互相不知道对方的名字，真的是无比的尴尬，当然这个尴尬只是年轻男人单方面的。

    寒听烟脸皮堪比城墙，她都应了他的请客，怎么会在意这点小事，沈昀暄全程不吭声，充其量就是不想搭理他。

    “鄙人姓陈，名海川，不知二位警官怎么称呼？”年轻男人面带微笑客客气气的说道。

    “寒听烟。”

    寒听烟轻飘飘的说出她的名字，略有深意的看了陈海川一眼，以他这个年纪，能够在老街开一个私房菜馆，预约都预约到几个月后去，能耐可不小，身后指不定还有什么大背景，这样的人跟她这个小警察这么客气，若是装的也就罢了，若是真心实意的，有此胸怀，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沈昀暄照着她有样学样道：“沈昀暄。”

    陈海川看了他们俩一眼，这俩瞅着还真有夫妻相，就是不知道他们俩到底是什么关系。

    清风楼的服务员拿着菜单到他们这一桌，陈海川接了菜单递给寒听烟，客气的说道：“想吃什么尽管点，今天我请客。”

    寒听烟瞥了他一眼，见他那么想当冤大头，也没有客气，接过菜单麻利的点了起来：“板栗烧土鸡、南市板鸭、炒田螺、蝴蝶鱼饺、福羹……最后再来一个汉宫藏娇。”

    陈海川光听寒听烟报的那些菜名，太阳穴突突的跳了两下，头疼。

    他从未见过如此……厚颜之人。

    在陈海川成长的这二十几年阅历中，他的想法是他把菜单递给寒听烟，寒听烟必然会客气的回拒，到时候点什么菜还不是他说了算，可现在这个发展结果似乎跟他想的有些不一样。

    寒听烟也不光自己点，她点完了把菜单递给了沈昀暄，笑眯眯的说道：“我点完了，你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若是有就再添两道，陈先生心善，不会亏着你的。”

    沈昀暄跟陈海川没有眼缘，再加上他听出了寒听烟的言外之意，自然也不会客气，接过菜单翻了两下，又给他们这顿饭添了两个菜下去。

    他们点都点了，陈海川要保持他高贵的风度，也不能对服务员说不要这些菜，于是，他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冤大头真的成冤大头了。

    寒听烟看到陈海川一脸肉疼的样子，非但没有半点自觉，还笑着对陈海川说：“陈先生，我们俩饭量都有点大，会不会点的有点多了？”

    陈海川一口血哽在嗓子眼，差点没给他憋死，心中郁闷不已，这两个心里就没点数吗？他们那饭量是‘有点’大吗？那明明就是非一般的大！

    即便陈海川心里郁闷的要死，面上还要装作什么事都没有样子，和和气气的说着：“不会多，点一两个菜多没意思，显得我陈某请客多没有诚意似的。”

    菜都点了，厨师估计都已经把菜煮上了，这他还能说什么，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以后再也不要用请吃饭跟别人客套。

    客套变套路，一次教训就够了。

    “那就好，刚刚我还担心我们俩点太多了。”寒听烟对他上道的话，满意的点了点头，扭头对上沈昀暄打趣的眼神，心照不宣的笑了笑。

    陈海川憋闷的内心想要疯狂的咆哮，她说什么担心，那他为什么一点都看不出来她有担心来着。

    陈海川看破不说破，默默的转移话题道：“二位在查老郑头一家的案子，不知道这凶手可有什么进展？一日没抓到凶手，老街里的人一日到头都惶惶不安，我那间小店的生意也被影响的比往日差了许多。”

    寒听烟正正经经的没一会儿就现了原形，嘴上叼着一根牙签，一本正经的说道：“没有调查清楚的案件，我们不能对外透露案件进展，不过身为人民警察，我们肯定会尽最大的努力调查清楚案件原委，还死者一个公道，也给老街的人一颗定心丸。”

    沈昀暄听着寒听烟像念台本一样噼里啪啦说出那么一长串，心中不禁生出她被人掉包了的错觉。

    他了解寒听烟，不代表陈海川也了解寒听烟，陈海川听到她说的那些话，第一感觉就是她不愧是个人命警察处处为百姓说话，心中对她生出些许敬意来。

    清风楼到底是数一数二的大酒楼，没让寒听烟他们等太久，就给他们上菜了，服务员一个接着一个，四四方方的一张桌子竟然都放不下了。

    陈海川又想起来他们点了一桌子的菜，瞥见寒听烟微微讶异的神色，撇了撇嘴，三个人吃一桌子菜，真的不怕把他们给撑死吗？

    寒听烟一脸无辜的摸了摸鼻子，她自己都没料到有这么多菜，在点菜的时候都没有感觉，怎么就搞出这么一大桌？

    沈昀暄神色淡然，似乎早就预料到会有一大桌子菜了。

    寒听烟的烦恼也只有一瞬，当她拿起筷子后，什么烦恼都不是烦恼了，“小神棍，这个板栗烧土鸡里的板栗好吃，很甜！嗯，田螺炒的很入味，好吃！”

    沈昀暄的脸当场就黑了，她吃就吃，一激动还把给他取的什么破外号都给叫出来了，当着外人的面毁他声誉，简直岂有此理！

    察觉到陈海川投射过来的视线，沈昀暄咬牙切齿的低声叫道：“寒听烟！”

    “别哔哔，吃你的，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一只板鸭两个后腿，寒听烟自己夹了一个，还给沈昀暄夹了一个，堵住他的嘴。

    沈昀暄哼了哼，倒也没有再吭声了。

    地道的南唐老味道，这是寒听烟之前所没吃过的，她之前吃的什么半生不熟的牛排、两块面包夹块肉的汉堡包，跟这个完全是没得比的。

    三个人酒足饭饱，一桌子菜还剩了半桌子，寒听烟瞅了一眼，心下便有了决定，抬手招来服务员：“你们，麻烦帮我们把剩下的菜都打包了。”

    服务员愣了一下，陈海川和沈昀暄更是瞠目结舌的看着她。

    陈海川和沈昀暄成长的环境和接受的教育熏陶大致相同，因而他们从来没遇见过吃饭吃不完还要打包的人，心里面有些接受不了她的这个奇异的行为。

    顾客就是上帝，寒听烟说要打包，服务员当然也没理由拒绝她，拿了打包盒把剩下的饭菜都给她打包装好。

    清风楼在老街也算是高档酒楼，没人会像她那样吃不完打包，这关乎他们在外的面子问题。

    陈海川大少爷心思，理解不了寒听烟的做法，梗着脖子没好意思去问，倒是寒听烟她自己说了她的想法：“唉，我高估了我的肚子，剩这么多菜那是浪费，罪过罪过，打包回去给暗组的同事尝尝鲜，他们肯定也没吃过清风楼的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