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果都替差点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老村长感到尴尬了。 她急忙岔开这个不能相信鬼话的话题。 不是怕顾青动怒。 而是觉得……这样对顾青算不算是一种伤害呢？ 他虽然是厉鬼, 虽然掣肘于人, 可是其实这么多年一直都在保护人类。 哪怕是异类, 可是也不能受到这样不公平的指责。 “你儿子的未婚妻已经过世多久了？”她好奇地问道。 “都已经五六年了。”老村长哽咽地说道。 “她变鬼多少年了？” “……也有个两三年了。”老村长就说, 当初发现这姑娘又变成鬼回到了村庄里的时候把他给吓坏了, 因为是在儿子的房间看到了这女鬼, 唯恐儿子遭受到村民的白眼, 他一直都为儿子保守秘密，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现。 好在女鬼一直都很老实，除了他儿子的屋子从来不出门，就像是个小媳『妇』每天都等着丈夫回来一样。 他们老两口习惯以后，就觉得没什么了。 可是最近这女鬼变本加厉，有点过分了, 从大山里竟然找到了这么多的脏东西, 想要祸害整个村子。因为这样，他才瞒着儿子请了特别行动组的大师把这些脏东西给一网打尽, 只是被儿子知道了，顿时疯了，嚷嚷着什么“她是在救你们”，像是个疯子一样，终于叫村民们发现了这件事。 不过就算知道了这件事, 冲着这么多年他在村子里当乡村教师的情分, 还有畏惧女鬼，唯恐伤害了男人叫女鬼发飙，所以在特别行动组出现之前, 村民们“忍辱负重”，一直都没有把老村长的高材生儿子怎么样。 现在大师们来了，村民们有了勇气，终于敢把这小子给捆起来了。 说起来，村民们心里大概也会很恼火吧。 如果不是老村长的儿子留下了死去的未婚妻的头发，让死去的女人回到了活人的世界，怎么会引来村子里这么大的劫难。 “外面的脏东西可越来越多了。”老村长战战兢兢地说道。 苏果默默地想到来时的路上遇到的鬼打墙。 她不知怎么，就有点奇怪。 “这女鬼出现都两三年了，要团灭你们早就团灭了，怎么现在才动手呢？而且我听说你们村子里没有人被害……这女鬼不怎么行啊。”脏东西要害人哪儿用得了那么长的时间呀，更何况还引来那么多的同道，都围着村子转圈圈了，怎么就不能冲进村子里来把这些可恶的活人都给干掉呢？ 还拖着等来了特别行动组，等着特别行动组把他们给灭了啊？ 苏果眨了眨眼睛，想到刚刚被拖到房间里的那个男人赤红悲愤的眼睛，抿了抿嘴角。 她不知怎么，蹭到了顾青的身边，歪头说道，“组长，是不是怪怪的呀？” 顾青没有说话，冷漠无比。 “吃饭。”他突然开口说道。 这小丫头刚刚肚子咕咕叫。 他并不心疼她饿肚子。 只是觉得这咕咕叫的让鬼都心烦。 “是啊是啊。小大师，咱们先吃饭。”老村长显然不能解释苏果这个问题，正被堵住了想不出说什么，这句话就解救了他。他急急忙忙地把苏果和顾青给请到家里去。 苏果看见进了屋子里就有大大的炕，炕上放着饭桌，上面摆满了吃的，堆得满满的就是一大盆炖鸡了。虽然其他的饭菜同样不怎么精致，不过这应该是一个大山里的村庄能够提供的最好的吃的了。 苏果有鸡腿就可以，忙扑到了炕上去，踢掉小鞋子，把灰扑扑的道袍给整理了一下，『露』出了期待的样子。 她眼巴巴地看着顾青坐在自己的身边，老村长已经去殷勤地把嫌弃这里那里的苏姑姑等人给请进来，眼疾手快，先给自己和顾青各自夹了好香的鸡腿，对顾青小小声地说道，“这走地鸡啊，比城里的那些鸡香多啦！那肉可太好吃了。” 她嗷呜一声啃了一口鸡腿腿，幸福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顾青静静地，冷漠地坐在那里，看着自己碗里的那只鸡腿。 她吃得那么香甜，也没有忘记给他那一份。 她唯独忘记，他早就告诉过她，他不是活人，用不着吃饭。 可是不知怎么，看着面前的鸡腿，他用筷子夹起来，垂头咬了一口。 咔擦一声，鸡腿的骨头同样被咬断，他面无表情地把骨头一同嚼碎吞到肚子里。 老村长疑『惑』地扭头，看着这个吃鸡腿不吐骨头的英俊男人。 不吐骨头……这有点厉害了。 当顾青慢慢地把整个鸡腿没有半点骨头渣子都吃掉，脸『色』难看又恐惧地看着他的苏姑姑才浑身发冷地扭头对同伴说道，“我们还带了一点干粮，就吃那个吧。”她嫌弃这农村的那黑乎乎油腻腻的大锅里炖出来的什么炖鸡，更不愿意和顾青这样诡异又令人畏惧的存在一起吃饭。 好在这一次过来做任务的都是家世极好的，大包小裹，因为知道山村里贫瘠，所以带来了不少的吃的，真空食物，还有各种美食，足够他们吃的了。同伴现在也不太愿意和顾青坐在一起看他用白森森的牙齿咔擦咔擦地咬碎骨头，那仿佛是被一口一口咬碎了他们自己的骨头一样，顿时全都答应。 “你们不过来吃么？”苏果看向苏姑姑的方向。 她吃一口鸡腿，又吃一口村长家的拌野菜，觉得可太好吃了。 特别是果汁，听说是山里的野果压榨而成，酸酸甜甜，还特别有山野风味。 苏果一下子想到了自己的童年。 想当初还是一只流浪的『毛』团，没有遇到她家亲亲大师兄之前，她可是连野草都啃过。 回想自己那流浪的居无定所的童年生活，苏果摇头晃脑，哼哼唧唧。 零零二捂着耳朵不想知道苏果的心路历程。 “苏果，你这么丢人现眼，我回去一定会告诉你爸爸。”苏果完全没有一个高高在上猎鬼世家的千金小姐的尊贵还有矜持，就这么往这农村的炕上一滚，拿着鸡腿就啃。 苏姑姑虽然还在生苏环的气，可是却更讨厌苏果这么一副可恶又丢人的嘴脸。 想到苏果现在还是苏族长的婚生子，按理说也是正经的苏家的继承人，苏姑姑觉得自己的脸热辣辣的。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被苏环给了一巴掌的脸，恶狠狠地瞪了目光闪烁的苏环一眼，转身就出了门。 “大师，那你们住哪儿啊？”老族长奔出去急忙问道。 他家的房子可是村里最好的房子了。 堪称豪宅。 虽然这豪宅是土胚房吧，可是知道大师们讲究，他已经早早就打扫得干干净净，就为了迎接大师们了。 其他村里的人家还不如他家呢。 苏姑姑脚下一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鄙夷地看着这个浑身透着穷酸的老头冷冷地说道，“带我们去房间。”她颐指气使，俨然成为了这一次带队的，虽然她的同事有些微词，连几个年轻的杏黄袍女孩子都迟疑地看向顾青的房间，不过想到顾青刚刚咬碎骨头的可怖的样子，她们还是觉得苏姑姑更可靠一些。 更何况几个女孩很担心苏姑姑会在任务中违反规则帮助苏环拿到成功。特别行动组只要一个人，苏姑姑这次来不就是为了帮苏环的么。 虽然她们看不起苏家的废物苏果，也承认苏环的确很优秀，可是不代表她们会答应叫苏环踩着她们这些竞争对手轻易得到那些光环还有荣耀。 “这么说他们不跟我们一起吃么？”苏果见苏姑姑带着人去房间了，眨了眨眼睛，急忙对顾青说道，“没有她们跟我们分鸡腿，那咱们每人一个，要公平点。”她刚刚看到了老村长的妻子，小心翼翼地给端菜送饭的，板着手指头算了算，就把三只鸡腿分给老村长一家三口，剩下的唯一的一个，犹豫着，苏果慢吞吞地放在顾青的碗里说道，“给组长补补。” 吃了她的鸡腿，要做她的大靠山呀。 顾青在苏果期待的目光里冷冷地说道，“死人不吃鸡腿。” 苏果呆了呆，看着脸『色』惨白没有血『色』的顾青，很久之后才试探地问道，“组长，你是在说要把鸡腿给我吃么？” 怎么会有这么关心『毛』团的好厉鬼呢？ 虽然顾青的话很迂回，可是苏果一下子全都明白了。 她感动得不得了，发现打从来到这个世界，顾青在短短的这一路上对她做出了很多维护她的事。无论是苏环和苏姑姑之间的大戏，还是鸡腿，还是让她可以跟在他的身后……她在这个世界是个小可怜，爹不疼娘不爱，整天都被打压，又被人欺负，仿佛顾青给予她的，是最多最多的那一份爱护了。 “组长，你真是一位好人……鬼。”苏果抽噎着把鸡腿吃掉了。 她小小一团，瘦瘦巴巴的，弱小得可怜。 顾青冷眼地看着被一只鸡腿感动得不得了的小丫头。 他皱了皱眉。 他不明白，明明他是令人畏惧的厉鬼，可是偏偏在这个小丫头的眼睛里，他却好得不得了，仿佛是这世上最好的存在。 那样依恋地蹭在他的身边安心地啃鸡腿，就像是他是可以依靠的人，完全地信任着他不会伤害她。 他垂头『摸』了『摸』心口血契的位置。 那里有一瞬间滚烫，热得厉害。 她像是很久没有这么安心地吃饭了，躲在他的手边，一口菜一口饭，吃得香喷喷的，小肚子都鼓了起来，还热情地邀请着似乎当他们出现就彻底放了心的老村长夫妻一起过来吃饭。 当知道苏姑姑已经被安排到了后面的一排屋子里，苏果果断地说道，“我要组长隔壁的房间！” 再多的脏东西也扛不住真正的厉鬼呀，能住在顾青的隔壁那肯定是最安全的了，任何脏东西都不敢靠过来。她的小算盘打得可好了，老村长急忙答应了……老村长就是觉得奇怪，先头的那几位大师似乎都不愿意和这位年纪轻轻的英俊男人住在一起。 似乎怕他跟怕鬼似的。 真是奇怪得很哟。 老村长一边想，一边看到小大师给自己一家留的鸡腿，甚至他被捆着的傻儿子的那份也留了下来，莫名有些感动。 “小大师喜欢野果汁啊？”见苏果用力点头，老村长急忙说道，“咱们这村里也没有啥好东西，就这点果子还是山里摘来的，城里少见。小大师如果喜欢的话，回头你们回城里的时候，我给你多装两筐。” 他很和气，苏果一愣，疑『惑』地问道，“这果子在山里啊？不是说山里都是脏东西么……太危险了，我还是不要了。”她喜欢好吃的，却不喜欢叫其他人为了这份馋嘴做出牺牲，老村长忙笑着说道，“是我家小洋之前进山里采回来的，都在家里堆着，用不着再上山了。” “小洋老师他之前上山很多次么？”苏果关心地问道，“没有遇到脏东西？” “大概那时候脏东西还没有那么危险。”老村长想了想，叹了一口气说道，“前段时间这小子天天神神叨叨的，还让我跟村民说不要再上山，说山里有脏东西。还真的有……他啊……”他抹了一把脸，和同样很伤心的妻子蹲在地上埋头吃饭都不说话了。 苏果听得晕晕的，只是又觉得哪里怪怪的，一边吃饭一边若有所思地说道，“他劝你们不要上山，说山里有脏东西，这不是救了村里人的命么？既然救了他们，又怎么可能过一段时间就被鬼『迷』了，反过来要村里人的命呢？” “被鬼『迷』了不都是这样么。”老村长小声说道。 显然，当他知道这场劫难多半是儿子的未婚妻那女鬼干的好事，对村里就很愧疚了。 苏果垂着头继续吃饭。 带着遗憾病故，没有等回翘首以盼的未婚夫的可怜的女人，早就成了鬼了，可是最近却才想要引脏东西进村子里杀人放火。 这倒是说得通。 鬼么，做什么都不奇怪。 可是她引来那么多的脏东西，村子内部却还是太太平平，村子里还没有人死去，甚至有撞到了脏东西的村民最后却只是昏『迷』着倒在村子里，也没有死去，这就有点奇怪了。 她盯着胜在碗里的最后的属于那小洋老师的一只鸡腿不吭声。 仿佛明白了她目光中的垂涎，老村长急忙说道，“小洋那混小子不配吃它！小大师，你吃，多吃点有力气！”这对他很和气，没有看不起乡下人的小大师有点太瘦了，看起来可怜巴巴的，老村长上了年纪，对苏果这样年轻单纯的孩子总是有慈爱的。 他的话一下子叫苏果回神了，她急忙摇头说道，“不用不用，给小洋老师也补补。”她已经吃得小肚子鼓鼓的，感慨地说道，“您家的炖鸡真的好吃。”没有什么特别的佐料，原汁原味，好吃得不得了。 苏果高度赞扬了走地鸡一番，这才心满意足地去屋子里睡觉。 天『色』很快就黑了。 顾青住在苏果的对门。 当苏果要关上自己房间的门，看见顾青也走进他自己的房间，那背影叫人看了心里莫名酸涩。 他整个人很快就融入到了夜『色』的阴影里。 “组长。”她趴在门口叫了一声。 顾青隐没在黑暗与隐隐的血『色』中的背影停顿了片刻。 苏果咳嗽了两声，扭了扭小身子不好意思地说道，“就是想跟你说晚安。” 如果还有人愿意对他说晚安，他就不会是一个人吧。 苏果那据传只有核桃大还半数都装满了鸡腿腿的小脑子里，也只有这样的一种简单的思考了。 黑『色』的身影停顿了很久，苏果才听到了一声冷漠的，“晚安。” 顾青的房门很快就关上，苏果心里莫名雀跃，捂着嘴偷笑。 零零二：你笑什么？ 苏果：这大腿已经抱住了呀！ 零零二沉默了。 它就不该对这垃圾『毛』团抱有幻想！ 苏果在零零二甚至有些绝望的沉默里，滚到了炕上。 炕上铺着松软的棉被，棉被的布料很粗糙，就是很普通的农家土布，可是上面充满了阳光的味道，松软蓬松，显然是不久之前刚刚晾晒过。 她觉得这被子不比什么高档的被子差，作为一个无心上进，想上进也没有条件，一心只想吃饭的小废物，她抹了抹自己的小嘴巴，滚到被子里睡了。 当被零零二声音凝重地叫醒的时候，外面天『色』正黑，黑暗又死寂一片，苏果哼哼唧唧，小屁股拱在天上，把自己埋进被子里。 零零二被这没有危机感的垃圾『毛』团气得微微炸裂。 自从知道属下要谋朝纂位，部长大人的心情就一直很不美丽，随时可能爆炸。 零零二：苏果，外面有声音。 这垃圾『毛』团知不知道村里闹鬼？ 闹鬼的地方还能睡得这么香？ 这是不怕死吧？ 它想要咆哮，苏果已经把脸埋进被子里竖着耳朵半天：是脚步声。 是很细微的脚步声，仿佛是在她的窗外，又或者是在村长家的院子外，也或者是在村子里的某个地方。 细微的沙沙的脚步声，仿佛是在逡巡着什么，苏果却能够听得一清二楚。 零零二：有脏东西在村子里。 苏果哼哼了两声。 零零二怕她死掉，只能漂浮起来看向窗外。 玻璃窗外，村长家的院子墙壁也无法阻挡住从村子里漂浮着一团幽幽的光线，那光线在移动，似乎从很远的地方逡巡，一遍遍地在村子里游『荡』着，仿佛是在搜寻着活人的踪迹一样，令所有人都无法无视。 似乎是因为这黑暗之中唯一的诡异的光线的原因，整个村庄都陷入了更压抑的寂静，就像是在恐惧发出声音，就会被光线后所带来的东西带走一样。这样寂静的深夜里，光线一遍遍地在这不大的村庄里逡巡，最后慢慢地，慢慢地接近了村长家的院子。 院子门无声地打开。 一团模糊的光渐渐笼罩整个院子，零零二冷静地看到朦胧的光后一个若隐若现的穿着红嫁衣的女人。 她的脚下传来沙沙的声音，又是门被推开的声音，厢房的门开了。 就在那一刻，一个男人撕心裂肺一样的吼声划破了整个村子寂静的夜『色』。 “快走，走啊！”男人的声音突然冲破了黑暗，仿佛是打碎了什么，红『色』的身影飞快地消失，一盏破旧的灯摔碎在了地上。 嘶吼声里，所有人都被吵醒，苏果『揉』了『揉』眼睛坐在被子里很久都没有动弹。 苏果：小二哥，我觉得怪怪的。 零零二漂浮回到她的肩膀上：怎么怪了？ 苏果摇了摇小脑袋，没有说什么。 她不想很擅自地做什么结论，只是她想，她应该和村长家的这位当了乡村教师的高材生儿子谈一谈。不过显然，这男人提醒了红衣女鬼逃走，的确是一件很可恶的事，老村长在半夜就对他破口大骂。 可是大概是半夜，村民们没有人敢于跑来指责他。倒是被吵醒了的苏姑姑很不高兴地骂了很久。 她也骂那个男人是与鬼同谋，骂他应该去死。 老村长无法辩解，在苏姑姑的骂声里渐渐沉默。 看着院子里老村长老泪纵横，苏果抿了抿嘴角。 她没有再爬起来去和拿走了那盏摔碎了的灯的苏姑姑汇合，重新窝在被子里，闭着眼睛直到天亮。 不过这一次，她睡不着觉了。 等到了天亮，她利落地爬起来，看到苏姑姑似乎很兴奋地带着苏环无声地离开了村长家里，不知道去干什么去了。 她应该是找到了什么线索吧。 苏果一点都不好奇。 就算是有其他女孩子在抱怨苏姑姑帮苏环在作弊也不在意。 比起完成任务，灭了那些脏东西，她更好奇其他的事。 从房间里慢吞吞地出来，对面的房间的门也无声地打开，顾青依旧苍白的英俊的脸出现在苏果的面前。 苏果的眼睛微微一亮，吧嗒吧嗒跑过去，问候自己的大靠山。 “组长，一起去吃饭么？”仿佛她的生活里，除了吃没有别的了。 顾青居高临下地看着这妄图讨好自己的小废物，却见这小东西已经神秘兮兮地蹭到他的跟前，小小声地对他说道，“组长，等吃了饭，你能陪我去见见那个小洋老师么？” 顾青垂头看着她，面无表情。 苏果已经不好意思地搓着手说道，“我有点事有点好奇，想问问他。” “你可以自己去。”厉鬼冷冷地说道。 苏果叹了一口气。 “他身边还跟着个女鬼呢，多可怕呀。有你在才有安全感。” 第一次遇到抱厉鬼大腿还这么理直气壮的活人。 顾青沉默了。 是他不够凶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