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相如为此扶起小手把了下脉,仔细按了会儿小外甥的脉搏,眯着眸子,说:余毒未有全解,不过也解的七七八八了。殿下中毒之后身体比较虚弱。这烧可能是余毒造成。我带来了些研磨好的药散,刚好给殿下冲服服用。” 青虎依他指示接过药散去取开水,走出了房间。 躺着的小太子爷,迷迷糊糊,听清楚了是宮相如的声音,睁开眸子,看清是谁来了,发着烧的小颜划过一道惊喜:舅舅!” 殿下。”宮相如的手温柔地包紧他小手,望着小外甥这张小颜微笑时,忽然想起了宫中的另一张一模一样的脸。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真是不敢置信。 那么,宫里那孩子从哪里来的? 先是小外甥突然紧紧望住他说:舅舅,帮我救一个人!” 其实在看到小外甥病不重时,宮相如心里已明白,黎子墨书信里写的是另一个人,于是,低声问向身边的云尘景:帝君呢?” 儿子中毒,当爹的不在儿子身边? 云尘景被问及此事,有些难堪:怎么说,说自己诓了拜把兄弟? 扇柄敲敲额头,拉过宮相如走到一边,放低音量:你看见了。我这是哄小钰呢。如果留他爹在这,小钰没病都得畏惧成病。” 以黎子墨那严父的脾气的确是有这可能。也不能说黎子墨不爱孩子,只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他呢——”云尘景的扇子指到对面那屋,在那头,写了封信给你,你该收到风声了。” 宮相如一刻,步子迟钝,在想到宫内那一张一模一样的小颜时。或许小外甥黎东钰年幼不清楚,他这个当大人的,怎会不联想到那方面去? 惊疑到他的犹豫,云尘景很快想到:你,在宫中——?” 是之前在宫中,在太子宫。” 哦。”云尘景拉了一声,所以你这是见过那孩子了,那,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宮相如睨了他一眼,好像是在说这事有那么简单吗。 云尘景的扇头敲敲脖子,从他眼神里突然是记起了他的身份,哎声叹气: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和他拜把,你和他自小是伴读,能不清楚?” 清楚又如何?他是皇上,是帝君,即便他再洁身自好,他再拒人于千里之外,他处在那位置,始终逃脱不了宫内的是是非非。” 云尘景眉头微揪:你此话是没有错的。只是——” 只是?” 圣人君子。可是,他宮相如没有办法做到如此博大的胸怀。去救一个,可能设计了黎子墨并生下孩子打算与他妹妹的孩子争夺皇位的女子? 云尘景承认自己未想到他这般深究,只因为遇到花夕颜母子的情况于他们而言纯属巧合:你先去看看再说。况且呢,如果真有这心思,何必把孩子藏在乡下,过去这么多年,都不露面。” 被云尘景这一说,确是有些道理。若真想设计黎子墨,想篡夺后位,何必等到现在。他妹妹早过世多年了。 疑点重重,让人内心困扰的是,为什么明知可能是圈套,在宫里见着那孩子时,没有感到半点厌恶,反而看着那张生气勃勃的小颜时,竟然内心里浮现起了久别的快乐。 走到了对面,云尘景顿步一下,让青虎照顾孩子,便随他走了过来。抬起门帘,见屋里的灯火很暗,让人不禁有些困惑。云尘景在他后头,踢了腿守在门口打瞌睡的奕风,低喝:在这里睡,不怕你主子将你阉了?” 奕风腾地跳了起来,答:哎呀,云主子,宫大人来了?” gān嘛不点灯?” 点了。”奕风答,继而一笑,只是主子说,灯太亮,会把人吵醒。” 因为始终坐在另一辆车上,云尘景真心不知道黎子墨那辆车里发生的事。眼见奕风这笑容里藏着鬼滑,瞪了其眼,道:笑成这鬼模样。”说着,贴近对方面前眯了眼睛:是不是你主子被人折腾了?” 奕风咯噔。想这云尘景八成生来是黎子墨肚里的蛔虫,坑蒙黎子墨不说,连黎子墨被坑蒙后的后果都dòng察的一清二楚。这种拜把兄弟jiāo了不知如何说好。 宮相如是几乎摸黑走进到里头,见着个人影坐在桌边,拿手枕着瞌睡的脑袋,不仔细看看清楚是谁,他想都没法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