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完《中邪》，张坤领到了属于自己的五千块。 发布会之后，他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去做，那就是去魔都签约。 出发之前，他已经通过电话提前联系了牟燕妮，恒星娱乐那边已经知道这件事了，但是具体的评级还要等他来了再说。 在这个行业里面还有一些不成文的规定。 e签是给练习生的。 比如像张坤这样的新人，最多也就是能拿到d签，也就是刚出道的新人签。 而c签就已经是小有名气的艺人才能拿到的约了。 在这个行业里，经纪公司和艺人之间的关系，更像是超市和商品的关系。 艺人靠着经济公司的平台来获取资源，而经济公司则靠着旗下的艺人来赚钱。 这里的大头通常是由经济公司把控，作为弱势方的艺人只能拿到很少的一部分钱。 张坤在出发前当然也是问过自己认识的朋友的，对于这种行业现状也有一定了解。 但思来想去，对比自己现在的处境，他还是决定去试试。 为了省钱，他没有选择坐飞机，而是提早两天出发，购买了一张普通火车票。 现在通往魔都的绿皮火车已经不运行了，不然他肯定会选择更便宜的绿皮火车。 行李十分简单，只有一只双肩背包。 他轻装简行，一路上也不怎么玩手机，反而一直在偷偷观察着车厢里形形色色的人。 这对演员来说，是一个很好的学习机会。 艺术源于生活，高于生活。 也许是因为他长得帅，那些被他观察的大爷大妈们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借机跟他攀谈起来。 “小伙子，你哪里人啊？” “长得眉清目秀的，是南方人吧？” “也是去魔都打工呢？” 三连问得张坤有些不知所措，只好点着头囫囵称是。 经历了两天两夜的火车之旅，张坤好不容易下了站台。 第一次来到满是高楼大厦的魔都。 这里和横店很不一样，和张坤的老家更加不同。 路上看见的所有人都行色匆匆。 行道树旁，根本见不到那些哼着小曲逗着鸟的老头，也见不到挎着篮子慢慢悠悠出门采买的老太太。 也许那些风景，只有在街头巷尾的小胡同里才能看见。 张坤没坐过地铁，一路上磕磕绊绊问了好几个人，才总算艰难地到达了目的地。 …… 恒星娱乐总部大厦。 接到张坤电话的牟燕妮迈步进入总经理办公室。 总经理钱秦此时手里正捧着一本漫画书，看得津津有味。 牟燕妮上前几步，将手里的合约码在了桌上。 她清了清嗓子：“钱总，人已经到楼下了，给他什么签，您想好了吗？” 钱秦闻言头也没抬，两根手指在桌面弹了两下，幽幽地说道： “先让公司的导演组们见一见人，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像你说的那样，再决定给他什么签吧。” 钱秦说完，手里的漫画又翻了一页。 “您就是想多点时间看漫画吧……” 牟燕妮小声吐槽了一句，又从桌上拿起那两份合约，匆匆走出门去。 “啧，这个牟燕妮，真是越来越不可爱了。” …… 楼下。 张坤看着进出大门的那些衣着光鲜的人，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白衬衫配牛仔裤。 深呼了一口气。 演员，是靠演技生存的一种人，穿什么衣服并不重要。 这是张坤第九次对自己说这句话。 他虽然心性成熟，表面上看起来挺平静的，但实际上多少还是有点忐忑。 因为他感受到了周围人投过来的若有似无的目光，隐隐带了点鄙视。 不行，不能怂！ 这时候，高跟鞋踩地的声音由远及近。 张坤一抬眼，就看见一身ol套裙的牟燕妮从恒星大厦的正门口向他走来。 “张坤，好久不见。” “这…牟姐，您怎么还亲自来了呢？其实不用的，您告诉我一声去几楼，我自己上去就行。” 张坤笑着和牟燕妮寒暄，手心的背包袋子紧了紧。 牟燕妮见状眸色渐深，笑容和煦地招呼张坤进门。 “我先带你去14楼，导演组都在里面等你，等面试过后，你先去公司食堂吃饭，下午我再安排你签约的事。” 牟燕妮一边走，一边跟张坤介绍。 一路上，遇见两人的人都主动向牟燕妮问好，表情都十分恭敬，足以证明她在恒星娱乐的地位。 到了导演组办公室门口，张坤跟牟燕妮告别，心里却对这位看上去恒星娱乐铁娘子有了不一样的看法。 至少，她是真的有心想要和他签约，不是敷衍的那种。 试问能做到金牌经纪人的，能有几个人会亲自去楼下迎接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新人？ 张坤深吸一口气，打开了导演组办公室的门。 办公室内。 导演陈礼乐、石洪星和赖广盛早就坐在位子上虚席以待。 等张坤进门，一身白衬衫和牛仔裤的朴素打扮倒让见惯了各种娘式打扮和潮流风男艺人的导演们有些惊讶。 原以为牟燕妮推荐过来的新人也会是现在比较流行的那种娘式小生，没想到居然是个气质干净的年轻人。 “各位导演好，我叫张坤。是来参加面试的。” 张坤站到导演席位的正前方，恭敬地鞠了个躬，露出了一个干净的笑容，如同清泉一般。 陈礼乐见状看向石洪星和赖广盛两人，见他们都一副你是老大你先说话的表情，于是开门见山出题： “张坤是吧，听说你之前一直在横店做群演？” “是的，陈导。”张坤进门就留意到了导演们桌上各自的名牌，这会儿也没有叫错人。 陈礼乐一听他直接叫“陈导”，心说这小伙子倒是挺机灵，于是接着说道： “那么，我现在给你出个考题。你现在是一个去试镜韦小宝的演员，刚刚被告知试镜没通过。这时，你爸突然给你打了个电话。你应该怎么办？” 张坤听完整个试题内容，沉默了片刻之后，重新走出门去。 赖广盛见状，不由一愣，扭头跟旁边的石洪星说道：“怎么了这是？题目太难了？开没演呢，这就打算放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