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会觉得我是变态吧?”黎琬十分懊恼,“唉!怎么梦游到他卧室去了呢?” 夏美玟“呸”一声吐出泡沫:“大姐,我快被您老蠢哭了好吗?显然是孟西抱你进去的啊!” 黎琬:“什么?怎么可能?” 正常的操作不是应该叫醒她,然后审问一番再赶出去吗? 夏美玟叹口气,念经似的说:“怜香惜玉,于心不忍,情之所钟,君子好逑……” 一大堆关于爱情的成语钻进耳朵,黎琬无语:“不可能!我们从小就认识,怎么会……” “青梅竹马。”夏美玟打断。 黎琬:“我们只是邻居。” 夏美玟:“近水楼台先得月。” 黎琬扶额:“您老拽文上瘾了吧。” 夏美玟一本正经道:“我是在提高我的文化素养!某相声艺术家说,艺术拼到最后都是拼文化!懂不懂啊你?” 黎琬忽然觉得,找夏美玟说正事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她挂了电话,长叹一声:“我真是太难了!” “是吗?” 头顶传来低沉的男声。 黎琬一惊,手机都快吓掉了。她缓缓转身,扯着嘴角笑了笑:“你……一直在?” “刚到。”孟西微微一笑,“一起去趟你们公司吧,鹤立好像有急事。” 黎琬愣愣地应了声,埋头噔噔跟上。 一到公司,她就感觉出氛围不对。同事们都无心工作,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讨论什么,神情紧张。 她与孟西相视一眼,直奔总裁办公室。 栾鹤立的状态也不大对劲。他坐在沙发上,眉头皱得很紧,嘴唇绷成一条线,一双手紧握咖啡杯,指节微微发白。 孟西:“鹤立。” “你们来了。”栾鹤立一下回神,抬了抬眼皮,“坐吧。” 孟西:“出什么事了?” “是爷爷。”栾鹤立语气沉重,“刚下的病危通知,我要立刻赶回新加坡了。” 黎琬一惊,终于明白同事们为什么是那样的状态。 栾总这一走,无异于将公司置于无主的境地,尤其是素纱襌衣项目,正处于研究的关键阶段,是半点也掉不得链子啊!可栾老爷子病危,不论对于栾总还是栾氏集团,都是天大的事。 “咚咚咚!” 李秘书敲玻璃门:“栾总,飞机已经安排好了,随时可以起飞。” 栾鹤立点头:“一小时后出发。” 李秘书应声而去。 栾鹤立转向黎琬,神情严肃:“我不在期间,公司由市场部的张总全权负责。刚才各个项目的负责人已经开过会了,别的我不担心,可素纱襌衣项目是目前的重中之重。如果有张总处理不了的情况,你随时联系我。” 黎琬点头,一时也变得紧张起来。 他又看向孟西,正要开口,孟西的手掌忽然拍在他肩头上:“放心。” 一句放心,胜过千言万语。 栾鹤立点点头,深吸一口气,踏上回新加坡的飞机。 接下来的一个月,黎琬几乎天天加班。平时有栾总做后盾,现在他一走,黎琬才知道独自面对有多难。除了见投资人、写报告,还要应付新官上任的张总。 这位代理总裁三天两头就要黎琬提jiāo进度报告,可把她折腾得够呛。 孟西看着不忍心:“你别理他了。他再这样,让他直接找鹤立。” “还是算了吧。”黎琬托腮坐在工位上,一脸生无可恋,“你不是说,栾总昨天才在栾氏集团的董事会上碰壁吗?这点小事还是别麻烦他了。张总这个人吧,虽然爱折腾了些,好在也没影响项目。你放心吧,我能应付的。” 孟西无奈一笑,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只好陪她加班。 夜已深,月光洒进实验室的窗户,映着女人的侧脸。她工作很认真,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脑,而他看着她。 忽然手机响了,孟西又看黎琬一眼,捂着手机走出实验室,才道:“鹤立。” 栾鹤立:“那边什么情况?” 一个月没见,他的声音听上去很疲惫,却还qiáng撑着。 孟西:“那位张总暂时还没什么异常,就是爱折腾些。” 栾鹤立:“老孟,你可得帮我盯紧。他是我二叔的人,我不放心。公司里的人背景都太复杂,我唯一能信的就只有你们了。” 孟西是他最好的朋友,而黎琬是公司成立初期他亲自招的应届毕业生,知根知底。所以,即使她没有独立负责项目的经验,素纱襌衣项目也只敢jiāo给她。 所幸,她做得不错。 “老孟,这件事先不要告诉黎琬。如果我失败了,我二叔也不至于在金融圈封杀她。” “我明白。” 栾鹤立点点头,回头看一眼病房中的爷爷。隔着玻璃窗,老人满头白发,浑身插满了管子,躺在chuáng上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