丐行天下

注意丐行天下目前的最新章节为分节阅读43,丐行天下主要描写了她可是天下第一才女,却被卷入血腥江湖,惨遭灭门之祸,身中奇毒,求乞度日。他是武林仲裁人,身负家族重望,追查殷府惨案之时却遇上一个谜样的小乞丐。对得上百里青衣的青衣绝对,便是青衣公子的命定佳人...

作家 戈鞅 分類 武侠仙侠 | 23萬字 | 43章
分章完结阅读37
    三夜,终于打动向来脾气古怪的天山老人,赠她一株如意草。502txt.com”

    “听闻蒙古王的万年紫参已进贡到大内禁宫,殷大小姐又花重金满江湖地追缉神偷指逍遥,利诱他入宫盗参,终于取得第二样药引。”

    “第三样药引的来历就更是神奇了,殷大小姐竟不知从何处将传闻中遁入空门的余踪刀魔挖了出来,又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竟让他答应用自己一半的内功为你治伤。这下三样药引真就让她全部凑齐,她又马不停蹄来到江南,亲眼看着宣神医以这三样药引疏导你的元气,重接你的筋脉。”

    “还有啊,你清醒后所用的药材,食材也是从京城殷府一车车源源不断运过来的,要不以我们百里府的那点家当,早就花个精光了。”

    “小无儿办事的手腕和魄力还真不是盖的,难怪她威胁咱们府里上上下下不许任何人告诉你她为你做过的事情,咱们就真的乖乖噤声,连我现下想到她那种严厉的目光都还心有戚戚焉咧。”百里铁衣插进话来,嘿嘿笑着缩缩脖子。

    他一直猜测大哥知道了这一切会有什么反应,是感动得痛哭流涕还是恼怒众人的欺瞒,又或者因男人的自尊心受到打击而郁卒,可是无论如何不该是现在这副样子,这副云淡风轻,仿佛早就知道一切,此刻不过是证实一下的样子。

    “大哥,你还好么?”百里铁衣小心探问。

    百里青衣扬眉笑出声来,胸坎震动。

    “好,再好不过了。你们可以出去了。”

    “啊?”就这样?

    连百里缁衣也忍不住出声问道:“大哥,你……听了这些,真的没有什么特别想做的事么?”他是对那个女人一直没什么好感啦,可是既然她是大哥暗恋了六年的女人,又为大哥做了这么多……

    好吧,他不得不承认,他也很佩服那个女人,很感激那个女人……

    “大哥,你毕竟不像我,我大概是要坐一辈子轮椅了,可是你很快就能行动如常,你……你都暗恋人家六年了,再这么下去我们兄弟三个可是要笑话你的。”

    百里青衣深深看了他一眼。“我明白。”

    “你明白?你明白你还……”百里铁衣叫起来。早看他大哥不顺眼了,人家小无儿对他痴心一片,现在白痴也看得出来。

    “够了,你们两个。”百里寒衣打断他,含笑看着百里青衣。“我相信大哥自有分寸。”

    百里青衣点点头,回他一个兄友弟恭的笑。

    “二弟,辛苦你了。”百里青衣如是说。

    二弟?

    百里寒衣心里开始不停地打起鼓来。

    三天后,出入仍需依靠轮椅的百里青衣自守卫森严的百里府中凭空消失不见。

    阳阿奏奇舞

    富丽堂皇的京城殷府一到了夜晚就像一座死气沉沉的黑色坟墓。殷悟箫命人在所有房门和走廊上都挂上大红灯笼,每夜都要直亮到天明。

    “府中是要办喜事么?”云儿好奇地问。

    “不,这红灯笼是用来招魂的。”

    白日里殷府中各管事下人们来来去去,热闹非凡,可是到了晚上,偌大一个府第便只剩殷悟箫和云儿两人。下人们纷纷议论,大概是三年前的惨案让大小姐心有余悸,再不敢留下人奴仆住在府中。

    “云儿,你先睡去吧。”红烛泪垂千层,殷悟箫秀气地打了个哈欠,看看一旁不住点头的丫环,忍不住起了怜悯之心。

    “那怎么行?万一小姐渴了饿了……”

    “我有手有脚,渴不着也饿不着,真有什么大事,我就拉铃唤你。”

    云儿点点头,乖乖离去。

    殷悟箫叹口气,云儿这丫环,并不灵秀,也不多话,长得也是平凡之极,见了大场面会被吓哭,有什么小恩小惠也会偷偷收下,不会特意偷懒,也不会特别上心。典型的小户人家的女孩儿,如今也就是这样的女孩儿才能让她给予些许的放心信任。

    她揉揉酸痛的眉心,继续埋头在如山的账本中。岑律在七绝崖遭逢大难,况且他的卖身契也终于到期,如今漫思和岑律两人都无暇再帮她打理家业,殷府的重担是扎扎实实落在她一个人身上了,而前段时间她忙于四处求医问药,积压下来的事务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知道现在外面的人如何看她。七绝崖事件过后,作为前任帮主未婚妻和乔帮最大的商业上的合作伙伴,她力排众议支持明镜堂堂主方洪敬接任帮主,这让乔姓旁支视她如不共戴天大仇。此后她若无其事地回到京城接手殷府产业,有些入府不足三年的管事因她是一区区弱女子而轻视她,贪渎之事时有发生,她只得杀鸡儆猴,勉强立威,但府中之人已不如三年前那般可以令她全心信任,她唯有亲自往返其他有生意联系的商家洽谈事务,这一下京城之中无人不知殷家大小姐年过二十仍无心嫁娶,还四处抛头露面,伤风败俗之事。

    她自然知道流言止于智者,也不会将小人攻讦放在心上,可是世俗观念并非全无道理,她如今无亲无故,虽有家财万贯,就算十年二十年后能称霸商场又能如何?从前的种种野心和梦想,如今却觉得如此空洞乏味。

    眼角余光瞥见今日午后门房呈上的一封拜帖,殷悟箫蹙眉。那是当朝宰相邓清会邀请她三日后过府参加诗文会的请帖。

    邓清会?当年云阁诗擂被她羞辱的状元郎啊?

    当年意气,恍若隔世。三年前这邓清会状元及第,被委任为户部侍郎,如今不过三年,竟已登上宰相之位了,只怕是本朝最年轻的宰相了吧?他请她过府,莫非是为了报当年之仇?

    唉,她其实并不喜欢一帮文人,尤其是官场上的文人吟风弄月的场景,可是当朝宰相得罪不得,况且这样的场合,去了对今后殷府的事业有百利而无一弊,她也唯有舍命陪君子了。

    她果然是适合游走于庙堂和利禄之间,江湖,离她太过遥远,江湖人,离她就更加遥远了。

    而那个谈笑若春风,傲立若青莲的男子,她这一生更加不会再与之有任何牵扯。

    她想起她被人抬至七绝崖上,正赶上山崩地裂,她肝胆俱裂的心情。

    她想起百里青衣被从乱石堆中扒出来时血肉模糊的惨状。

    她想起乔逢朗伤愈后对她所说的话:

    “爆炸时,离火药最近的人并不是青衣公子,而是我,可是我所受的伤,却比他轻太多,太多。你可知这是为何?”

    “……为何?”她颤抖着问。

    “因为他救了我。不错,就是他……救了我。”

    乔逢朗这样说时,没有感激,反而含着几分厌弃,却不知厌弃的人是百里青衣,还是自己,抑或是两皆有之。

    “他……他为何要救你?”殷悟箫忍不住问了,问了却才发觉自己问得可笑,以百里青衣的性格,就算是世间最奸最恶之人他也是会救的吧?

    乔逢朗却奇怪地看她一眼。

    “我以为你会明白。”他看向远方,眼中疯狂杀戮之意早已不见。“我和木离,若是真的丁趵在那里,这世间最痛苦的人,只怕会是你吧?”

    殷悟箫一窒,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理由。

    她只知道自己满腔的恨意被堵在喉头,无处发泄。

    是的,恨意,无法原谅的恨意。这恨意让她不敢面对醒来的他,于是当即悄悄离开百里府,回到京城,并强令百里府的人不准向他透露半句。

    她恨他答应了要做她清醒后第一个见到的人,却没有实现。

    她恨他对她百般温柔照顾,却从来不明示心中情意。

    她恨他利用她解开江湖恩怨,却不留着一条命对她解释清楚。

    她恨他和自己的父母,和楠姨一样,自以为是地用自己的一条性命来成全她,可是她不稀罕,她不稀罕啊!

    就是这恨意支撑着她迅速养好自己身上的伤,救活了百里青衣。她还清了欠他的一切,从此以后,二人再无瓜葛。

    “你可曾后悔?”她这样问乔逢朗。

    乔逢朗脸上的疯狂已被冷淡取代,冷淡,而非大彻大悟。

    “我为什么要后悔?”乔逢朗反问她。“谁要杀谁,谁负了谁,如今丁趵得干干净净,岂不清静?只是那样的恨,如今看来,却是如此微不足道了。”他忽然对着殷悟箫笑了:“你放心,今生今世,我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也不会再出现在任何一个江湖人面前。”

    大掌拍了拍她的头顶,一如少年玩耍时亲切。

    然后,他便离去。

    殷悟箫知道宇文翠玉随他而去,却没有阻拦。就如她永远无法怨恨乔逢朗所做的一切,她也无法真正恨宇文翠玉。

    这世上,可怜人太多,上天已降下太多惩罚,无须她再多加一份。

    只是一个情字,无论如何也钻研不透。

    门外却忽然笃笃作响,有人敲门。

    云儿是断不会敲门的,何况她向来听话,一定已睡去了。

    “谁?”她木然问,手心握住屉中一把精巧的匕首。

    门外的声音低哑而柔和,带着绵绵无尽的体贴和无奈。

    “箫儿。”

    玉容陡然失色,握住匕首的手缓缓放松,再握紧,再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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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悟箫情不自禁地起身,指尖触及门板,却又似被烫着一样火速收回。

    “你……你来作甚?”

    “箫儿,我想见你。”门外的人轻轻浅浅,格外直接。

    “你走吧,我不想见你。”她压下猛烈的心跳。

    “为什么不想见我?”门外的人耐心地与她玩着一问一答的游戏。

    “太晚了。”

    百里青衣在门外一怔。她真是慌了,居然连这样的理由也搬出来。

    “箫儿,我只是想看看你,看看你过得好不好。”

    “我很好,你不必看了,我……我要睡了,青衣公子还是快些离去吧。”语气开始急促了。

    百里青衣静默片刻。

    “箫儿,你在生我的气?”

    “我生你的气做什么?”殷悟箫勉强笑道。一手在胸前紧握,这人难道不知道,现下两人隔着门板的对话,有多么像一对小情侣在闹脾气?

    “可是你不想见我。”话中透着些哀怨。

    “……”绕了半天又绕回来了。殷悟箫气结,带着凌厉的气势吼道:

    “我不想见一个人,难道还非得说出个理由么?”

    门外安静了,许久都没有回音。

    他走了?

    殷悟箫心跳漏了一拍。一方面因他离去而心安不少,一方面又反复责难自己方才是否太过绝情。

    不料就在她确信他已放弃离去时,门外又幽幽地叹了一声。

    “箫儿,你就真的不想见见我么?不想知道我好不好,身体是否痊愈?”

    “你……”殷悟箫因他这句话中流露出的软弱,心中紧了一紧,犹豫了一番,终是忍不住问了。

    “你的身子,全好了吧?”

    应该是好了的,宣神医拍着胸口向她保证过。

    可是……离他醒来这才多久?他怎么会这么快便出现在京城?宣神医又为何没有陪在他身边?

    “你何不拉开门,自己亲自看一看?”百里青衣诱哄着,如同对待一个脆弱的孩童。

    殷悟箫闭上眼睛。是啊,若不亲眼看一看,她如何能放心,如何能……真正把他从心头抹去?就看一眼,一眼就好……

    她哗啦一声拉开门。终究是忍不住啊……

    然而只一眼,只看了一眼,她便僵住,眼泪便哗哗地淌下来,再也止不住了。

    “你……你的腿……”她颤声指着他的轮椅。怎么会这样?宣神医答应过的,宣神医明明说没有问题,他能够恢复如初的,为什么现在会这样?

    百里青衣却在微笑。她的眼泪,证明了一些事情,而这让他愉悦。他双手转动轮椅,堂而皇之地登堂入室。

    殷悟箫早忘记了阻拦,她手足无措地跟在他后面,却见他转过头来,正色地盯着她:

    “箫儿,我此刻有命在这里看着你,已经是天大的福分。”这话他是发自内心,只是那天大的福分不是来自上天,而是来自于她。

    “可是……”殷悟箫慢慢跪下来,跪在他身旁,颤抖的手想去触摸他的双腿,却又不知从何下手。她无法接受坐着轮椅的他啊!他是那样一个拥有宽阔的怀抱的人,那样一个顶天立地的人,那样一个让全江湖的人都想要依靠的人,如今自己的一片天却还要靠轮椅来撑起。

    “箫儿,我一路赶来,已经很累了,能在你这儿借住一晚么?”百里青衣还是那么淡淡的,柔柔的,视线却小心地飘向一边。

    殷悟箫犹豫了一下。她想告诉他她原本打算不再和他产生任何牵扯,她想告诉他他打算从此当作没有认识过他这个人,可是望着这样的他,她无论如何说不出口,反而引出了自己新的一波眼泪。

    “好吧。”她抽泣着说。

    “只是……”百里青衣犹不满足,“我腹中十分饥饿……”

    “可是……云儿睡去了,厨娘也不在府中住……”好不容易擦去眼泪,殷悟箫为难地绞着手。

    “这样啊……”百里青衣一副我不愿与你为难的样子。

    殷悟箫再度心软。“你先歇会儿,我去厨房给你熬些粥来。”

    “你?”百里青衣眼中放出光芒,视线转向堆积成山的账本。“可是那些……”

    “没关系,迟些再看也是一样的。”殷悟箫勉强笑笑。

    “可是……”百里青衣一脸的不信任,“你真的会做?”

    殷悟箫瞪他一眼:“吃不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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