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听她说过妈妈结婚了,嫁给了个做生意的,也是离过婚、带着孩子的,她心里一直念着爸爸,本来就对这桩婚事特别反对,更不用说用继父给的钱了,要不是她妈妈为了让她住继父家偷偷把旧房子卖了,她到现在还在原来的破旧平房住。 “他对我一直挺好的。”孙语菲低头摆弄相机:“都快一年了,也没有因为跟我妈生了自己的孩子就对我不好,反正,比我妈还关心我……多个新爸爸好像也没什么不好的。” 许愿点点头,她之前听说过,孙语菲这个继父在结婚前就对她特别上心,但她只觉得是他为了跟她妈妈结婚才故意表现出来的。 那会儿孙语菲甚至不承认自己还有个继父,只说自己爸爸离开了,家里因为治病欠了债。 她们又聊了几句,跑道起点那边骤然间迸发一声枪响,两人随即停下jiāo谈,紧张地盯着跑道。 如许愿所说,这场比赛的悬念确实不大,如果非要说有什么不一样的话,应该就是那个与李哲源齐头并进的少年。 他们如一阵风似的朝着终点冲过去,速度并没有像其他选手一样到了末尾就开始变慢,反而愈发地快了起来,较劲儿般谁也不让谁。 最后,反正在许愿的眼中,两人是同时冲过终点线的。 他们比赛完,孙语菲将许愿拉了过去,走得步履生风,生怕慢了一点就抓不到人了。 选手去裁判台登记完就可以离开,她们过去的同时,也能看见选手往她们这边走。 许愿一眼就能看见扎眼的两人。 或许是因为认识了,她看见两人是结伴往班级阵营走的。 李哲源这人天性活泼,老远看见她们两个就兴奋地挥手,许愿还没回过神来,孙语菲已经迎上去,把手里的矿泉水递给他。 紧接着,落后李哲源一步的池叙也跟着停下,扫了她空dàngdàng的手一眼,特别自然地朝她伸手:“我的呢?” “你的什么?” 许愿当然知道他在说什么,故意做出一脸茫然的样子来气他。 池叙倒是理直气壮:“我的水呢?” “你自己不能去买吗。”许愿心里蓦地浮起一阵心虚,嘟嘟囔囔道:“关我什么事。” 池叙离她近,她说什么自然是听见了的,扯了扯唇角:“你还在生气?” 他话音刚落,孙语菲就把相机塞给她:“愿愿你先帮我拿回去,我待会儿再回班里。” 许愿仿佛被这话点醒了般,倏地抬头,目光在李哲源和孙语菲之间打转,顺带想起了之前谢依依说在小卖部看见他们两个人的事情。 她正想问点什么,孙语菲朝她眨了眨眼,然后跟着李哲源离开了。 李哲源他们走了之后,周围清净了不少。 许愿低头把相机挂在脖子上,咬了咬下唇,问池叙:“我抽屉里的薯片是不是你买的?” 后者哼笑了声:“还算你有良心。” “哦。”她绕过池叙往回走:“那等会我还给你。” “我不要。”他也没追上来,慢悠悠跟在她后面,声音倒是能让她听得一清二楚:“送出去的礼物哪有让人还回来的道理。” 许愿停下来,转过身板着脸问:“这话不是你说的嘛?都什么年代了,还拿这种老旧手段撩女生?” “啊。”他垂眸,认真回忆了一下:“好像是我说的。” “那你的手段就不老旧了?”她伸手戳了下他的胸膛。 池叙很配合地往后踉跄了几步,低低地笑:“是啊,好像是挺老旧的。” 说到这,他顿了顿:“那你喜欢吗?” “……” 许愿虽然不太愿意承认,但还是老实说了:“喜欢。” 两点半多,广播台陆续开始全校范围的播报今天收到的投稿,全是给自己班级或是运动员chuī彩虹屁的;田径场的草坪上全是等待检录或是陪同检录的学生,聚在一起加油打气,还有欢呼声,似乎能把世间一切声音都盖过去。 在这样纷扰吵杂的环境下,莫名其妙地,一切声音都变得清晰起来。 池叙被她这突如其来的直率坦白给打了个措手不及,没能像往常一样立刻给出答案。 而后就听见面前的小姑娘开口,声音软得像那天在公园里买的棉花糖。 “都是我平时爱吃的口味。”她歪了歪脑袋,居然还带了点儿不满:“看来你还挺懂我的。” 池叙:“……” 他不知道这人到底是真的没听懂还是装的。 看着面前的小白眼láng变戏法似的从随身携带的小袋子掏了瓶可乐出来,池叙心中那点儿积怨立刻就消失了。 “不是说让我自己去买吗?”他看起来挺愉悦,接过可乐立马就拧开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