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落地窗旁边,从高处望着那一整片大海,美得不像话。 但她看了太久了,已经看腻了。 这套房子临海,是地段最好的一栋,买的顶楼,买的时候是千万级,后来房价一直涨,现在因为靠海上亿了。 一共是五层,最上面还有一个私人泳池,不过是露天的,沈御基本不上去。 她觉得自己快闲出屁了,在衣柜里找到泳衣,坐电梯上去。 天台是送的,除了私人泳池,还有一个小花园。 她在水里晃了晃,然后停了下来,觉得身心疲惫,做什么都没意思。 她带了手机,就站在泳池里,划着手机,百无聊赖地给顾远发了条消息过去。 沈御:你在干嘛? 对方过了一会才回了一句。 顾远:有事说事。 隔着屏幕,感觉很冷冰冰的语气,像是不想搭理她一样。 她莫名又想起,好像每次都是她主动。 负面情绪来得毫无征兆,她一言不发地望着平静的水面,细白的手指轻轻浮在水面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动着池子里的水,波纹就一圈一圈地荡开了。 今天天气也不是很好,乌云密集着,看样子一会就要下雨了。 她慢慢地沉下身体,整个人潜在水里,屏住呼吸。 片刻,她忽然浮出水面,呼吸平缓,眼睛有些空。 她好像真的很好骗,也很好哄。 黑色的眼睫被水沾湿,水珠凝聚,缓缓地顺着侧脸滑了下来,流下一条水痕。 仿佛眼泪。 她仰头看了眼灰蒙蒙的天,好一会,才从泳池里起身,单手拿起放在一旁的浴巾,披在身上,往楼梯处走。 她没下去,而是一个人坐在楼梯口。 旋转式的楼梯设计,阶梯只有薄薄的一层,扶手也很简洁,像是透明的楼梯。 她能从顶楼望到客厅的位置。 轻轻叹了口气,她觉得自己挺善变的,就小气得很,人家随口一句话,自己就想这么多,太自作多情了。 自信点,说不定人家根本没把自己当回事儿呢。 一个臭男人,真没什么可追的。 这天底下,长得好看的多了去了,随便拉个明星,不比他好看一万倍! 她像是赌气似的,掏出手机就给沈父的秘书打了个电话。 那边隔了几秒接的,没有杂音,很安静。 “陈洛,我要包养小白脸。” 陈洛冷静的神色出现了一丝裂缝,他推了推眼镜,淡声道,“你想说自由恋爱?” 沈御很理智,“我要包养小白脸,明星那种,肮脏交易。” 停了一下,她补充道,“五百万以上就算了,玩不起。” “……” 陈洛没怎么犹豫就把这个事捅给沈父了。 沈父听后,愣了愣,很淡定,“给她找个干净点的,钱我给。” 陈洛动作一顿,眼底划过一瞬的震惊,又迅速竖起自己的面具,去给沈御找一个干净的明星了。 其实不怎么好找,因为干净的不怎么想搞这种交易,想搞的又不干净。 但陈洛总有办法。 小明星叫京歌。 有点像女生的名字。 长得很漂亮,不是硬朗的长相,相当俊美,掺杂了一点女性美,阴柔,却不娘。 黑眸很干净,像山间的小溪,澄澈透亮。 京歌过来的时候,沈御已经把这事儿给忘完了。 她还觉得自己挺无辜的,因为她确实就是个三分钟热度的人,当时有点赌气的意思,完全没想到陈洛业务能力这么强。 于是京歌来按响门铃后,沈御开了门先是一愣,然后说,“不买。” 碰一声。 门又关上了。 京歌:“……” 作者有话要说: 沈父:那我女儿确实没钱了,五百万以上都玩不起 第7章 等到京歌真进门以后,沈御窝在沙发里,抱着一个大抱枕,只露出一双眼睛,看上去挺无辜的。 京歌眉峰尖锐,眼尾上挑,又冷又妖,这种都不火,沈御觉得有点说不过去。 她低下头,手机搜索京歌的名字,一看,几百万粉丝,说多不多,说少不少,连个流量生都不算,资源肯定没有,也就是演点配角,饿不死,但也绝对上不去就是了。 这事,怪她。 真要来点什么,她估计比谁都怂,但也不能大老远把人弄过来说一句没兴趣了。 所以资源,她还是会给他,其他的,就不可能了。 真和演员搞上,她段位不够,自己也知道自己会死得很惨。 她想了想,说,“你这几天有通告吗?” 沈御眼睛湿漉漉的,一和人对视上,神色专注,有点全世界只能看见你的意思,时常无声无息地撩人,但她自己却没意识到。 京歌唇角翘了翘,鸦羽似的眼睫弯着,“没有,我有很多时间。” 确实没有,因为陈洛打了一千万过去。 “……” 沈御只好开始冥思苦想,小明星能去的地方不多,人太多的不行,人太少又没意思。 想了片刻,沈御懒得想了,就问,“先去吃个饭吧?” 京歌眉梢上扬,唇边噙着笑意,黑眸蕴含了一点像是愉悦的东西,“好。” 餐厅装修是欧洲中世纪的宫廷风格,充满了贵族气息,考究的桌布,精致的餐具,无一不体现了餐厅的格调和韵味。 来这里的人并不多,大多都是些钱多又闲得慌的年轻人。 钱多又闲得慌的年轻人中,就包括沈御。 她第一次来的时候是和陆宁来的,陆宁是个很会享受的人,带着沈御去了不少好地方,不过现在是大忙人,没什么见面机会,都是发发消息,有时候还几天不回。 倒是顾远,从始至终都是一样的态度,看到就回,不敷衍,也不热情。 餐厅里的桌子不算大,桌布下的桌腿有精湛的雕花工艺,相当漂亮。 两个人对坐着,京歌的轮廓太过锋利,线条分明又流畅,骨相极佳,皮肤白皙,没有一点瑕疵,像是造物主偏爱的艺术品。 但他的美极具攻击性,抬眼间都极具冲击性,危险却迷人得要命。 沈御不喜欢和这样的人打交道。 她曾经认识过一个人,和京歌很像。 总给人隐隐的危机感。 她有些出神地盯着某处角落,乌溜溜的黑眼珠眨也不眨,也没有聚焦,涣散着。 “阿御。” 低低的男声仿佛叹息一般,透着股说不分明的纵容,像有毒又艳丽的食人花,发散着诱人的香气。 沈御回过神,茫然地望着京歌,“什么?” 京歌笑得灿烂,好像和她在一起真的很高兴,“想叫叫你,阿御。” 他的声线清冷干净,甚至蕴藏了一点禁欲感,很矛盾的,越禁欲克制,反而越勾人。 沈御愣了愣,手指轻轻搭在桌上,指腹压在精致的桌布上,又慢慢松开。 蝶翼般的眼睫垂了下来,她错开了他看过来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