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石渍实在没有办法,只好气鼓鼓地看着岸小真按了电梯,盯着她一直到了一楼,她走了以后电梯门又关上,沈石渍抱着胳膊,极其烦躁地抖着腿。 沈石渍,你他妈的是不是傻?为什么非要说自己是喜欢吃饼gān?你哪怕说喜欢吃的是别人亲手做的饼gān也行啊? ——还有这个岸小真,摆明了就是想要自己吃醋才不给饼gān的。这是个陷阱!不想给就不给呗,她沈石渍才不会为了这种事情吃醋呢。 沈石渍莫名其妙地燃起了一股胜负欲——至于吃醋这种情绪对她来说到底是什么感觉,好像变得不太重要了。 / 饼gān事件并未轻易完结,几天后的一个周末,岸小真发信息给沈石渍说:“剩了一袋饼gān在教室,你要是没在加班就过来拿吧”。 按理说岸小真是可以直接带回家给沈石渍的,这种事稍微动脑子想想就知道,但沈石渍不知为何失了智,满脑子都想着“岸小真的饼gān岸小真的饼gān”……以至于直接下楼开车去了司水大学,到了烹饪教室,她看着快爆满教室和走廊的学生们,这才意识到自己又中了陷阱。 人群里不知谁此刻喊了一声:“都散了吧!最后一袋都没了!” 人群闻言一哄而散,咋舌惋惜的声音此起彼伏,沈石渍这才能挤进教室,眼睁睁看着岸小真把最后一袋饼gān分给面前一个女同学,临了她还把什么东西递给了她,嘴角带笑,眼神温柔。 ——就在这一刻,沈石渍觉得自己此时生出的情绪有些陌生。 不是生气。如果是生气的话它会烧得更快,而且更容易冲上头脑,夺取理智。 这股情绪烧得很慢,但是很绵长,似乎要把心脏烧个十分熟才肯作罢。 它有点接近于“恨”,但远没有它残酷。 硬要说的话,它和沈石渍当年目睹自己为之奋斗的职位被一个新人轻而易举得到时感到的情绪最为相似。 它是什么呢? “——十字小姐。” 思绪被打断,岸小真站在她面前。 她又露出了那张得逞的笑容。 “你来晚了,最后一袋被人拿走了。” 沈石渍一口气没上来,她差点要说“你就是想骗我过来!”,但那股情绪搞得她都不想说话,于是只是瞪了岸小真一眼,扭头就往回走。 岸小真连忙跟上,她捏捏沈石渍肩头,沈石渍回头看她。 “十字小姐,你不会在吃醋吧?” 岸小真的语气有点小心翼翼,沈石渍舔舔嘴唇,她压下那股情绪:“没有。我就是觉得你很无聊。” 岸小真“哦”了一声,然后她把背后藏着的一袋饼gān拿出来说:“我还想着如果你这次吃醋了,我就把这袋饼gān奖励给你的。” 沈石渍顿了下,她还在嘴硬:“这、这算什么奖励啊。” 岸小真于是耸耸肩:“你不是在追我?我以为你会想要。” 紧接着她说:“既然你不要,那我就带回家自己吃了。” 沈石渍对此还能说什么?她只能“哼!”了一声,装作毫不在意似的扭头离开,高跟鞋在走廊里用力踏出声响。 卑鄙的岸小真! / 那股莫名其妙的情绪就在沈石渍回了家也没消失,甚至一直默默烧到了半夜。沈石渍觉得心烦,就又开始喝酒,喝醉了似乎要好一点,她在房间里骂着岸小真,心想岸小真在隔壁肯定能听见,骂的声音更大了一点。 “岸小真!卑鄙小人!不想给我吃饼gān就直说啊,gān、gān嘛非要我吃什么醋——吃醋,吃醋到底有什么好的?” 沈石渍反正搞不懂岸小真的需求。但喝醉了的她逐渐变得迷迷糊糊的,倒是明白了自己此刻的需求到底是什么。 ——她要吃饼gān。 对,她现在必须吃到岸小真亲手做的饼gān! 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沈石渍忽然就闭上了嘴。她仔细听了听隔壁的动静——几乎没有任何声音,岸小真应该已经睡下了。 唉,我刚才不该那么吵的,万一她熬夜了怎么办? 沈石渍下意识想到这里,又立马否定自己的想法:哼!岸小真她活该,谁叫她不给我吃饼gān的? 又等了一会,沈石渍才赤脚下地,为了不作出声响,蹑手蹑脚地出了门,来到岸小真家门口,然后小心按下密码,开了门,钻了进去。 岸小真的家里很安静,灯都关着,需要适应一会黑暗。 岸小真应该已经睡着了。 沈石渍这么想着胆子大了点,她一步一步来到客厅的桌子那边,一眼就看见了放在桌上的那袋饼gān。 看到饼gān以后沈石渍也不多想了,她直接拆开来拿出一块,塞进嘴里,一股醇香满溢出来,越吃越好吃,越吃越想再吃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