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对方毕竟是太子,尽管裴如昼真的很想回家去,但是说了两句后,戚羿宿还是将他带到了凤城的一间酒楼中。 太子之前也曾邀请过裴如昼一起参加宴会,或者一道用膳。裴如昼原本以为,这里还有其他人。可是等到了那一间酒楼的包厢之后,裴如昼这才发现,原来今天只有自己。 不知道藏在了哪里的乐师,正缓缓地抚着琴。 从小就学琵琶的裴如昼,从那轻缓的琴声中,听出了几分暧昧不清的感觉。 仔细看就能发现,这一间包厢虽然大,但是却被好几重厚厚的纱幔,分割成了大小不一的空间。 从裴如昼现在所处的位置,能够看到一张软塌。 而软塌前的熏炉里,还慢慢地向外飘着甜香。 裴如昼从来都没有来过这种地方。 但是凭借他之前在昼兰关各处闲逛得来的经验……这种酒楼,应该不怎么正经。 从进包厢的那一瞬起,裴如昼就想离开。 戚羿宿好像没有看到裴如昼脸上纠结的表情,还在为他斟着茶。 末了,又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了一壶酒。 “如昼,尝尝这酒怎么样?” “……嗯。”裴如昼缓缓地将酒杯从戚羿宿的手中接了过来。他抿了一口后,装作不知道戚羿宿的意思一样问道:“殿下,今天别的朋友呢?我们两个人一起喝酒,实在是太无聊了。” 要是能将禁军里的那群人叫出来就好了——裴如昼在心中默默地想到。 闻言,戚羿宿笑了一下。 现在在宫外,而戚羿宿明明没有穿带一点huáng的衣服,但是在裴如昼的眼里,今天的他除了那一身不变的贵气外,属于太子的久居高位的压迫感,却一点都没有变。 戚羿宿没有说话,自顾自喝下了一杯酒。 过了一会,等放下手中杯盏之后他才说:“这是‘解珴酒’,我专程找人从西域带来的。” ……解珴酒。 听到这三个字,裴如昼稍稍愣了一下。 解珴酒这名字,他可是非常熟悉。 这东西原产于西域,因为地理位置,昼兰关里也有很多。 但是裴如昼却从来都没有尝过。 解珴酒实在是太烈了,烈到沾上火星子后能够着火的程度。解珴酒刚开始喝还好,只觉得味道淡淡的,好像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是再过上一会,就能感觉到它的威力了。 听戚羿宿的意思,他好像是觉得裴如昼会喜欢,这才找人将解珴酒从西域带到凤城的。 可是裴如昼真的对解珴酒,没有一点兴趣啊! 他停顿了好半天,终于说了一声:“谢殿下。” 除了这个,裴如昼也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了。 就在他犹豫的时候,太子已经将好几杯酒喝了下去。而一个白色的玉杯,也被他推到了裴如昼的身边。 戚羿宿没有说话,但是看到对方脸上那似笑非笑的表情,裴如昼明白这杯酒自己是必须要喝了…… 算了算了,不就是一杯酒吗! 见状,裴如昼也没有什么好纠结的,他直接将酒杯端了起来,闭眼一口咽了下去。 就像之前听人说的一样,解珴酒的确没有什么香味,只是在将它咽下肚的时候,灼痛感便一气从口腔蔓延到了胃部。 裴如昼忍不住皱了一下眉。 就在这个时候,戚羿宿已经又给他倒了一杯酒。 还要喝吗? “殿下……”裴如昼忍不住咬了咬唇,他忍不住在心里面默默地对比了起来——尽管是亲兄弟,可太子戚羿宿的脾气,真的完全比不上戚白里。 啧啧,怪不得最后是戚白里一统天下呢。 不远处,暧昧的琴声还在继续。 太子又喝了一杯解珴酒。 裴如昼知道,按照规矩,太子都这么“给自己面子”了,那么自己也一定要gān了这杯酒才可以。 但是谁叫他太清楚自己的酒量,裴如昼的酒量不好不坏,一般情况下随便喝两杯当然没有问题。和戚羿宿这样一杯一杯的往下灌,他可是真的不行。 “怎么?不喝酒么?”见裴如昼一动不动,太子忽然抬头,以一种裴如昼看不懂得眼神向他望去。 裴如昼很想点头,装作自己不会喝酒的样子,但是他知道自己骗不过眼前的人。 耳边的琴声更急了,裴如昼忽然觉得,此时的戚羿宿真的非常危险…… 戚羿宿之前听人说,裴如昼上一次休息的时候,将戚白里叫到了家里,两人坐在镇西将军府的房顶上,一边看月亮一边喝了一晚上的酒。 听到那件事时,他便忍不住想要去找裴如昼。他想,自己给裴如昼的时间已经够多了…… 但是最后戚羿宿还是忍了下来,一直到现在裴如昼又一次休息,他才将人带到这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