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赵爷发了好大的火,毕竟这些年,知道这事的也只有我和老孟。从那以后,我和老孟就统一了口径,该喊什么的时候就喊什么,这样不会出错。” 明黛虽未回应,但一直在听。 她想到第一次被秦晁带来这里,就被他丢下与胡飞独处。 她不习惯,便将胡飞忽悠到院中吃饭,悄悄探身看时,明明没什么大动作,胡飞却很敏锐的发现了。 估计都是被这姚娘子吓得,bī出来的敏锐。 明黛莫名觉得好笑,还真笑了一下。 胡飞看她一眼,长舒一口气。 谁料她道:“后来,他是不是哄她了。” 胡飞仿佛迎面中了一箭,支支吾吾不敢答。 明黛又笑一声:“你也不必帮他遮掩什么,这个身份对他来说这么重要,岂能随意让人外传?他既gān不出杀人灭口的事,也只能将人哄着,以此封口。” 以秦晁在淮香村的表现,他要真冷着一个女人,谁受得了? 姚枝越战越勇,不过是因为在秦晁身上看到了希望。 而这希望,就是秦晁亲手给的。 顿了顿,她又道:“兴许今日还要再哄一回。” 胡飞听一阵难受,咬咬牙,上前一步拦住明黛去路。 “嫂子……”一向乐呵呵的大汉,声音沉到了骨子里。 “晁哥已经知道,是姚娘子偷偷告诉了你实情,才有你们偷梁换柱这件事。” “姚娘子虽然食言有错,但她有句话没错——只要人过得好,吃饱穿暖,你管他是谁呢?” “你没有走过晁哥的路,所以不知道这条路有多难走,远的不说,就说晁哥那位阿公,除了希望他好好过活,又能帮晁哥些什么呢?路还得他自己走,难还得他自己扛!” 胡飞说的情绪上头,对明黛也渐渐有了不满 “别说是晁哥,就是我和老孟,也时常想着,等出息了,有家底了,一定讨个如花似玉处处都好的婆娘!” “晁哥熬了这些年,好不容易遇上嫂子你,他当然想把最好的一面给你看。谁风光之后,还希望身边的人只记着自己以前的邋遢样子?” “嫂子,我知道你刚知道这些,有急火是一定的。” “可你扪心自问,晁哥愿意把最好的都给你,你又能给他什么?” “咱们都是苦命人,你既没有什么能助他飞huáng腾达的家世,也没有帮他扫平磨难顺风顺水的本事,就歇了那些不必要的火,好好过日子吧。” 没有家世相助……没有本事相护…… 明黛融在黑夜里的眸子轻轻抬起,平声道:“听起来,你们十分理解他。” 胡飞挠挠头:“都、都是兄弟嘛。” 明黛:“你的话,我会好好斟酌。” 胡飞急了:“别斟酌了——等晁哥明儿回来,你们俩讲和吧。晁哥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明黛错开他往里走:“明日一早,我会回淮香村。” 胡飞一听,直拍脑壳。 这小嫂子,不还是没听进去,还在赌气吗! 他是秦晁还是赵阳,真有那么重要吗!? …… 扬水畔。 姚平以为妹妹犯了什么大错,一整晚魂不守舍。 孟洋处理完其他事,拎着姚平到一边忽悠摆平。 雅舍的门被轻轻打开,换回衣裳的姚枝羞红了脸,看着站在外面的男人。 秦晁听到声音,却没回头。 “是你告诉她的?” 姚枝目光一紧,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秦晁身边:“赵爷,我没有!” 秦晁看着远处的灯火和热闹,并未回应。 姚枝拿不准他的态度,咬咬牙,继续辩解:“不是我主动食言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嫂子与赵爷你新婚,总是疑神疑鬼的,今天下午你不在,她忽然邀我一起出游,等出了门,对我好一顿审问,全然不似在赵爷面前的温柔,我被她吓着,一慌神就说漏了嘴。” 秦晁确然在听,倏地笑了一声。 疑神疑鬼,失态发狠? 她才不会疑神疑鬼,一眼看定,对劲就是对劲,不对劲就是不对劲。 要让她失态发狠,那还真不是等闲之辈能撩起来的。 原本以为她的演技拙劣,没想这里还有个更拙劣的。 秦晁这一笑,姚枝更不懂了,她只能硬着头皮没话找话。 “赵爷也觉得好笑吧?她都跟了您,要是没有容人之量,以后日子还怎么过呀。” 秦晁转头,瞥了姚枝一眼。 姚枝得到他的眼神,终于鼓起勇气,握住他的手,人也贴上去。 秦晁刚要躲,忽听她很小声的喊他:“晁哥……你放心,我知道你做事一定有你的原因,你是谁都无所谓,我只希望你好。” 她目光灼灼的看着秦晁,将他的手握得更紧,意味深长的说:“我会替你死守秘密,我哥哥那边你也可以放心,我不会让他怀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