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了趟北关城。”许骄忽然开口。 “食不言,寝不语。”有人傲娇应声,那就是还有气在…… *** 等终于吃完,内侍官撤走了膳食,又端了杯盏来让两人漱口。 大监又让人奉了酒来。 “说吧。”宋卿源这才出声。 许骄看了看酒杯,“……我不饮酒……” 她上次饮酒,还在宋卿源跟前闹了笑话,具体发生了什么他迄今都不告诉她,但她后来能想起的,就是她跳到他身上,说这叫龙抱,然后象征性抱了抱他,说这又叫抱抱龙…… 事后想起,当时宋卿源的脸应当比方才还绿。她想死的心都有了,也和宋卿源默契得一两月都没主动说过话,或单独在一处过。 慢慢的,事情仿佛过去,也不了了之。 久了也都忘了。 但眼下,许骄心底深处还是拒绝和宋卿源一处喝酒。 在一个坑里怎么能摔倒两次呢! 结果“坑”主动开口,“今日是朕生辰,陪朕喝两杯再走。” …… 两刻钟后,许骄喝得有些晕乎乎的,但其实分明也没喝两盅。 她是不善饮酒 。 她从怎么从京城出发去边塞的,怎么在繁城将彭秦云从牢狱里提出来,怎么在穿过荒漠抵达北关城的,到怎么一步一步给曹复水那只蓬头狮子狗下套的…… 总归,事无巨细,通通说给对面的人听。 但听到蓬头狮子狗的时候,宋卿源眉间还是明显滞了滞,“他性子冲动,容易同人起争执,与人拔刀相向,让你离他远些!你是当耳边风去了,还是胆子大了不怕了!” 他微恼,亦凛声。 许骄许久都没有听他训她了,耳根子非常不舒服。 平日里断然不会,但眼下,许是酒意上头,凑到他跟前,罕见得莺声燕语,“怕,怎么不怕,心里可害怕了……” 她最后那声“了”字,似落在他眉间。 宋卿源怔住,耳后微微一红,没有吱声。 许骄继续晕乎乎道,“我知道他喜欢与人拔刀相向,也知道自己会怕,所以一路上都让葫芦在我面前拔刀,一直练习看拔刀,看到麻木了,我才敢去的北关驻军。但是从营帐出来的时候,还是吓得腿软了……” “不,不对!我才没有腿软!” “对,我是许大,它是许二,这是许三,一二三~” 宋卿源知晓她是真喝多了。 他抱她起身的时候,她还迷迷糊糊得说着,“宋卿源,生日快乐,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他皱眉,“没大没小……” 她反正已经语无伦次,“我是许大骄,天生骄傲的骄!” 他好气好笑。 放她上chuáng榻的时候,她已经阖眸睡了。 因为生得好看,入睡的时候,眉眼间都是jīng致,动人心魄。 他亦饮了酒,坐在chuáng榻一侧看她,想起方才她说的因为害怕,所以去北关城驻军前一直让葫芦在她面前拔刀,一直练到不眨眼才敢去的军中…… ——曹复水那里,朕有安排,你操得什么心。 ——胆子小,充能耐的时候大。 还有,上次是你先亲的朕。 自己都忘了…… 第009章 岑女士 许骄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迷迷糊糊从榻上撑手坐起,微微睁眼,觉得眼前的环境熟悉是熟悉,但一定不是她家中。 许骄乍醒,这里是明和殿的偏殿! 昨天是宋卿源生日,她喝多了,留在宫中过得夜。衣裳还是昨晚的衣裳,没动过,衣裳上还沾了一股子没有散去的酒味。 偏殿中没有旁人,只有大仓小仓在偏殿中的桌案上陪着她。 许骄心中唏嘘一声,鬼鬼祟祟溜出偏殿,却一头撞上惠公公。 “相爷您醒了?”惠公公就守在偏殿门口。 许骄佯装淡定,“唔,陛下呢?” 惠公公叹道,“早朝去了,都去了好久了,临走前嘱咐奴家在偏殿这儿守着,不要旁人打扰相爷歇息。” “哦。”许骄又问道,“昨晚喝多了,陛下一直在偏殿?” 惠公公笑道,“哪能呀?陛下昨晚回了寝殿,相爷一人在偏殿。” 许骄心中微微舒了舒。 惠公公又问道,“陛下还说,相爷若是醒了,让奴家送相爷出宫。” 许骄巴不得。 …… 眼下这个时辰还在早朝,她从内宫门出,再步行至中宫门处也不会被旁人发现。宫中的马车停在中宫门处,许骄上了马车,马车晃晃往外宫门驶去。 马车上,许骄眉头越皱越紧。 越想越觉得有些对不起岑女士。 临近外宫门了,许骄忽然撩起帘栊,“停下停下。” 驾车的内侍官愣住,许骄叹道,“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