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昭仪的那宫娥算是反应快的,自己落地时还不忘护着柳木盒,因此里面的糕点没什么事。 而锦绣见撞了人便忙去扶,期间帮着对方一道将那柳木盒拿起。因着两人都有事,便也没将撞了的事放在心上,各自说了几句后便离开了。 那宫娥匆匆提着柳木盒回了昭仪这边,因觉着是小事,便也没将中途遇见锦绣的事说出来。 直到敏昭仪吃了那糕点后不久便开始说肚子疼,接着在宫人还未来得及去请尚药局的人时便见了红。 等尚药局的侍御医和司医到的时候,一切已成定局。 尚药局的人也只来得及开药将那已经胎死腹中的孩子流出,眼下正想办法保住敏昭仪。 而天子来了后便先问了来龙去脉,在听得秦德妃身边的人动过那糕点后便将秦德妃叫来。 “臣方才也问过了。”说到这儿,张彦便指着秦德妃身边另一个孟霜晚叫不出名字的宫娥道,“这锦绣承认自己蹭不当心撞了昭仪的宫娥,也曾拿过那装着糕点的柳木盒。” 孟霜晚听后略一思索,接着便看向锦绣:“你说你碰过那柳木盒,那里面就什么你可知道?” 锦绣闻言忙道:“回殿下,奴婢不知,奴婢虽撞了那个宫娥,但也只是替她把盒子提起jiāo还给她,可里面有什么奴婢一概不知,更别说动那里面的糕点了!” 孟霜晚于是又问那和她相撞的宫娥是谁,接着便叫那人过来。 “本宫问你,锦绣在将那柳木盒还给你时,可有问过你里面是什么东西,又有没有打开看过?” 那宫娥想了想便道:“回殿下,她确实不曾问过奴婢里面究竟是什么……” 她刚说了这一句,秦德妃听后,面上便显露出一丝希望来,可还没等她高兴,便听得那宫娥又说了句。 “但她在把盒子还给奴婢时,曾掀开过盒子的一角。” “你胡说!”闻言,锦绣还未开口,秦德妃便喊了句,“锦绣明明说没有动过里面的糕点,怎么会打开盒子!” 那宫娥见状便为难道:“德妃娘娘,锦绣动没动过里面的糕点奴婢不知道,可她曾经掀开过盒子的一角,奴婢记得很清楚。您若是不信,再问锦绣便是了。眼下陛下和殿下都在,奴婢不敢撒谎。” 秦德妃猛地转头看向身旁的锦绣。 “你告诉她,你没打开过那盒子!” 然而锦绣并不作声,她只是跪在地上,身子颤抖着。 这样子看上去便如同默认了,秦德妃于是更急。 “你说话!”她一面喊着,一面伸手去扯对方,“你告诉她你没打开过那个盒子!说啊!!” “够了。”眼见秦德妃发起疯来,天子直接出言呵斥,“她这分明是已经认了,你还要她说什么?难不成让她欺君?” 秦德妃便忙转回来看向孟霜晚。 “殿下,殿下您相信妾,妾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妾自己就是有孩子的人,又怎会去害敏昭仪的孩子呢?” 孟霜晚闻言正要开口,天子却直接道:“正因为你有三皇子,昭仪这一胎才是你的眼中钉。这些年你将阿昭看做眼珠子似的,唯恐有人伤了他,或者越过他去。” “妾从未如此想过!” 天子冷笑一声。 “先前你在太液池刁难昭仪的事,当真朕不知晓吗?” “朕原是打算惩戒你的,是昭仪替你求情,说你不过爱子心切,朕才当做不知,原是想着你能和她好好相处,谁知你心胸狭隘,竟算计到她的孩子身上。” “朕如今告诉你,昭仪这一胎没了,她以后还会有,但你是没机会了。” 秦德妃闻言一愣。 “陛下……” 天子抬手。 “张彦,传朕口谕,秦德妃心胸狭窄,谋害宫嫔,不配位居四妃,着,废为庶人,三皇子jiāo皇后抚养。” 秦德妃这回真懵了,甚至连怎么开口都忘了,她只是看着天子那张冷峻的面容,和上面对她显而易见的厌烦。 心中的凉意一点点蔓延开来。 张彦这边听了陛下的话后,正要躬身应诺,皇后却开了口。 “陛下,如今一切只是猜测,那糕点尚药局的人还未验过,并不能证明里面便有对敏昭仪有害的东西。” 听了这么半晌,孟霜晚也算明白了。 陛下这是因着敏昭仪小产而盛怒,只是从一些蛛丝马迹和以往秦德妃对敏昭仪的态度,而认定是她做的。 可尚药局还未看过那个糕点,眼下便断定是秦德妃未免有些武断。 秦德妃毕竟还是三皇子生母,废立总归对三皇子有影响,因而孟霜晚才开口规劝陛下。 “倒不如叫尚药局的人先看看那糕点,若是真有什么,您再处置德妃也来得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