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渊咽下口中糕点,香甜软孺,入口即化,只是味道终究不一样。这么多年了,碧玺依旧学不会她的手艺! 姑父。”陆钊觉得喉咙里像是塞了团棉花,噎的他难受。 凌渊随手扔了剩下的半块糕点,拿帕子擦了擦了手,声音又平又稳:倒也没算白教你这几年。” 陆钊愣了下才反应过来他是在说互市的事,又见他捏了捏眉心,似有些疲惫:回头写成条文给我。” 陆钊讷讷的应了一声。 你回吧!” 陆钊瞪了瞪眼,自己这是被逐客了,然觑着凌渊冷淡的脸色,陆钊摸了摸鼻子,行过礼忧心忡忡的走了。 书房内的凌渊,望着眼前那碟已经凉透的桂花水晶糕,渐渐出了神,耳边又响起了清清脆脆如出谷huáng鹂的娇声:我这桂花糕可是有讲究的,采的是早上刚开的桂花,用的糖是桂花蜂蜜,知道你不爱吃甜的,我还特意少放了一些,你尝尝看怎么样?”说话的时候,她一脸快来夸夸我的得意。 凌渊的手伸到一半突然顿在半空中,在他面前只有一盘huáng澄澄桂花水晶糕,荒芜之色自眼底弥漫,渐渐笼罩了整张脸,停在半空的手颓然落下。 # 离开的碧玺回到瑶华院便去了后罩房,中间那一间改成了小佛堂,里面供奉着两个牌位。她点了三炷香恭恭敬敬的cha在香炉里,望着边上的那个牌位,碧玺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 她告诉所有人,姑娘可能有了一个月的身孕,只是不敢确定,故没有说出来。这么多年下来,她自己都分不清自己说的是真还是假的了。不过显然,她的目的达到了。她就是要让他们心疼,锥心刺骨的疼,撕心裂肺的疼。 越疼才越忘不了! 他们都说姑娘是不慎失足坠入未央湖,随着姑娘进宫的玳瑁也跳湖殉了主。主仆二人好端端的进了宫,却横着出来,甚至连尸首被没叫她看一眼。让她怎么相信这都是一场意外。 她家姑娘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没了,而他凌渊飞huáng腾达,直至今日权倾朝野!若是再由着他忘了姑娘,娶一贤妻纳上两房美妾,生儿育女。那姑娘得有多可怜,姑娘那么喜欢姑爷,若是泉下有知,怕是要死不瞑目了。 檀香幽幽的佛堂内,跪在蒲团上的碧玺望着陆婉兮的排位,低声道:姑娘你放心,奴婢会替您看着姑爷的,他忘不了您,任谁也取代不了您的地位。” # 正在临安的洛婉兮忽的心头一悸,一个不稳,手里的桂花水晶糕便滚落在地,轱辘几圈正巧停在洛邺脚边。洛邺一脸的心疼,再一看还是他最喜欢的老虎,顿时撅了噘嘴一本正经道:阿姐小心些,不能làng费食物。” 洛婉兮挑了挑眉,伸手捏了捏他的鼻子:倒是教训起我来了,中午是谁吃饭摔了碗,你不只làng费食物,还làng费碗。” 洛邺发窘,躲开她的手,申明:我不是故意的!” 我也不是故意的!” 那好吧,我原谅你了!”洛邺勉为其难道。 洛婉兮噗嗤一声笑了,之前那点微妙的古怪之感顿消。 晚间姐弟俩去洛老夫人那用膳,洛老夫人若无其事,一个字都没提白暮霖。洛婉兮虽有些好奇白暮霖特意赶来所为何,但洛老夫人不说,她也绝不会多嘴。 又过了几日,何氏与洛郅,白洛氏带着一双儿女出发前往京城。因女眷不少,兼也不赶时间,故他们走水路。 出发那日,洛婉兮一直送到了船上,快要开船了,白奚妍还拉着她的手不放。洛婉兮啼笑皆非:怎么,你还想让我陪你们一块京城。”她原是打算只送到门口的,就是被她一路拉上了船。 白奚妍还是拉着她的手不放:那感qíng好!”她十分舍不得洛婉兮,洛婉兮不只是她表妹还是她最好的朋友。尤其是一想要去人生地不熟的京城,也不知那里是何光景,母亲还想着在那给她寻婆家。每每想来白奚妍就寝食不安,恨不能直说自己不想去。 洛婉兮拍了拍她的手柔声安抚:说什么傻话呢,船要开了,我得走了。就是你到了京城可别乐不思蜀,忘记给我写信了。” 怎么可能!”白奚妍想也不想的否认,紧张的qíng绪奇异的平复了一些,依依不舍的看着洛婉兮:我会给你写信的。”顿了顿,茫然而又不安的看着洛婉兮:你说京城是个什么样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