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无双

他们——一个是因高人之言会因他的降生招徕灭门横祸而被迫从小被当成女孩长大的小王爷,受尽自尊被践踏的屈辱;一个是忠贞为国本分却个性豪爽,外形俊朗的边陲大臣。他引兵千里只为追回他。他却一剑刺穿他的胸膛。情之所衷,谁能解半分?

第3章
    提前了一天来到湖边,云朗带着一颗雀跃的心等候。一声马啼惊动了他。

    回头一望,一匹马飞驰在陡峭的山路上,直直朝着这个方向而来。一个白影跟着马匹飞舞,离云朗尚有十丈远,白衣人飞身自马而下,快步地奔过来。她奔了几步就停下来,持着马缰,凝望云朗。

    "你来啦!"

    她点头。

    "这幺巧,跟我一样提早一天?"云朗露齿笑道。

    她又点头,今日的她没有戴纱帽,但层层的薄纱仍然掩着面容,露出一双秀气的眼睛。

    她的眼睛似乎在笑,解开系在马鞍上的行囊,她提着行囊走到云朗身边。

    "好久不见。"云朗高兴得不知道该说什幺,他手足无措地不知该先拿起钓竿隐藏自己的心情,还是先跟双儿寒暄。

    双儿依然没有开口,云朗也不介意。他喜欢双儿的地方正在于此,她善解人意,云朗每一言一行都在她的意料之中。

    而云朗也意外地能够在双儿的无言中,了解她的纤细心思。

    每每想到两人不可思议的默契,云朗就感到自己的幸运,在这茫茫的人海中,竟可以找到如此两心相知者。

    "一年不见,你又长高了一些。"云朗笑,发现双儿的身材一天比一天高,不过只矮自己半个头,真令人惊讶。

    双儿点点头。

    他发现双儿还是佩着剑。

    "剑法练的如何?有没有进步?"

    双儿摇摇头。

    云朗一时兴起,笑道:"我表演一套剑法给你看。"

    他从行囊抽出长剑,点劈挥砍,一套漂亮的剑法在日光下挥洒出来,激得处处银光。几个翻腾纵身,他身影飘忽,如一道青色的影子。

    最后一招,长剑she上十丈,云朗纵身在空中以剑鞘接合长剑,一个鹄子翻身落地,姿势美妙至极。

    "双儿,我表演的如何?"

    她拍了两下手掌表示称赞。

    云朗活到这岁数,才玩这等耍把戏逗心上人欢喜的手段,虽然得偿心愿,脸却不由得红了起来。

    "不好意思,见笑了。"

    "不。"

    她写完一字后,也抽出长剑,飞身而起,同样舞了起来。

    云朗细看她舞的剑法,居然与自己的剑法丝毫不差,身法灵动,比起他多点霸气的剑舞又美观了几分。

    她舞的虽只有其形未有其意,但这番记忆力已经够让云朗惊骇。

    双儿虽从不言语,但她的举止总不经意地显露出她的聪明。

    若双儿是男子,肯定比自己更有成就,云朗每每如此想着。

    他随即加入剑舞,两人动作一致,如两道重迭的影子,煞是好看。

    当两人收剑落地,双儿眼望云朗,许久许久,她没发一语,而云朗也看不出她的思绪。

    "双儿,我从来没见过像你这般聪明的女子。"云朗佩服地说。

    此言一出,双儿悄然转身,走到一旁,坐在石上发呆。

    他说错了什幺?云朗不解。

    双儿捏着石头旁的杂草,用力地像是要攀住某个支撑她的支柱。她的身影有种无助的感觉。

    "双儿,怎幺了?"云朗关心地问。

    她摇摇头,一松手,草在她的掌心散成飞灰,飞了满天。

    女孩子的脾气总是这样喜怒无常,云朗纵容地摇摇头,没有再多问下去。

    这一年天气怪异,不过中秋,山上便下起纷纷白雪。

    双儿披上一袭名贵的雪貂披风,而云朗却只有一麻草编成的斗蓬。

    双儿凝视云朗半晌,忽然身体前后摆动,无声地狂笑。

    "看我像个渔翁很好笑是吧?"云朗戴上个斗笠,越发像着渔夫。

    "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双儿写完,不由得笑倒在地上。

    "怎幺?是笑我这个渔翁不像样?"云朗微笑。

    雪纷纷地下着,落坐于湖畔的两人,周遭的一切似乎盖上了一层面纱,什幺都看不清楚,却又不由自主认为,这是此生当中看过最美的情景。

    云朗不知怎幺,在这一片雪景当中,突然壮大了胆子。

    "冷吗?"他对双儿说。

    双儿望着他,没有任何表示。

    "坐过来点吧。"

    双儿轻轻地靠近,发觉云朗的手温暖地将她拥近,靠在他的身侧。

    隔着两人厚重衣物,这靠近虽没有任何一点肉体上的接触,但两人的心上却同时有了异样的感觉。

    云朗的心微微牵动,为了身边的人儿。

    想起楚苑泱的提醒,云朗想着该开口问双儿什幺好呢?从哪一点开始问好呢?

    你住哪儿?

    今年贵庚?

    看你武功不错,是在哪儿学的?

    为什幺从来不开口?

    为什幺总是蒙着面纱?

    他有好多好多的问题想问,但在此刻,他却觉得什幺外在条件都不重要,只要这样静静地坐在一起就够了。

    他想说的话只有一句,他若无其事地暗示:"说不定以后我们两个可以隐居在这里,每夭钓鱼、练剑,跟花草鱼鸟为伴。也许我们没事还可以舞剑为乐,我听你chuī萧、你听我弹琴,岂不快哉?"

    双儿没有说话,云朗也没再开口。

    一只孤鸟从山边飞过,哀哀地鸣着,像是在诉说心里的孤单。

    第二章

    "云朗,你在发什幺呆?"

    走进群书环绕的书房,楚苑泱一眼就看到云朗支着头在作白日梦。

    这个书房原本已经狭小,云朗天生不拘小节,每读一本就顺手搁下,弄得架上、椅上、几上处处都是成迭的书。

    他也不许下人帮他整理,他说:

    "你们帮我整理,我就找不到我要的书了。"

    有主人的许可,下人顺理成章地跳过书房不打理,任由云朗胡来。

    但看到这些东一落、西一落的书籍,楚苑泱不知云朗如何能将书的放置位置分划清楚,他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书比较少的椅凳,清出几本《离骚》、《天问》,才换得一个栖身之所。

    他坐下,又问了一句:"云朗,你在发什幺呆?"

    云朗手中点划,听到这句话才如梦初醒。

    "啊,苑泱你来啦?"

    "你现在才发现?"

    苑泱发现好友病的不清,此病症叫做相思病,病发时意识不清,所有现实事物被隔绝在十重天外。

    他提醒道:"jiāo趾最近动作频频,我担心对宋有企图。"

    "会吗?"

    "怎幺不会?前年他们进犯宾州,对我大宋的领土早有谋夺之意,加上大理似乎有意与其láng狈为jian;现在朝中新旧两派斗争,无力顾及边关之事,我们自当为百姓着想,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

    云朗看苑泱气急败坏,连忙安抚他:"你看,这不是吗?"

    他指指挤在一堆书中央的地图,图上所绘正是jiāo趾军队目前驻扎的邑州。

    "咦?"

    楚苑泱又惊又喜。

    "原来你已经开始策画了。"

    "真以为我只会发呆吗?"云朗指指地图:"这里有jiāo趾的将军府,军队驻扎是理所当然;但近日,jiāo趾各地的军队都往这里移动,其中一定大有内情,我准备去一探究竟。"

    "让我军主帅去当斥候?这不好吧!不如让我去,更何况我的武功不在你之下,足可以担负这个责任。"

    "不,你论武功、论才智的确可以担任,可我就担心你这个急惊风,一发现什幺就莽撞地去处理,若你落入敌人手中那该如何是好?"

    "也只能赔上我这贱命一条啦!"楚苑泱嘻皮笑脸地说。

    云朗不赞同地皱眉,把地图卷起。

    "我已经决定了,我明天就动身,去一探敌军行动。"

    "jiāo趾会不会与大理合攻我朝?大理段炎问垂涎我广西路已久,也许会跟jiāo趾分一杯羹。"楚苑泱知道云朗心意已决,不再làng费时间跟他抢差事,反而把话题一转,推敲敌人的动向。

    "大理?段炎问虽然领军有方,可惜太过莽撞,有勇无谋,只能镇守一方,若大举进攻定讨不了好。"
更多章節請下載APP
海鷗小說APP 海量小說 隨時隨地免費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