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修齐奇道:轻儿知道得很不少啊。”还以为这小仆就是个不学无术的小家伙呢。 轻儿骄傲道:那是当然。对了,公子失忆了所以不记得,我也一直忘记提了。要认真算起来,公子和云水国主同秦王殿下之间,还算表亲呢。” 表亲?”年修齐疑惑道。他向来关心朝堂之事,从没听说萧国和云水国有过联姻啊。 轻儿认真地点了点头,掰着指头算了算:算起来,秦王殿下算是公子的远房表舅吧。” 年修齐惊恐地瞪大了眼睛:表……表舅?!”这是哪里冒出来的便宜表舅,就算是远房也很惊悚啊! 正在前往莫林县的马车里闭目养神的秦王殿下猛地张开眼睛,皱眉环顾左右。 与他同处一室的傅紫维从书卷上移开视线,看向元颢:怎么了?” 直觉,有人对本王有恶意。” 傅紫维无语了。 年修齐晕晕乎乎地跟着轻儿进了一家客栈,径直坐在空桌前,其他事务都由着轻儿去打理。 表舅……”年修齐念了一句,不由得感到一身恶寒。 那秦王和他之前——不,是和质子之前那无媒苟合,岂不是还乱那个啥? 夫子,皇家好乱! 不知道秦王知不知道这层关系?不过轻儿都知道的话,秦王又岂会不知?!知道还对他gān那种事,简直是——禽、shòu! 正在用午膳的秦王殿下再一次感到了有人对他极深沉的恶意。 此次莫林之行,恐怕不轻松啊。 轻儿点好菜,又回到年修齐的身边。年修齐正在往街上张望。 轻儿疑道:公子,您看什么呢?” 年修齐道:轻儿,你觉不觉得此处有些奇怪?” 轻儿往外看去,街上人来人往,平静详和,哪里有什么奇怪? 公子,轻儿觉得这里很好啊。”轻儿道,本来还以为这里地处边界会乱起来呢,可是这里秩序井然,物资富足,不是很好吗?” 年修齐摇了摇头:不是说这些怪……我也说不清楚,就是觉得不太对劲。” 轻儿安慰道:公子别多想了,一定是我们日夜不停地赶路,公子太累了,等吃完饭公子就去休息吧。” 年修齐从进了莫林县的城门开始就觉得哪里不对,只是现在想不明白,也只能暂且罢了。 两人用过午膳,便由小二带路去了客房。轻儿伺候年修齐躺下,年修齐这一睡就睡到了半夜时分。 他是被一阵诡异的哀乐吵醒的。那乐声听在耳里,呜呜咽咽,如同huáng泉路上的哀鬼号哭,听得人一阵头皮发麻。 年修齐披衣下chuáng,看到轻儿趴在桌子上睡得正香,面前还看着几盘饭菜,已经没了热气。 年修齐过去轻轻推醒他:轻儿,起来,去chuáng上睡。” 轻儿睡眼惺忪地起身,揉了揉眼睛:公子你醒啦?你饿吗?我去找小二来把饭菜热一下……咦?这是什么声音?” 轻儿也听到了那由远及近慢慢靠近的凄诡乐音,有些惊恐地抱起双臂:好吓人。” 年修齐也皱起眉头,白天时那奇异的违和感又涌上心头。 我出去看看。” 轻儿忙起身:公子,我陪你一起去。” 年修齐点了点头,系好衣裳,和轻儿一起走出客栈。 客栈掌柜正趴在前台上打盹,年修齐和轻儿经过他的时候他猛地睁开眼睛,吓了主仆二人一跳。 客人要去哪儿啊?这大半夜的外面可没什么好玩的,我们莫林县也没什么jì院赌场的。” 年修齐拍了拍受惊的胸口,上前拱了拱手道:掌柜的安好。小生是被外面那乐音惊醒,才想出来看个究竟。” 哦,您说那个啊。”掌柜的不甚在意地摆摆手,公子刚来莫林县,不知道我们这儿的风俗。那是有人家办丧事呢。” 轻儿疑道:办丧事要这么晚?” 公子有所不知。莫林县风俗如此,子孙必须扶棺于三更时分绕城一周,不然死者不安。” 掌柜的话音刚落,听那哀乐已经近在耳边,门外的街道上传来缓慢沉重的脚步声。 年修齐从客栈门边向外张望,却只见漫天散下来的纸钱。有一队黑影从街道另一边缓步行来,黑影中间拱着个庞然大物一样的棺材。 那队人经过客栈门口,有一人突然抬头看向站在门边的年修齐。 那冰冷的眼神让年修齐心里一跳,脚下不由得后退一步。那人只看了年修齐一人便移开视线,似乎只是不经意的一撇,继续低着头跟着队伍缓缓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