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闹幺蛾子永远是那一拨人。 中午回寝室午休的时候,我感觉气氛有点不对劲。 彭阳这个牲口恶狠狠的看着我,一副要跟我干一架的样子。 我有点莫名其妙,我什么时候又招惹着他了呢,而且渐渐的,我对这个人的性格也有了一定的了解,他虽然喜欢无事生非,但确实也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 “林路,你终于来了,现在就剩下你了。” 我扫了一眼屋内的情况,王海滨和张新他们的脸色都不太好看,应该刚刚被他吼过。 我说:“阳哥,大白天的你说什么鬼话,你们不都活着吗?怎么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噗呲!” 王海滨又笑了,不得不说这家伙的笑点真的很低,估计我一开口他就准备好要笑了。 彭阳万分悲愤地看了他一眼,王海滨赶紧捂住嘴,做出一副噤若寒蝉的样子,让彭阳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以柔克刚对付彭阳这种人还是很奏效的。 但是我永远也学不会这种办法,因为这不是我的风格,我的风格就是我行我素,你要气死那就死,关我鸟事。 你要说我情商低,我表示接受,但是谁想要我改变这个性格,我只想说一句,去你大爷的,老子就指望这个活出特色来了。 “林路,你别跟我玩那些,你说!是不是你动了我的电脑?故意搞了一个恶作剧,以为这样就可以吓到我了?你对我有意见可以提,但是你玩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可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他不给我插话的机会,继续数落:“昨天晚上只有你一个人通宵了,也就是说,只有你有机会做这种事情,你可别想抵赖。” 我感觉这中间莫不是有什么误会,于是就问了一句: “什么下三浪的手段,请举例说明。” “还在这里跟我装呢,你的演技简直可以拿奥斯卡小金人了。” 次奥,这家伙真的不准备给我任何辩解的机会了。 一时我懒得再理他,对付这种人可不能纵容了,否则的话,时间一长你真的还会被他绑架了生活。 “有屁就放,没屁就滚蛋,我要睡觉去了,别在这里碍手碍脚的,不知道自己长得大只吗?” 听我说完这些话,王海滨的脸变得异常的精彩,一副马上就要香消玉殒的样子,当然,我很清楚,其实他是关心我,所以才那么惊心动魄的。 在他看来,我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彭阳一定不能忍,我们必然会有一战。 果然,彭阳邀战了:“很好,我就喜欢你这样爽利的性格,能战斗就不要瞎逼逼,这世上就没有一场战斗解决不了的问题,如果解决不了就再来一场!不服就干,有种接受PK吗?” 这架看似打得莫名其妙,其实我确实是有点故意的,因为这家伙如果不给他来点下马威,以后真的会贻害无穷。 所以我冷着脸说:“PK我不接受,揍人倒是可以的。” “狂得没边了吧你,今天被何女神宠幸了一下,你就飘飘然,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这家伙唧唧歪歪真讨厌,我一脚前踹过去踢在他的肚子上。 “轰隆——” 他那庞大的身躯往后倒去,将自己的床都撞塌了。 虽然他的块头很大,但仅仅本力就足够对付他了,打这种大笨熊,我也不是第一次了。 说真心的,我现在的战斗素养,那可都是用搏命的方式赢来的。 他顶多是个小刺头,仗着自己力气大,欺负普通人还可以,欺负到我的头上,那就是打着灯笼去茅厕——照屎(找死)! 他气急败坏地爬起来,还想冲过来,我先退了半步,任由他双手抓住了我的领口。 在他准备给我来一个抱摔的当儿,我马上跳起来一个顶膝! 巨大的疼痛让他放开了我的领口,然后再次摔到自己半塌的床上,脑袋狠狠的撞在墙壁上。 这一下他是被摔懵了,摔到质壁分离了。 我冷冷地看着他,稍微释放了一下神魂的威摄。 说实话,这实在有点欺负小孩子了,不过我也没办法,如果再不欺负他一下,让他知难而退,我万一没轻没重的让他骨折了,那事情可就不好办了。 我王八之气绽放,有点没收住,彭阳被吓坏了,双手抱着自己的脑袋连声哀求:“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别打我。” 我没想到自己的神魂如此强大,张新和王海滨更是看傻了眼,他们再看我的目光已经完全不同了,那仰慕之情让我想起了一首诗,还是那首:《望庐山瀑布》。 “起来吧。” 我伸手将彭阳从床上拉了起来,还别说这小子的吨位真的很恐怖,虽然没有周昊那么胖,但是他的体重和身高远远超过周昊。 彭阳看着我,似乎还没有从刚刚的恐惧中回过神来。 “路哥,我错了,我有眼不识泰山,以后这寝室你就是大哥,小弟我跟着你混。” 我笑:“我可不想当这个劳什子大哥,还要我请人吃饭,那我也请不起。咱们同寝室的哥们,何必分什么大小,大家都是兄弟。” 说到这里,我看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你这个床,不好意思啊,我……” 彭阳似乎知道我要说什么,赶紧摆手:“这跟大哥没关系,这是我自己吨位大,把它撞塌了,到时候我找人来修理一下就可以了。” 我看着变得乖巧的彭阳,真的觉得他之前说的那句话挺有哲理的:这世上没有什么打一架不能解决的问题。 “好了,还是说回之前的话题吧,你不是说我用了什么下三滥的手段来整你吗?现在说说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事,应该不关路哥的事。” 我皱起了眉头:“一个牛高马大的汉子,做事怎么磨磨唧唧的,让你说就说!” 听我这么说,彭阳就打开了自己的电脑,讲述了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 还别说,这件事情还真的蛮诡异的。 昨天晚上他明明已经关机睡觉了,但是今天却发现有人动了他的电脑,而且使用了摄像头录制了一段恐怖而诡异的录像。 我看了那段录像,时间从凌晨四点半开始,那个点我也已经睡觉了。 录像开始的时候一片黑暗,然后一张人脸突然出现在摄像头面前,确实是挺吓人的。 那张人脸看起来就像是一只飘。 因为彭阳的摄像头是带了夜视功能的,而夜视功能下的人脸看起来是很诡异的,脸会变得惨白,两只眼睛会发出荧光。 更为不可思议的是,这张人脸是属于一个女子的,男寝室居然里进来了一个女子。 这女子高高的颧骨,大而深陷的双眼,嘴巴看着乌黑,就像是一个漆黑的洞。 总之当她出现在屏幕面前的时候,一般人正常的反应就是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一步。 如果说这些影像只能证明这女子有飘的嫌疑,那么接下来的一分钟,那就是如假包换的飘式表演。 她先是认真地盯着电脑屏幕,然后伸出了舌头,因为是夜摄模式,所以看不出他舌头的颜色。 她没有表演将舌头拉长这种狗血剧情,作为真正的飘,她并不需要拉长舌头来证明自己是飘。 她只是恶趣味地伸出了舌头,一下一下舔着屏幕。 这是真正的舔屏,可是那个时候屏幕上到底在放映什么呢? 从光影的抖动来分析,应该正在播放视频。 我看到这里的时候,看了看电脑屏幕,那屏幕确实有被舔过的痕迹,残念…… 但接下来的事情,就更加叫人恐惧了,这也是为什么彭阳一定要找出恶作剧的这个人的原因。 因为那女子站了起来,开始了高段位的漂浮表演。 她会去找谁呢?答案下一秒揭晓,她向彭阳的床上飞了过去! 蚊帐被缓缓的掀开了,那女子的身子凌空横了过来,然后就那样扑在了彭阳的身上。 这一切都不在摄像头的正中央,而是在极限的仰角里,如果再稍微调整一下摄像头,这一幕很可能不会被拍到。 接着过了大约一分钟,摄像头断了,影像也戛然而止。 看完之后,我琢磨了一下,然后说道: “看来你是被鬼压床了,有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比如说床单上丢下了金子?” 彭阳哭丧着脸说:“路哥,你猜对了,但是我什么感觉都没有,就是醒来的时候找到了金子。” “这是滑金了,要补肾。”张新很有经验地说。 他也是看我坐了大哥的位置,不然的这句话可不敢说。 彭阳没有理会他的话,而是委屈地说:“这天杀的女鬼,没道理呀,为什么偏偏要找上我?路哥你的床连蚊帐都没弄,她扑你不是方便多了?” “你不是说这是恶作剧吗?现在居然相信是女鬼了?” 彭阳一脸沮丧的说:“还有谁能对我做这样的恶作剧?路哥,以你的水准绝对不屑做这种下三滥的事,他们两个又不敢,所以就只有一种可能,这真的是只女鬼,她看上了我这200多斤了。” “握草,我怎么感觉你有点自豪?” “我今天晚上都不敢在这睡了,自豪个锤子。” 比起他们特别在意这只女鬼,我倒是更在意另外一件事。 我将目光转向王海滨。 “海哥,以你的经验,有没有一种黑客手段,可以远程控制他的电脑开机,并且打开摄像头。” “那是完全可以的。不过我认真查看了他的电脑,并没有发现黑客留下的任何痕迹。” 彭阳一听就叫嚷了起来:“你说没有就没有吗?那是你水平不够没找到而已,我觉得一定是黑客做的,这不是闹鬼。” 这家伙一点立场都没有的,就像墙头草,谁说的有理他就往哪边倒。 但我非常相信王海滨的专业,他目前的技术手段,至少是我们这一届学生的天花板。 甚至比这更高,这家伙看起来很娘,其实是一个顶尖高手,他的柔弱外表是他的保护色。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电脑究竟是如何被开启的?”我不解地皱起了眉头。 王海滨说:“从现场来看,难道不是那只女鬼把电脑打开了吗?” 我很坚决的摇头:“就凭那只女鬼,绝对不可能打开电脑。” 因为我很清楚,女鬼如果要产生物理力量,那就需要念力,而这只扑彭阳的女鬼,她既没有眼光,也没有能力。 见我如此坚决,三人面面相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能理解他们的疑惑,因为我不知不觉当中就扮演了一个鬼专家的角色。 但是既然话已经说出去了,我也没想着收回来,他们不解就不解吧。 至于那女鬼为什么要扑彭阳,我倒是想到了一个理由。 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自然也没有无缘无故的生扑。 “阳哥,你再仔细看看,看看这只女鬼,你是不是你熟悉的人?” 彭阳一脸惊骇,似乎非常痛恨我居然会说出这种话来。 “路哥,你没搞错吧?我怎么可能跟一只女鬼熟悉呢?这女鬼我从来没见过,我希望以后再也不要见到她。” “我的意思是女鬼生前,你有没有见过,或者你回忆一下自己有没有对不起哪个小伙伴,或者是小时候有没有欺负一个女孩子?你最好仔细回忆一下,千万不要错过一点点的细节。” 彭阳翻着白眼想了一下,随即做出痛苦流涕的模样:“这些年来我欺负过的小女孩那是多如牛毛,现在你让我去想,我哪里想得出来?再说了,我欺负的是小女孩,又不是成年女子。” 他这句话倒是说的在理,那么如果这个女子不是跟他有过节,就是跟他的家人有过节。 于是我建议他:“阳哥,你把这个视频发给你的父母,让他们辨认一下这个女孩子是谁?” 彭阳想了想:“路哥,你这是赤果果的想要害我呀,我如果把这个视频发给我爸,我这个月的零花钱就没了;如果发给我妈,我这一年的零花钱就没了。而且我妈有心脏病,我可不想吓她。” 我笑:“是我考虑不周,你还是亲自回去一趟,当面将这个视频给他们看吧,我觉得你的父母两个肯定有人会认识这个女子。” 彭阳虽然有些为难,有些犹豫,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我说:“别怪哥不帮你,给你一个忠告,这个视频最好先给你的爸爸看。理由嘛,不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