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儿子指了指程蕊蕊:“躲得挺好的啊婊。子。” 面馆老板听见动静从里面的房间出来,指了指一看就是来挑衅找茬的胖男人:“你谁啊,在这撒野。” 村长儿子嘲讽地笑了一下:“行啊程蕊蕊,真不要脸,跟你妈一样,走哪勾搭哪。” 他抓住程蕊蕊的手腕:“你和你妈杀了我爸,你得跟我回去偿这个债。” 他的力气很大,像一把冰凉的铁钳子,死死扣着她往深渊里拖。程蕊蕊知道这是他的报复,她上次不光拒绝了他,还用热水瓶砸伤了他的头。 他肆无忌惮地在她身上扫着,像是要用目光qiáng女gān了她。 她使劲挣了挣,但根本挣脱不开。 面馆老板上来帮忙,一边对程蕊蕊说道:“要不要打电话叫你的老师或者同学过来,学校门口的保安也行。” 村长儿子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你个初中就辍学出来卖的货色,也有同学和老师?” 程蕊蕊的脸色难看极了,她不敢去看面馆老板的眼睛。想起自己曾经编过的那些瞎话,她羞愧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像是被人扒光了衣服站在马路中间,周围全是异样的目光。 面馆里的人虽然不多,但大都是政法大学的学生,甚至还有政法大学的教授。 旁边两个大学女生是认识程蕊蕊的,她们在政法大学的课堂上见过她。 她们看着她,小声嘀咕:“天哪,她居然是假的大学生,装得还那么像,脸皮可真厚。” “她还问我借过课堂笔记,原来都是装的。” “居然初中都还没毕业。” 程蕊蕊靠着谎言伪装起来的海市蜃楼被投入了一颗巨石,瞬间破灭了。 她一直防着宋柔,怕她拆穿她,甚至写举报信举报她,叫人开电动车撞她。没想到毁了她的人竟是村长儿子。 村长儿子继续说道:“她还是个杀人犯,她和她妈把我爸杀了,藏起来了。我今天来,就是抓她去派出所的。” 面馆老板走上前,拉住程蕊蕊:“你说她杀人,你就去报警,这样直接把人带走,不合适吧” 村长儿子冷笑一声:“老板,你不会是要包庇一个杀人犯吧,这可是犯法的。你也是有家有室的吧,可别把自己搭进去了。” 面馆老板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松开了程蕊蕊。 程蕊蕊一下子被村长儿子拉了过去。 村长儿子闻到程蕊蕊身上的香水味,又看了看她唇上的口红:“告诉你们吧,她妈是个寡妇,婊。子,她和她妈都是,被我们村里的每个男人都gān了一遍,骚得很。” 他吸了吸鼻子,使劲嗅着,目光猥琐又贪婪:“老远就闻到这身骚味了。” 程蕊蕊使劲挣开村长儿子,她一转头,看见了站在门口的贺秦。 他好像什么都听见了。他的目光已经变了,他看着她,不再是深情款款,而是像看着什么肮脏极了的东西。 那目光像锋利的刀片,一下一下刮在她身上,她仿佛看到了满地的鲜血淋淋。 周围的一切都令她感到害怕,她感觉自己再次被扔到了悲惨的童年。 她像发了疯一般,转身去了厨房,拿出一把刀,刀尖对着村长儿子:“你他妈再敢胡说八道,我就杀了你。” 村长儿子梗了梗肥胖的脖子:“你就算杀了我也改变不了你是个yin妇dàng。妇的事实。” “大家快看啊,她杀了我爸,现在又要来杀我了。” 贺秦已经走了,程蕊蕊扔掉菜刀追了上去。 她跑了很久才追上他,她紧紧抱着他的胳膊:“贺秦,你听我解释,不是他说的那样。” 贺秦甩掉程蕊蕊的手,冷冷道:“你难道真是个大学生吗?” 程蕊蕊低着头,声音像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不是。” 她抬头看着贺秦:“我没有跟别人睡过,我还是个处女。” 贺秦满脸厌弃:“骗子,你离我远点,我最讨厌脏女人了。”他说的时候并不看着她,仿佛多看她一眼,眼睛和灵魂就会受到污染。 贺秦是个洁癖性变态,他只喜欢处女。他认为所有非处的女人都是肮脏和罪恶的,就算是被他破了处的,几次之后他也会觉得她们脏。 他从小就是在父亲和母亲的争吵中长大的。 他的父亲有处女情结,新婚dòng房的时候发现他的母亲不是处女,之后的十几年里,他的父亲每天都在骂她是个又脏又贱的婊。子,并把她摁在地上狠狠抽打。 终于在一次醉酒之后,父亲失手打死了母亲。 耳濡目染之下,变态的家庭环境让贺秦的心理变得扭曲了起来。 程蕊蕊被贺秦推到在地,她爬上前,抱着贺秦的腿:“你别离开我,你不喜欢我了吗。” 贺秦使劲踹了踹地上的女人,嫌她脏到他的鞋了,还把鞋底在地上蹭了蹭:“我从来没喜欢过你。” 程蕊蕊不死心:“你送我的那些鲜花、情诗和蛋糕,难道都是假的吗。” 贺秦冷笑一声:“什么鲜花情诗和蛋糕,实话告诉你吧,我根本就没送过。” 程蕊蕊不相信贺秦的话,她以为他是为了摆脱她而说的谎话:“你是故意这样说的,对不对。” 为了挽回他,她开始念属于他们的那首诗歌:“爱的赠礼是羞怯的,它从不肯说出自己的名字;它轻快地掠过幽暗,沿途散下一阵喜悦的震颤。” 她的声音婉转,又带着哭腔和叹息,像幽灵在唱歌。 贺秦看着程蕊蕊,像看着一个神经病:“你不光身体脏,脑子也有病。”说完,转身就走。 程蕊蕊看着贺秦冷漠绝情的背影,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她连那么一点点的爱也要失去了吗。 村长儿子从后面追过来,看周围没人,上去就要抱:“早让你跟我你还不愿意。小美人,这里你待不下去了,跟我回去。” 程蕊蕊抬头看见眼前的男人□□猥琐yindàng的目光,她恨极了这种目光。仿佛天地间只剩下她一个人,无光无亮,苦苦煎熬。 她手上要是有一把刀,她一定会插进他的心脏,让他那猥琐的双眼永远闭上,她还要把他的命根子砍掉。 村长儿子看着眼前的女人,她身材依旧瘦小,眼里迸发出来的杀意像一把淬了剧毒的刀,他被那寒意吓地往后面退了两步。 他竟然感觉,这个女人,真的是会杀了他的。 他抬了抬下巴,故作镇定地说道:“你跟不跟我,你要是不跟我,我天天去警察局门口闹,bī他们重新调查我爸失踪的案子,这一查肯定能查出来,你就是那个杀人犯!” 眼前的女人像是没听见他的话,目光依旧冰冷,她的眼睛蒙着的不是水汽,而是噬血的杀气。 他所有龌龊的心思都被那目光浇灭了,他慌了,转身跑了。 程蕊蕊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地上起来往面馆走去的,她仿佛没有知觉了,走路全凭身体惯性。 她爱的那个男再也不会回来了,这世上再也没有人爱她了,她的天塌了下来。 她想死,可又不甘心,她恨极了村长儿子,要不是他跑来闹,贺秦怎么会离开她。 回到面馆,顾客已经走光了,老板正在收拾桌椅,那把菜刀躺在地上,灯光下闪着寒光。 老板想说什么,终究又什么都没说。 程蕊蕊从收银台的柜子里拿出自己的包,走出了面馆,她知道,她失业了。 一阵冷风将她的头发chuī得凌乱又láng狈,一张广告传单刮到了她的脸上,地上也飘着几张。 她将传单拿下来,看见上面最大的几个字。 “正则心理咨询工作室” 她随便扫了几眼,行尸走肉般地回了自己的出租房。 房间还是原来的样子,梳妆台上放着两束百合花。 一束很新鲜,几朵舒展着绽放,中间点缀着含苞的花骨朵,枝叶郁郁葱葱,一片生机盎然,如同热烈的爱情一般纯洁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