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道长见状再次从布包里掏出几张黄符,就要上前阻挡。 铜辫子却拦住了他,说这次让他来做法抵挡鬼群。 还说这光秃秃的黑石岭,风道畅通无阻,正好使用风符,只是差一道风门。 说罢便直接让我和干哥照着他的指示,站好方位,当他的风门,用来做法。 让我和干哥配合他做法,我倒没什么意见。 只是这人的态度太讨厌了,好像不是在请我俩帮他,而是在接受他的命令一样。 虽说心中不爽,但是在这危急关头,我们也只好配合他。 不过以后说什么我都要给他提提意见,他凭什么这么理直气壮,搞得像全世界都欠他的一样。 铜辫子让我和干哥站在巽位上,相对而立。 四手相握,结成法印。身体前驱,形成一道拱门的形状。 他将铜钱扇舞的哗啦作响,口中念动咒语。 随后咬破手指,踏罡步斗,在铜钱扇上画了一道符咒,符胆用了我从没见过的“風”字。 站定巽位之后,也就是我俩的身侧,将铜钱扇夹到我俩的手印之中。 猛地深吸了口气,鼓起腮帮子,向风门之外吹去。 并没有我想象中的大风出现,也没有呼啸的风声。 任何异常的感觉都没有。我心说这家伙这回算是出糗了,法术不灵,看他怎么交待。 然而我心中刚生出这样的想法,正对着我们风门的群鬼忽然出现了一个缺口。 我仔细一看,风门对着的群鬼此时像是正被狂风吹袭似得,不禁寸步难行,有些花下鬼竟然被吹到了半空中,不知飞到了何处。 吹完这边后,铜辫子让我们两个换一个角度,接着鼓起腮帮子催动风符。 我心说这个风符没有一定肺活量的人可无法施展,只见铜辫子脑袋上青筋直冒,脸色涨红。 显然已经累得不轻,只是因为花下鬼数量太多,吹之不尽,在那死撑而已。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师傅的地行夜叉可以斗败那条阴根巨蟒。 然而师傅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地行夜叉身上也已经有多处损伤,怕是过不多时,也会不敌阴根巨蟒。 我们陷入了困局之中,要是在这样下去,恐怕也坚持不了多久。 薛道长还妄图劝吕显通收手,吕显通却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他自有一套说法。 “你说我枉害人命?你知不知道这些花下鬼有一大半都是生魂所化,而且都是阳痿之人。” “生魂所化?你是说他们都还活着?” “是他们求我炼化生魂,以成阴根。我令他们重拾男人雄风,只要他们献祭阳根而已。这你情我愿之事,怎么说我害了他们?” “生前炼魂异变,死后必成恶鬼,无法转世投胎,重入轮回。又怎么不是害了他们?” “这只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如果他们觉得是我害了他们,又怎么会帮我对付你们呢?” “可你祸害良家女子,用来采阴补阳,伤天害理,罪无可恕!” “我不过是摄其魂灵,采其阴柔之气,又没有真的玷污女子清白,又有何不妥?” “那林家女儿怎么说,你难道忘了自己所做的畜生之事?” “哼,林光禄为了保住官帽,将我的朋友赶尽杀绝。这是对他的惩戒罢了,是他应得的报应!” “朋友?是一些脏心烂肺,专做不良生意的狐朋狗友吧?” …… 他们两个之间的唇枪舌战,激烈程度丝毫不亚于我们正在进行的恶斗。 但是要论嘴皮子功夫,薛道长没了我们帮腔,自然逊色不少。 不过从二人的对话中,我终于搞清楚了整件事情的脉络。 原来这吕显通自从蛋碎了之后,便开始萎靡不振。 后来在一次偶然的情况下,结识了徐辉,也就是那个和林光禄争夺处长位置的徐副处长。 徐辉祖上传下过一本奇书,里面专门记载一些旁门左道的邪术。 其中一篇记载的便是这献祭借法,养炼阴根的法门。 薛道长照着此法献祭了自己的阳根,开始养炼阴根。 数日后发现夜晚之时,阴根便会在自身生魂显现。 且使用起来比自己生前还要厉害。 他尝到了甜头,发现要想让阴根保持长久不衰,必须要不断的献祭阳根。 于是便在徐辉的推荐下,结识了镇上几个经营不良场所的老板,并答应用自己的法术保他们生意兴旺。 吕显通成了几位老板的贵人,在他们经营的场所自然畅通无阻。 于是他就趁此机会宣扬自己的“壮阳秘术”,一些阳痿之人慕名而来,自然就着了他的道。 时至今日,已有不少人成为了他养炼阴根的牺牲品,变成了脑子里只剩下欲望的花下鬼。 而这些花下鬼仍然执迷不悟,甘愿当他的走狗,只为了满足自己的空虚。 至于林娜,只不过是林光禄和徐辉斗争下的牺牲品。 吕显通为了给那几个被林光禄整治的老板出气,才折磨了她一年之久,甚至最后带着那几个老板,将林娜折磨到精神崩溃,自杀而死。 更可怕的是,这个吕显通丝毫不觉得自己做的是错事,反而把自己当成了这些花下鬼的再造恩人。 不过一般越是这种人,其执念越深,实力也越强。 就好像他借法而来的阴根巨蟒,和师傅的地行夜叉周旋了这么久,依然生龙活虎,丝毫不见疲态。 反观师傅的地行夜叉,身上已经到处都是破损,连三股托天叉的耳刃都散了,变成了铜钱长枪。 身边的铜辫子也开始喘起了粗气,再这样下去非缺氧休克不可。 正当他缓了半天,又要对即将扑上来的鬼群使用风符的时候。 干哥伸出手制止了他,摇了摇头。 铜辫子泄了这口气,身子晃了晃。 干哥急忙扶他坐下来休息,要知道这家伙虽然没有陆道长“一笔画五符”那么惊艳,好歹也是遏制了鬼群一段时间的攻势。 这匆忙之间施展出来的法术能具备如此的威力,别说是我,就算是师傅也不一定能做到。 群鬼没有了风符,再次扑了上来。 陆道长道气远没有恢复过来,只能执笔画黄符,阻挡一些花下鬼的攻势。 我和干哥则手执桃木剑,等着被这群花下鬼再次包围。 眼看着就要深陷绝境,耳边忽然传来一个声音。 “大笨蛋,像你们这么斗法,有多少命都不够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