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通一声……扑了个空。 衣服湿了。 再接再厉。 扑通又是一声……头发也湿了。 动静太大,惊动了妖怪。他站在门口,惊讶的看着她:“我说,雪画儿,你这是抓鱼,还是洗澡?” 她愣了愣,才意识到他在说她。雪画儿,这名字听着很熟悉。 她浑身滴答着水,可怜兮兮地站在溪水里,又窘迫又害怕的样子,实在可笑又可爱。还有,那衣服湿了,贴在身上,该显的不该显的都显了出来。有一个地方很适合用一个词形容之:呼之欲出。 他吞了口唾沫,忍着笑,一抬手。 几条鱼居然凭空就跃出水面,掉在岸上。 她惊呆了,转而很生气。 他明明有法术,抓鱼是举手之劳,为何要折腾她,不就she了一下他的屁股么,又没受伤。过分,小心眼,睚眦必报! 她恼着他还不敢显露,湿漉漉地上了岸。 他一招手,道:“过来。” 她心里一颤,他的招手动作明显带着不屑和不满。目光波光盈盈的又露出了垂涎的意味。她,要代替鱼了么?她缓步走过去,腿肚子又开始抖。 他的手掌一抬,一道光从他掌心she出,她的头发,衣服,瞬间gān了。 她更加的绝望了,这么法力高qiáng的妖怪,即便父皇找到了这里,也斗不过他啊。看来还是自力更生讨好他,争取他的宽大处理,良心放心放她回去比较现实。 “我给你做鱼吧。” 她赶紧勤快地捡起地上的鱼,却发现在那里作饭呢? “厨房,那是。”他手一抬,小桥边就出现了一个小房子。她惊讶的走过去,发现里面有一应俱全的东西。但是,这一应俱全的各种东西,有一大半她不知道那叫什么,还有一小半,她知道那叫什么,可不知道怎么用。 她硬着头皮艰苦地摸索。 她此刻真恨自己gān吗是个公主啊,什么都不会。要是个农家女,此刻是讨好妖怪大人的大好时机啊。要是能做出一锅美味的鱼汤,妖怪大人一高兴,将她扔出dòng府就好了。 此刻,她有一种书到用时方恨少的痛悔。等她千辛万苦的捧出一锅黑糊糊的东西出了小厨房,天,已经完全黑了。 她摸黑捧着黑汤,从小厨房摸到大卧房。 妖怪大人很有涵养的坐在书桌前,漫不经心的翻书看。他,居然还看书,还认字?她对妖怪莫名生了一点点好感。通常,有知识的人还是多少讲点道理的。 他放下书,先打量了一眼她,再打量了一眼鱼汤。然后抽了一下嘴角道:“雪画儿,这是什么玩意?” “鱼,鱼汤。” “鱼,不去鳞片?” 她惴惴地反问:“还要去鳞片?” 奎木láng一手扶额,暗自叹气。天庭里那个机灵的小丫头,活生生被人间的烟火气给熏笨了。他还想着在这一方田地里与她夫唱妇随,男主外,女主内。眼下这么一试,可算是试出她的水平了。哎,当日真不该替她走后门,求着天君给她投生个好人家,这不,投生到人间最好的人家,结果什么都不会。难道以后,他就要喝着着不去鳞,不开膛的囫囵鱼做的黑汤? 奎木láng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了忧虑。他好歹也是个星君,难道要日日洗手做羹汤?居家妇男? 有这么憋屈的“妖怪”么?不,有这么憋屈的星君么? 他痛定思痛,决定要改造一下这丫头的厨艺。 凝神想了想,貌似许密山的九尾狐赤炎提起过他老婆舞樱厨艺一流。要不,送她到那里培训培训?主意打定,奎木láng拿起一只笔,写了如下几个字。 三日内,将她味同嚼蜡的技术提高到甘美可口。独门绝技要倾囊相授,不可保留。 “你去许密山几天,将舞樱最拿手的绝技学会了回来。要用心些。” “我一定会用心学,大王。” 奎木láng不满道:“不要叫我大王。”这称呼多疏远。 她虚心请教道:“那我怎么称呼你老人家?”恭恭敬敬总不会错的。她也没有和妖怪打jiāo道的经验,只知道话本子里小妖们称呼头领都是大王。为何他不认可这一头衔呢? 奎木láng一头黑线,他极想此刻照一眼镜子,瞅瞅自己。难道自己从仙界落到凡间,容貌也变老了不成?这丫头,居然称呼他老人家?他心情甚是不愉快,这一个词,简直要断他的后路。日后要是调戏调戏她,岂不是为老不尊?老牛啃小草? “雪画儿”惴惴不安地看着奎木láng俊美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她的腿肚子又开始抽筋了,难道老人家这称呼也不合心意?那叫什么?爷爷? 对一个看着还不到三十岁的俊美男人叫爷爷,实在是难以启齿啊。但是人在妖dòng里,岂能不低头,为了生存,她咬了咬牙,一狠心,抖着嗓子小声道:“小的可以称呼你为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