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语气低缓,直视着谌京墨的眼睛,眼中只有淡淡的星光余晖,"未来之事毫无定数,祎或许自身都难以保全……" 看着眼前的人儿,她终究是狠不下心,"公主不必涉险入局。" 直视宇文祎的眼睛,谌京墨眉梢微挑,一字一句道,"那你为何要如此?"伸出白皙纤长的玉指,轻轻点在宇文祎腰腹处,微微使力,按了下去。隔着衣服,准确地按在了宇文祎的伤口上。 陡然升起的疼痛让她拧紧了眉头。 "不就是为了引本宫入局吗?亲近本宫,又救了本宫,让本宫放下防备,知你信你进而与你成婚,不是你的目的吗?"谌京墨上身前倾,眼中唇角都是调笑,但一身的威压却将宇文祎压得不住后仰。她的手还点在宇文祎的腰腹之上,仿佛热源,让宇文祎的身体由腰腹开始燃烧,火势直接蔓延全身。鼻腔中充斥着谌京墨身上淡淡的栀子花香。 谌京墨靠得越来越近,左手抬起,从怀中摸出一块绢布,上面书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字,"这又是为何?宇文阐血卫的信息?他安插在吾陈军中的暗桩名单?崔演军备、暗桩、线人及联络信件?九皇子这招欲擒故纵,玩得好啊。" 她双眼微眯,深潭似的眸子蕴含的全是危险的光。 那天罗兑将抄录的这份情报送来时,扫着绢布上的名单、字句,心下哗然,北周的间谍暗线之qiáng出乎了她的想象,有许多她一直未查到的东西这张绢布直接提供给她了。怪不得当时查不到她身边埋的宇文祎的暗卫是谁,又在哪里,本来以为她撤掉了,现在看来应该还在她身边,只不过他们找不到就是了。 看到屏息凝神,面色僵硬的宇文祎,她轻笑一下,将身子坐正了,退回了原来的位置,身上的威仪也散去了。 "九皇子不必多虑,于你于我,双赢利好之事,何不为之?江楚没你想的那么脆弱。" 玉指抬起,换成手掌,轻轻覆在宇文祎的伤口上,好像要舒缓方才给她带来的疼痛。 随着这个动作。 宇文祎脑海中的一根弦,好像"啪"地断掉了。 她倏地握住放在自己腰腹上的手,使力往怀里一带,再一个翻身。谌京墨便被压在她身下了,右手被她握着,左手被困在她手肘下。 动弹不得,无从反抗。 她现在感觉浑身燥热,小腹处更是像点了一把火,烧得她有些煎熬。 "公主,你知道有些地方,是碰不得的吗?" 声音有些沙哑低沉。 一阵天旋地转,攻守双方便发生了置换。看着眼前被放大的脸庞,感受着近在咫尺与她的气息相互缠绕的宇文祎的呼吸。她不可自抑地红了脸。宫里的老侍女、奶妈,在及笄的时候便同她讲过行房之事,她当然知道接下来可能会发生什么,也意识到自己先前放在宇文祎腰腹上的手有多么暧昧。 她没有再动。 "别闹…放开我。" 声音有些柔又有些软,像初chun的一阵清风chui拂着她,扫走燥热,唤回了她的理智。 左手抚上她如墨色泼洒般散落在chuáng榻上的秀发,将头埋进她的脖颈间,贪婪地感受着她身上清淡的香气,"让我抱一会儿。" "我会尽力保护好你的。对不起。" 谌京墨笑了,仿佛万树枝头一夜回chun。 "好。本宫相信你。" 作者有话要说: 嘻嘻,不是肉。 emmm不知道有没有把想表达的意思都表达出来。 很想把每个角色都写的丰富立体有血有肉,但可能笔力还不够,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 今天可能会二更,这篇或者是《五音不全》 第二十一章 秋猎在跌宕起伏,惊险与危机中结束了。 头名毫无悬念地被谌京涟摘得了。 明日该是启程回都的日子了。 镇南侯谌京涟正在协调检查明日回程的马车、马匹。视线扫过,是谌京墨那架华丽的四轮马车。脑中思绪一闪而过,唇角上扬,勾起一个透着邪气的笑容。 林间的细草上的露珠在清晨微光的照应下,闪烁出点点晶莹的光芒。清澈,明亮。踏往建康的队伍已经集结待发,百无聊赖的马儿时不时地打个响鼻,啃两根草在嘴里嚼着。 宇文祎的步伐有些缓慢地走到车队前。 腰腹间的伤口还未愈合,饶是她身子骨再好也禁不起马上的一路颠簸,所以她正等待着将士们将她引去她的马车。却不想,来的竟然是谌京涟。 "劳烦镇南侯了。"她略略俯身,抱拳行礼。 谌京涟回礼,"九皇子哪里的话。此次回程,马车有限,可能得委屈九皇子一下了。"说着,他抬手,指向左侧一辆由两匹高头大马驾着的马车。 宇文祎愕然,马车镶金嵌玉,十分华丽,两轮间距近一丈,车内空间定然十分宽敞,这规制的马车在南陈都要算委屈她的了吗? "镇南侯言重了。马车甚好,有劳侯爷。" 又行了一礼,便转身向着马车去了。 身后罗离紧随,罗兑也牵马跟着。 看着宇文祎带着罗离进了马车,谌京涟唇角绽放出一抹灿烂的笑容。阿墨,可千万别太感谢我啊! 方才嫂嫂同她说,今日起得早,阿佑困极,为了不扰她便带着阿佑单乘其他马车去了,让她自己好生休养。 既然嫂嫂这么说了,也好,那便如此吧。 谌京墨轻提裙摆,朝自己的马车走去。 却被马车旁,骑着一匹骏马的罗兑吸引了视线。 他怎么在这儿?宇文祎找她有事?宇文祎的马车在哪? 无数问题在谌京墨脑海中闪过。 罗兑看到来人立马下马行礼,"长公主殿下。" 谌京墨颔首,"你为何在此?可是九皇子有要事要与我商讨?" 罗兑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在宇文祎的马车旁边护卫,他为何不该在此?找公主有事?殿下好像没说过。而且,长公主殿下为什么…走到了殿下的马车旁?长公主殿下为何在此?可是有要事要与殿下商讨?这话不该他问的吗? 他只能硬着头皮,低着头道,"没有。殿下未说。" 无事?谌京墨也有些疑惑,那呆在她马车旁gān什么?怎么不去跟着宇文祎?未来得及细想她便踩着脚蹬上了马车。 甫一掀帘,便撞上一双含着讶异的眸子。 四目相对,百转千回。两个人心下都有些事情了然了。 这哪里是委屈她,宇文祎心道,和九州第一美人同乘马车,她的开心喜悦已经是言语无法形容的了。 嫂嫂为何今日不与自己同乘,罗兑为何会在马车旁,真相大白。谌京墨有些失笑于自家哥哥的小心思。 也不推拒,迎着宇文祎凝视的眸子,谌京墨平静地走进了马车,寻了宇文祎身侧一个舒服地位置坐下了。 跟在谌京墨身后进来的凝雅看着眼前并肩而坐的谌京墨和宇文祎,以及坐在一旁要随侍宇文祎的罗离,怔在了车帘处。 自打九皇子醒来,她便每天陪着自家主子穿梭在长公主营帐和九皇子的营帐间。看着公主端着盛满药的碗进去,许久,又端着已经空了的碗出来。公主的面容是一如既往平淡,但,一双带笑的眸子却出卖了她美妙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