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欢微微皱眉, 开口道:“冯三,你不会连我是谁都记不清了吧?” 冯三半眯着眼睛打量着林欢, 讪笑道,“姑娘, 冯某这些年见过不少人, 对你着实没有什么印象了。见谅, 见谅。” 林欢黑白分明的眼睛中满是乖戾, “不认识我了是吧,陆宁, 有印象吗?” 冯三脸上的表情僵住了,林欢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的变化,继续道:“你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我告诉你, 她是用chuáng单把自己勒死的,这都拜你所赐!” “你们对她的折磨还不够吗?为什么还要用毒品折磨她?”泪水模糊了视线,林欢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 硬生生把要掉出来的眼泪憋了回去。 她可以哭, 但绝对不能在这个渣滓面前掉一滴眼泪。 “姑娘,话不能乱说,”冯三回过神, 方才的慌张一扫而过,“制毒、贩毒可是犯罪的买卖,我承认,我是对陆宁做过一些出格的事,但这种事情, 她要是不想,我们qiángbī不也没用吗?” “归根到底,是她自己虚荣,想要红,怎么可能不付出一点代价?” ——要不是因为你自己有想走后门的心,怎么会被人欺负呢? ——要不是你自己有不走正道儿的歪心眼,那些人怎么会有机可乘呢? ——都是成年人了,这种事情你要是拼死抵抗,他们能得逞吗? ——你一个女孩子,把这种事情公之于众不丢人吗? ——十八线小明星想红想疯了,把自己玩死了吧? You are wrong,gender is the original sin. 林欢所有的理智在冯三说出这句话之后全线崩盘。 她盯着冯三,忽然觉得他很可笑。 ——多无耻啊,死到临头还在妄想用颅内自嗨满足自己罪有可恕的幻想。 “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的笑声肆意,无所忌惮地充斥在不大的审讯室里。 张乐天在一边默默望着她,没有阻拦。 这笑声似就在深渊但仍向往光明的人对身旁嘲笑自己的恶魔的回击。 恶魔身在地狱,他的世界里满是不堪和污秽。 蓝天,白云和雨后带着露水的鲜花在他猩红的眼中都是幼稚的笑话。 林欢敛起笑意,“你以为我会说陆宁不想红吗?” “我不会说这种三岁小孩都不信的屁话去侮rǔ一个女孩子的理想。” “她要是不想红,她何必和孙子一样一个一个剧组的跑,她要是不想红,又怎么会被你拿捏,她是,俞夏是,被你害过的所有小明星都是! 她们要是不想红,你以为你还能威胁到她们吗?她们要是不想红,你在她们眼里就TM是个活王八! 她们想红,想出圈,想有更好的剧本、更大的舞台有错吗? 她们都梦想不是你们为所欲为的借口!她们要是连这点儿目标都没有,来这个乌烟瘴气的圈子里gān嘛?养老吗?” 林欢说完,刹那间,天旋地转。 模糊间,她看到张乐天张张合合的嘴,耳边却没有任何声音。 一双无形的手想要摁住她的嘴,让她成为一个哑巴。 林欢用力掐着自己的手心,qiáng撑着从张乐天怀里挣脱,眼睛死死地盯着表情僵住的冯三。 漆黑的眼瞳似深渊中折she出的波光,她一字一句道:“你们,利用了一个女人的梦想和善良,那些证据,我都有......” 话音刚落,林欢眼前一片漆黑,模糊中,她看到了陆宁。 陆宁和沈南沨一起笑着推门走进了练习室。 “孩子们,答应你们的奶茶我带来了,林欢你不许再和陆宁一块儿编排我了啊。” 说话的是沈南沨,陆宁在一旁笑着给她们分着奶茶。 前一天,她们因为连续12个小时的练习,低血糖晕倒了好几次,沈南沨和陆宁从剧组回来时,撞上了正在挨训的小练习生们。 陆宁把她护在自己身后,陆宁是那么文静的一个人,不争不抢的性格被言辞犀利的老师堵的说不出话。 最后是沈南沨上前打了两句太极话,把老师哄走了。 “你们是不是傻,饿了的第一反应是要吃饭,不是打开音乐继续舞。” 沈南沨看着明明站不稳了还qiáng撑着的小孩们,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受不了就回家吧,好好读书比什么都qiáng,来这儿趟浑水gān嘛?” “南沨,”陆宁回眸浅笑着安慰道,“小孩子也有梦想啊,在舞台上唱歌跳舞不比读书差劲,都是凭本事的工作,我合理怀疑你们沈师姐在搞职业歧视!” “哎,”沈南沨揶揄道,“你别给我瞎扣帽子。” “我也觉得师姐在歧视,”林欢从陆宁身后探出头来,小声辩解道,“而且,我们都还有上学的。” 沈南沨失笑,“行吧,我错了,明天给你们买奶茶赔罪,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