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地的事情,就这么定下了。 不止如此,谢凌云还找了风水大师,定了个好日子好时辰。 那天,天气清朗,微风徐徐。 秦少驹和林妩,陪着池音音一起。 到了墓地一看,谢凌云早早就在那儿等着了。 池音音怔愣,移开了视线。 林芜皱眉,瞪了眼秦少驹:“他怎么来的?” “我哪儿知道啊?”秦少驹脸皮厚,装蒜毫无痕迹。 “音音。” 遭受冷遇,谢凌云也丝毫不在意。 “我来送阿姨一程,这事我不知道也就算了,既然知道了却不来,过不了良心那关。” 林芜马上反驳,“你还有良心这玩意儿?” “阿芜。” 池音音拉住林芜,朝她摇摇头。林芜撇撇嘴,没再多说。 池音音望着谢凌云,“谢谢你过来。” 今天是给母亲安葬,她不想在母亲墓前争吵,吵得她不安宁。 谢凌云一喜,“不客气。” 应该的。 后三个字,他默默在心里说。 安葬仪式,有序进行。 池音音跪在碑前,无声落泪,林芜在一旁静静的陪着她。 身后。 秦少驹扫一眼谢凌云,“怎么不告诉她?” 墓地的事,是他一手操办的。 谢凌云视线没离开过池音音。 “没有必要,我做这些,为的不是感动她。一辈子那么长,我对她的每份好,都要让她知道,那岂不 麻烦?” 啧。 秦少驹牙酸的厉害。 又说:“音音转给我的钱,一会儿我转给你。” 钱?谢凌云诧异。 秦少驹嗤笑。 “她什么性子,你不了解?一分钱不要,你觉得她会接受?我已经尽量把钱报的很低了,说是成本价,她才勉强接受。” 谢凌云听着,越发心疼。 “这种日子,我不会让她过太久的。” … 即使是成本价,但对池音音来说,也是一笔大数目。 她目前兼职所挣,还支付不起。 那么,只有动用顾西程给她的那张卡。 她动了,6万块。 动用的当天,顾西程就看见信息了。 但有了第一次的20万,这一次顾西程看过就忘了,并没有其他情绪。 池音音再次拿出了账本,在上面写下了第二笔。 ——XX年X月X日,欠顾西程6万块。 虽然说,这些钱,将来都会还给他。但是,池音音还是心虚、惭愧。 要不,为他做点什么? 可是,他堂堂顾氏总裁,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他能缺什么? 最后,池音音决定,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吧,再微不足道也是她的一份心意。 两天后,池音音值夜班。 她拎着只袋子,进了VIP病房。 顾西程坐在沙发上,面前堆着一摊文件,电脑也开着。 看上去,很忙。 他的伤口恢复的很快很 好,基本已经行动自如了。 池音音犹豫着,要不一会儿再来? 刚要走,却听顾西程开口了,“什么事?” 他抬起头,望着女人。 男人似乎还沉静在专注做事的氛围里,没有抽离,周身都是森冷幽静的气息,斯文而薄削,像一把散发着寒意的刀刃。 惹的池音音有些紧张,怯怯的道。 “我,有东西送给你。” 说着,她把袋子递到了顾西程面前。 顾西程愣了两秒,接过。打开。 里面是件衬衫——白衬衫,没有牌子,没有订制logo。 就算做工不错,但他是什么衣服都穿的吗? 嫌弃! 池音音的嗓音轻轻软软:“你什么都不缺,这是我自己做的……” 什么? 她做的? 顾西程震惊之余,再看那衬衫,顿时顺眼无比。 “你是说,你一针一线,自己缝的?” “是啊。” 池音音抿着唇,些微赧然。 冯子珊生前是个服装设计师,家里还曾经有过她的工作室。 池音音路都走不稳的时候,就会拿针线了。 虽然冯子珊很早就过世了,但她从小的基本功扎实,又或许还有母亲给她的遗传因子在,做件衬衣,不在话下。 顾西程表面风平浪静,内心却如惊涛骇浪般——真是她缝的! 每一个针脚,每一寸走线! 池音音小心觑着顾西程的脸色。 “上次朝你发脾气,不好意思。” 她没法说,是因为用了他的钱,只能这么找个借口。 但这话,无疑是给顾西程递了个台阶。 好男人,见台阶就要下。 “算了。” 顾西程一挑眉,大方的说,“我一个男人还能跟你计较?” “那……”池音音指了指衬衫,“你会穿吗?” “放着吧。” 顾西程傲娇的不去看那衬衫,口气也淡淡的,“毕竟我衣服多。” “哦。” 池音音暗道,就知道会是这样,他大概是不会穿,沉入箱底了。 但更贵的,她实在给不起。 “我去忙了。” 她走了,周硕刚好进来,“二哥,这是刚收到的项目书……” “咦,怎么有件衬衫?” 说着,伸手要挪开那件衬衫。 “别动!” 一声低喝,带着隐薄的怒意。 “什么?”周硕怔了下。 顾西程黑眸眯了眯,自己拿过那件衬衫,“我说,别动。” 周硕看着他的二哥,他半阖着眸,英俊的脸上落下一片泠泠的暗色,但是,嘴角上扬——二哥在笑? … 池家。 唐名可卸了妆,准备去洗澡。 唐笑微进来了,把两张票放在她面前。 “妈,这是什么?” “不认识字啊?” 唐笑微戳了戳女儿的额头。 皱眉,抱怨道,“这个顾总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追女孩子都不会 ,没事也不知道约约会,还得我这个做岳母的来操心。”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很忙的,最近又受了伤。” 唐名可不在意。 拿起两张票,仔细看了,“画展?让我和西程一起去吗?” “不然呢?” 唐笑微敲了敲桌子。 “你啊,多上点心。我打听过了,顾总私生活很干净,在你之前连个女朋友都没有,也不在外面搞三搞四的,他这种人啊,一旦有了女人,那一定是捧在手心,轻易不会分手。” “知道了。” 唐名可皱眉,暗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