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闲话顶着风雪往回赶,孟蕊那边骑着车子很快回了家。进家门扫落满身雪花,孟爹捅旺了火给女婿煮面。 “考的咋样?” 陈明宇笑笑:“估计还行。” “要是考上了,你啥时候走?” “过年后吧。一般开chūn都是过了元宵节后开学,我过年后买票也不晚。” 一说离别,心里难免伤感。不舍的情绪涌上心头,偏晚饭后她娘还拉着她说话。 “还是没动静吗?” “娘、你嫁给我爹十年才有的我,如今我刚结婚几个月而已,你到底是在着急啥?” “你跟我能一样吗?我嫁给你爹,不会生大不了就是抱养别人一个。你要是没个孩子,能拴住你男人的心吗?” “要走的拿绳子捆着也要走,不走的我就是不生,大不了就是抱养一个,他也不会走。” “你别恼,你娘都是为你好,是替你着急。”她爹进来也随着说:“看你们小两口热乎乎的,我跟你娘都盼你好呢。万一明宇回了城生出其他心思,有个孩子牵扯着总归好一些。到时候你带着孩子跟他进城,你俩还能在一块儿。” 孟蕊低下头,睁大眼睛bī回里头的雾气。爹娘从没在乎过啥传宗接代,心里想的从来都是她的幸福。 “我知道,你们别操心了。” 夜里运动结束,男人搂住她轻轻抚摸她后背。“舍不得我走?” “嗯。” “放暑假我就回来了。夏天,我回来陪你去水库玩。” “你都不会游泳。” “正好你教我啊!” “哈哈……你老实说你为什么从来不当人面脱上衣洗澡,是不是被女流氓占过便宜?” 孟蕊这话是开玩笑的,实在是她男人太保守了。洗澡都自己一个人在卧室,再热的天也从不袒胸露背。她估计他是自小家庭条件好,所以养成的习惯很细腻。没想到她的话刚说完,明显的感觉他身体僵硬了一下。 “真的有人占你便宜啊。你跟我说是谁,看我揍不死他。” 他媳妇用胳膊支着上半身,雪光映照下大眼睛满是愤怒心疼。陈明宇忽然就笑了,浑身放松抬头亲她一下。 雪光映照下,他俊美的面容充满了诱惑力。女汉子顿时忘了刚才在说什么,松开胳膊将他压在身下。 冬日里猫冬的人们无事聚在一起闲聊,翌日来孟家的就有好几个知青。他们在跟陈明宇对数学题,在心里估算自己的分数。孟蕊拿着鞋垫去了闺蜜家,想跟她找几个新鲜的花样子。 “咋了这是?” 一进院子就看到樊爱芳弯着腰靠着墙根吐的稀里哗啦,她赶快上前给她拍后背。女人吐完了直起身子,用手绢擦擦嘴。 “我有了。” “几个月了,怎么吐这么厉害?” “三四个月吧。大家都说吐是正常的。我娘说她怀我哥的时候整整吐到生,怕我跟她体质一样,那有的磨呢。” “天哪。你娘生你们姊妹几个都那样吗?” “也不是。说后来几个就没那么厉害了。”俩人说着话往屋里走,她又问:“今儿咋有时间来我这儿?没跟你男人在家腻歪。” “樊爱芳、你找打是不是?” “哈哈……我就是奇怪你。你说说你多利索的人,咋结了婚也那么黏黏歪歪的?听说你男人昨天考试,大下雪天的你还跑去接他。” “我那是……”话语开头,孟蕊也不知该咋遮掩了。如今这年代,尤其是农村人。男女之间根本不会表达爱意,新婚夫妻也没他们这样的。被好友说她腻歪,她一下子不好意思的脸颊发烫。 “别说废话了,我是跟你找鞋垫花样子的。你赶快给我找几个好看的。” “好,给你找好看的。”女人说着话起身开箱子。“这也是给你家男人绣的吧。不是我说,孟蕊你对你男人是真好啊。大秋天你上工让他在家复习考试,现在又准备东西让他上学带。我说,你是真不怕他跑了啊。” “不怕。我男人他不会跑的。” “好,好,你男人最好。” 闺蜜之间啥话都说,俩人一边找花样子一边闲聊。好友过的好,都替对方高兴。看孟蕊挺高兴的,樊爱芳就没说啥扫兴的话。 在这儿挑好了花样子,她就了拿了好友的尺子在鞋垫布上画格子。方格对角绣十字,用一个个小十字拼接出图案。 这活儿没gān完呢,陈明宇居然找来了。樊爱芳瞧着他冲好友挤眉弄眼,送他们出门时小声跟她耳语。 “我以为只有你一头热跟人黏糊呢,没想到你男人对你也挺黏糊的嘛,这可不到中午呢,居然跑来找你。” 孟蕊什么都没说,但那怎么都压不住的唇角显示她心情极好。拿着鞋垫跟男人一前一后回了家,厨房里她爹在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