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为糖,拐个醋王

三代经商的罗家富而不贵,被死对头下绊子卡住了最重要的一条商线,京中首富之位岌岌可危。身为长女的罗翠微决定以金钱、美食、笑脸和诚意,抱上昭王殿下这条大腿,以便谈一笔“狼狈为奸”的交易。可是,昭王殿下以刚直的正气成功防御(?)了她的种种腐蚀手段,让她默...

第42章
    等他再度想起唔,仿佛还没告诉殿下,罗家的人昨日也来过这件事时,已经是除夕夜的正亥时了。

    原本在廊下看热闹的云烈早已被熊孝义拉到院中,和大家没形没状地闹作了一团。

    当陈叔在中殿院里群魔乱舞的阵仗间终于看到云烈时,险些没给气笑了。

    昭王殿下正和熊孝义他们混战——

    互相往对方脚下扔爆竹。

    一个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摩拳擦掌地取了爆竹来,一颗接一颗地点燃后倏地朝别人脚下丢过去,然后看着别人又惊又躲的模样乐不可支地取笑。

    胡闹得跟huáng口小儿没个两样!

    还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那种!

    陈总管在胡乱飞舞的燃火爆竹中惊险穿梭,终于来到云烈跟前。

    当即有人笑着叫停:两军jiāo战不伤来使,暂且休兵!

    陈总管没好气地笑着指指他们,却没责备什么,只是将云烈请到一旁清净处。

    这两日忙糊涂了,忘记向殿下回禀,院中又闹腾起来,陈总管只能稍稍提了些音量,昨日罗家又送了年礼来,怕是过分厚重了。殿下看该如何处置?

    陈总管是从内城宫中跟着云烈出来开府的老人,见过的场面多了去了,可用那么大一匣子金锭做年礼,这种事他还是头一回见。

    毕竟逢着年节,若当场将人家送上门的年礼驳回,总会伤了颜面,陈总管解释道,那时殿下又正忙着,罗家来的人似乎也赶着要回去,我就先收着了。殿下看看,咱们是给人回一份等值的礼,还是?

    云烈抬头看看廊下一排形态各异的花灯,无声抿了些笑。

    那个罗翠微,只会千金博笑这一招是吗?简直活脱脱一个富贵纨绔。

    无奈地笑着长叹一声后,云烈对陈总管道,那么大一笔钱,用在实处能办不少事了,没必要换成等值又无用的物品去还礼,就如数将钱送回罗家吧。

    眼下临川的燃眉之急已暂缓,按惯例,开chūn后兵部就也该补发冬饷了,他着实不愿在旧债未偿之时又添新债。

    云烈眸心湛湛地又想了片刻,改口道:索性明日我亲自送回去,显得郑重些。

    那怎么行?陈总管有些不认同地轻瞪他一眼,明日是大年初一,若是殿下未投拜帖就贸然登门,扰了人阖家团聚,不合礼数的。

    云烈讪讪摸了摸鼻子,像个受教的孩童,那,明日先递拜帖?之后我再去?

    陈总管终于气笑了:大年初一给人递什么拜帖?这样吧,明日我另安排个人,将那匣子送去,问个好就走,如此就不必罗家特意接待了。

    以云烈的身份,无论有没有提前递拜帖,只要是他亲自去了罗家,按规矩对方自少不得要全家出动、执礼相迎,这还让不让人安生过年了?

    云烈忍下心中淡淡的遗憾与失落,qiáng做平静地点点头,也好。

    ****

    即便是年初一的早上,云烈还是习惯地在辰时醒来。

    无论是在临川还是在军中,也不拘年节或者平时,他总是本着三天不练手生的戒慎之心,每日晨起练功从无懈怠。

    梳洗换衫后,他不疾不徐地向后殿小校场行去,瞥见府中那些自临川带回来栽种的紫背葵已有几盆开出了花。

    晨曦微光下,那些紫色的花儿盈盈盛露,妍美端华。

    陈叔。云烈余光瞥见陈总管行色匆匆的身影,便出声叫住他。

    陈总管闻声趋步来到他面前,笑道:殿下可有吩咐?

    我记得,前几日四皇姐派人送了些年礼来,云烈道,咱们还没回礼,对吧?

    一时定不下回什么礼合适。

    云烈点点头,指了指其中一盆开花的紫背葵,理直气壮道:我记得四皇姐小时是很喜欢花的,就送这个吧!

    若非今日是大年初一,言行举止都需讨个好彩头,陈总管真要当场翻个白眼、口吐白沫给他看了。

    人家锦惠公主送来的好歹是一枚价值不菲的鸱尾佩玉,你就还一盆花?

    虽说紫背葵在京中不算多见,可这两相比较之下还真是礼轻情意重啊。

    见陈总管那隐忍不发的模样,云烈不以为意地笑笑:无妨的,四皇姐又不是不知道我有多穷,就是个心意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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