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一年多后,黛西生了个儿子,儿子的出生并没有使葛有为振作,他反而更加变本加厉起来,经常喝的不醒人事睡在大街上过夜,终于有一天出事了,这一天,有村民一大早起来后,发现葛有为吊死在了村口那棵歪脖子枣树上。 葛有风老来丧子,白发人送黑发人,悲痛的昏死了好几次,黛西抱着刚刚满月的儿子,哭的死去活来,围观的村民们都跟着纷纷掉眼泪,葛有风认为葛有为上吊是葛有才造成的,一怒之下当着所有人的面宣告与他断绝父子关系,连葛有为的葬礼都不让他参加… 然而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自从葛有为入葬的那天晚上起,村里就开始闹起了鬼… 葛有为死后的头一天夜里,有人听到西北方坟地里传来抽抽噎噎的哭泣声,第二天,闹鬼的事情就在村里传开了,村民们都认为是谣言,没当作一回事。 但没想到是当天夜里刮起了西北风,村里几乎所有人都听到风中夹杂着人的哭声,那种哭声飘飘渺渺,听起来十分悲切,让人感觉毛骨悚然的同时,又觉得很难过,令闻者落泪。 接下来的这几天,每天晚上都从坟地里传出那种哭声,今天已经是第八天了,所有人都害怕了,天一 黑就关门,谁也不敢出去,大家不约而同的想到了死去的葛有为,难道说是他的鬼魂作祟? 葛有为死后,葛有风就病倒了,迷迷糊糊的躺在床上发着高烧,黛西痴痴呆呆的抱着孩子整天以泪洗面。 大家不想刺激这一家老小,就没把心里的想法告诉他们,今天白天,有几个胆大的村民去了坟地,自从葛有为死后在第三天白天给他埋过墓碑后,这里就一直没人来过了… 刚一开始大家没发现什么异常,后来有个心细的村民感觉葛有为的坟似乎有了变化,仔细一看后倒抽了一口冷气,他发现本来埋在东南角的墓碑,不知怎的调了个,跑到了西北角,墓碑是这个村民跟其他几个人一起埋的,怎么会移了位?难道自己会跑?几个人吓的怪叫着从坟地跑了回来… 葛老汉压低声音给我讲完了整件事情,讲到后面时语调都有些颤抖,我听完后陷入了沉思,墓碑怎么会移位呢?这也太蹊跷了吧?… 这一晚,葛老汉留我住了下来,和他睡在了一张床上。 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因为他一直在想墓碑移位的事情,半夜时,窗外下起了零星的小雨,后来越下越大,不知不觉已是三更左右了,忽然,我听到雨声中 夹杂着细微的人的哭泣声,如泣如诉,听声音是从西北方传过来的,在这寂静的雨夜里听起来十分诡异,难道说真的有鬼? “来了!来了!” 被哭声惊醒的葛老汉吓的用被子蒙住头,瑟瑟发抖,我倒不害怕,竖起耳朵仔细听去,不错,的确是人的哭泣声,听起来很悲切,似乎哭的肝肠寸断,哭声若有若无,时隐时现。我就这样屏气凝神的听着,不知不觉居然流下了眼泪,就这么边听边哭,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睡着了… 我醒来时天已微亮,哭声早已停止听不到了,我只觉嗓子又干又痛,低头看时,才发现自己的眼泪居然将被子浸湿了一角,他很诧异也很不解,为什么那种哭声会使人莫名的流泪呢? 早饭后,我辞别葛老伯,从他家走了出来,雨过天晴,空气中充斥着潮湿的泥土味儿,天灰蒙蒙的,使人有一种沉闷的压抑感。 我想起了祖师爷在梦里对自己的教诲,所以我没有打算立刻离开村子,决定将闹鬼的事查清才走,身为夏氏的后人不能袖手旁观。 我决定去见见那个叫葛有才的哑巴,于是出门前跟葛老伯打听了哑巴的住处,辨明方向后向着村里的菜地走去,乡间的小路满是泥泞,我小 心翼翼的踩在烂泥上,尽量不让雨水灌进自己的鞋子里。 不一会儿,他来到了菜地,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大片绿油油的小白菜,叶子上挂满晶莹的露珠,空气中飘荡着生命的气息。 然后,我看到不远处的菜地中央有一间破草房,在这一片嫩绿的映衬下,显得是那么的破败和潦倒,四面透风,我看到这间草房后感觉鼻子一酸,因为我想到了爷爷走了之后的饭馆,非常相似,只不过这间草房小一点而已。 我来到草房边,一扇简陋的木门斜斜的虚掩着,轻轻一拉,门开了,他看到在草房的角落里蜷缩着一个人,这人听到动静后缓缓的抬起了头,我看到了一张十分英俊但无比憔悴的脸… 只见此人头发蓬乱,憔悴不堪,但却有一张棱角分明,十分刚毅的脸,刀削一般的下巴,浓浓的眉毛,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 破旧的衣着疲惫的神情,丝毫都没有影响他英俊的面孔,相反整个人却有一种独特的忧郁气质,这是一种病态的美,这样的男人,可以令每个女人心动和心疼。 我诧异的看着眼前这个人,心想如果他换一身名贵衣着的话,丝毫不会逊色于《红楼梦》里的贾宝玉。 这人是谁?他怎么会在这 里? 我很不理解他怎么会蜷缩在这间破草房里。 两人就这么呆呆的对视了一会儿,我最先开口了:“你是谁?” “阿巴,阿巴…”这人用手指了指嘴巴,然后摇了摇头。 我恍然大悟,原来他就是那个哑巴葛有才。 我心里一阵酸楚,不禁感叹造化弄人,如此精雕玉琢的一张面孔,却是一个哑巴。 但反过来想,如果他不是哑巴的话,可能连老天爷都会嫉妒,这也许就是事无完事,人无完人吧。 葛有才的目光中充满了友善,我对他心生好感:“你就是葛有才吗?” 对方点了点头 “你怎么会住在这里面的呢?” 葛有才满是苦楚的神色,闭上眼睛摇了摇头,他的表情很让人心疼。 我眼圈一红,他想到自己当初也如葛有才这般住在这样的破草房里,孤苦伶俐,无依无靠,现在四海飘泊,又能比他好到哪里去呢?于是心生惺惺相惜的感觉。 “你弟弟不在了,对吗?” 葛有才听到弟弟后脸色一变,不过瞬间就恢复了过来,低头不语,似乎很难过,我注意到了他脸色的变化,他认为必有隐情,没有追问下去,就这么凝视着他,希望可以在他脸上找到线索,时间在沉默的气氛中一点点流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