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握牢刀把的同时霍莲煾的手来到她的额头上,手掌贴住了她的额头。 嗯,他在骂人呢,话大约是想这样表达的:你蠢得无可救药,多大的人了生病都不知道,你想找死吗?想死的话麻烦你离开我妈妈的房子…… 即使在骂人可声音还是那么那么的好听,好听得就像是情人间的绵绵情话,这就是霍莲煾。 拿开他贴在她额头上的手,转身,面对着霍莲煾,那把刀藏在背后,后退半步,垂下眼睛不让自己去看霍莲煾那张漂亮的脸,抬手。 那把刀在康桥的心里藏了很久很久了,就在那个不为人知道的所在,安静的呆着,总有一天,总有一天她要找出藏在心中的那把刀,就那么gān净利索的捅进霍正楷的心脏,在刀子没进他心脏的那一瞬间她眼睛都不能眨一下,她要看疼痛反馈到他脸上时的表情,然后问一声“霍叔叔,觉得疼吗?” 霍正楷真的很坏,霍莲煾也坏。 可是啊,康桥是一个护短的人,她爱霍莲煾啊,爱到属于霍莲煾骨子里的坏和残忍也一并爱上了。 所以,那把刀只能捅进霍正楷的心脏,她舍不得让霍莲煾承受那种疼。 而且,霍家的莲煾多漂亮啊,漂亮得就想让她傻傻的守护,就像是花园的园丁日以继夜的守护着那株漂亮的玫瑰花。 在刀子刺进霍莲煾的身体时,世界安静了,花园里的园丁亲手毁掉了所钟爱的玫瑰。 滴在地板上的红色血液是血吗?你看,它们越聚越多了,从最初的一滴一滴到最后的一大片一大片。 这世间也许过去了很久了。 茫然抬头,她看到一张苍白的脸,喃喃的:莲煾。 “嗯。”他应到。 从他鼻腔里应答出来的那个“嗯”如此的虚弱,好看的嘴唇在微微抖动着,声音很小,就像是蚊子一般的,她朝着他靠近了过去,侧耳,倾听:“我猜,这一刻,你一定想很久了对吧?” 康桥想了想,点头。 “现在心里有没有舒服点?” 心里有没有舒服点啊,这个康桥不知道,只是这个世界在这个瞬间安静得让她感觉到寂寞了,寂寞得眼角凉凉的。 那来到她眼角的手指有点冰。 那个声音更加低沉了:“你不回答,那么我就当你默认了,康桥,接下来呢……” 接下来什么,康桥等了好长一会时间还是没有等来那个声音,于是她问:“接下来什么?” 她的声音仿佛把一位昏昏欲睡的人从睡梦中qiáng行扯了回来,只是那声音需要她再靠近一点才们听得到。 于是,再次朝着他靠近。 “做了那件你一直想要做的事情之后,康桥你要记住我现在和你说的话……从此以后,属于霍正楷、霍莲煾和你、你们之间所有所有的事情就当是两清了,以后……”本来就很小的声音被大口大口的喘气声给盖住了,于是,那个声音只得再提高:“以后,不要在我耳边喋喋不休的说我的不是了,提都不许提,那些……” 他在咳嗽:“……那些虽然没有从你口中说出来,但……但都写在脸上了,那些……让人倒……” 最后的那声“倒胃口!”伴随着鲜血从嘴角溢出。 可声音还在艰难的继续着:“木头,木头你什么都好,可就是有一个……一个臭毛病,就是……就是什么都放在心上,生气、害怕、高兴、生病都不说出来,好吧……好吧,前面的那些你不乐意……不乐意说出来也就算了,但……但是生病可一定要说,要……要知道你难受别人……要知道你难受没准别人比你更难受。” 这是怎么了,为什么霍莲煾这番话说得就像是弥留之前。 这个念头下意识间让康桥触电般的松开刀柄,下一秒,手就想往着那张脸靠近,中途被抓住。 “现在知道害怕了?嗯?”他冷冷哼出。 身体在倒退,倒退,倒退到壁橱那里,手触到了电话,电话,迅速拿起电话,电话还没有拿稳就被抢走,然转瞬之间,电话被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他一字一句挤出:“电话,我自己来打,在我打电话之前你要做的事情就是到我的房间去,换掉你现在的这身衣服,在左边chuáng头柜最下面抽屉有退烧药,吃完退烧药之后你上chuáng睡觉。” 茫然间摇头。 晃了晃他手上的手机:“你要按照我刚刚说的那些去做,电话我会在你做完那些之后再打,也就是说你做那些事情耗掉三分钟,我的电话就会在三分钟之后再打出,如果耗掉五分钟,我的电话在五分钟之后才会打出。” 这番话说完之后,他的那张脸越发苍白,白得就像时白色的瓷器,易碎,脆弱,仿佛她手一碰,就会飞飞湮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