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一丝情绪:“公子,您不能再流血了,这样下去会威胁到您的生命。” 此时的姬无双,苍老了三十岁都不止,就像是,当初地底下“阎公子”的样子,虽说阎公子本来就是个空谈,不存在的人,他们都只不过是陈王姬芜君留在这世上的幻影。 姬无双的声音依然冰冷:“把追兵打发走。” 姬原脸色凝重,跪在失去了反抗之力的姬无双跟前,磕了一个头。接着回头,闪电般点了红腰的哑穴,让红腰失去了最后翻盘的机会。 然后马车再次被从外面锁紧,红腰和姬无双躺在一起,他身上散发的腐朽老妪味道,让红腰有一种身在死处坟墓的感觉。 “为什么你这样的人,也能活着。”红腰心里想。 而姬无双仿佛能从红腰的眼睛中读到她的思想,冷冷一笑:“不是我死,就是他亡,而我能活到现在,就是和我作对的人都不在世上了。” 红腰的指尖没有任何温度,在她用白绫自缢,醒来后命运就不属于她了,她随波逐流,当年赵家人逼迫她嫁人的那一点恶念,突然好想就变得不是什么了。和九王,和眼前这个人相比,他们动动手指,害的都是数万人的命。而那些因之死去的人们,却连这些罪魁祸首的名字都不知道。 这面具让红腰始终有浑浑噩噩的作呕感,隐约马车的门终于被打开,进来的却是两个陌生人,看他们身上的铠甲,自然是燕王的亲兵。 亲兵们当看到姬无双满脸的皱纹和死气,再看红腰直挺挺的面容僵硬的病态,眼眸里颇流露出嫌弃。 姬原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暮气沉沉的:“这是我的两位兄弟,都是身染重病,我正是带着他们,来到这燕京寻找诸葛大夫求医的。” 燕王亲兵不耐烦说道:“诸葛大夫一向不出面为人看诊,连陛下都请不动他,你以为你是何人?” 姬原的声音更带了一丝丧气:“我们再也没有生路了,只能姑且来试试。” “蠢。”亲兵骂了一句。 有一个亲兵抽出了随身带的刀,拨弄了一下姬无双和红腰的身体,可是两人都是没有力气躲避。片刻后,亲兵才把刀砍在了马车的车辕上,暗道一声“晦气”。 马车门被关闭后,姬原平平的声音响在外面:“二位官家慢走。” 红腰知道一点希望也没有了,她和姬无双同归于尽的想法,都没有机会实现。 姬原迅速地驾驶着马车,飞快地向城门口跑去,那些官兵不会这么好打发,他们也可能反复搜查之前查过的地方,所以必须马上找到一个一劳永逸的法子。 马车飞奔了大概半个时辰才停下来,把红腰的肝脏几乎都要颠簸吐了出来。停稳了之后,姬原迅速踹开了马车的门,冲到姬无双跟前:“公子?” 姬无双此时的样子非常骇人,和前几个时辰之前,那个翩翩如玉的公子没有一丝能联系到一起的地方。下一刻,更毛骨悚然的事情发生,姬原毫不犹豫割开了自己的手腕,把流出来的血喂给了姬无双。 而姬无双,一碰到血,如同瞬间失去了最后一点人性,猩红双眸中只剩下野兽的欲,几乎撕咬一样咬着姬原的手腕啃噬。 红腰浑身被薄薄的冷汗侵蚀,旁边血腥味和腐rou味让她的五脏都揪到了一起,那是她血rou里厌恶的味道,而这味道甚至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到头。 她身体不自觉蜷缩成了虾子,不断干呕,却呕不出任何东西出来。 姬原只是给了红腰冷冷一个眼色,便继续盯着姬无双,姬无双的残暴让他彻头彻尾像一头疯狮子,而姬原那样彪悍的一个人,脸色俨然开始微微发白。可他竟能咬着牙,手臂纹丝不动,就这样任由姬无双吸食他的生命。 史上所有的愚忠,大抵都是如此。 终于,姬无双停下了,他的眼眸鲜红的像是血染成的,可是嘴角的笑,却逐渐咧开一个冷冰冰的弧度。 姬原犹自不放心:“公子,属下还撑得住,您再多喝一口。” 姬无双却推开了姬原的手,慢慢从椅子上坐起来,手指拂过了嘴角的血滴。 第064章 媚态天生 说不出的媚态,他逐渐光滑的手臂,衬着脸上如玉的肌肤,仿佛祸国殃民的美人。 但红腰却只觉得毛骨悚然,经历过刚才一番变化,眼前的容颜就是再美,她也提不起欣赏的兴趣。 身体里只觉得嗖嗖冒着凉意,姬无双似乎已恢复了过来,瞥了一眼红腰,勾唇一笑:“这面具戴着似乎不错,暂时别揭下来了。” 红腰有一震恐惧,目光狠狠盯着姬无双,姬无双一只手搭在了身后,意态慵懒的样子:“你不用仇恨地看着我,倒是你的话提醒了我,带着你这个麻烦在身边,本王确实要多加以注意。” 红腰苦于哑穴被点,除了干瞪眼什么也做不了。 姬无双发现新大陆一样,眨着眼饶有兴致瞧着红腰:“你不说话的样子倒还可爱一点,也让本王能把你当个女人看。” 红腰干脆闭上了眼,她发现心里竟然起了不该有的恶念,那就是一瞬间想把姬无双从这世上抹除,这个人作恶却无畏,简直比任何人都要可怕。 == 九王很久没有这样独自一个人清静了,是指他脑中没有盘桓任何的事,只是这么看着大燕王都的磅礴风景,隐约是隔世的事情。 白面车夫走近他:“燕王开始在燕京大肆搜查,连刘家的党羽都没有放过,昨天,刘家的老太太自缢身亡了。” 被捧得太高,摔得也莫名凄惨的刘家,被坑害的断子绝孙,连女眷都未能幸免。 九王脸上恢复了凉薄,手中的半片树叶从高台上飘落,淡淡说道:“曾有经书有云,人生中能承受的福报都是有限度的,刘家有此下场,也是被燕王一手做成。” 曾经刘家大约也以为自己受到了天子宠幸,走了多大的运道,刘老太太自缢的时候,大约明白人生不过浮华一梦了吧。 白面车夫看九王半晌没有问话,不由主动问出来:“红腰很可能还留在燕京。” 当初他传九王的话,让红腰独善其身,红腰一定会不折不扣执行,最稳妥的方法就是留在燕京,留在九王眼皮底下。 可是现在因为南家的事情,原来的平衡被打乱,如果燕王的亲兵,像这样搜查燕京,那么即使红腰再会躲藏,也没有办法躲过无孔不入的燕国暗卫。 九王的手指捏了捏身前的栏杆,冰凉的像是冰柱:“不要紧,红儿自生来就是在这样的沆瀣里,她比任何人都懂得怎么保命。” “可是王爷,”白面车夫有些阴沉道,“燕王不许您离开朝阳台半步,现在又对南氏赶尽杀绝,属下认为他已经没什么理智了。” 疯子才可怕呢,不讲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