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缺了点上进的余地,但梁从星本来就不是什么有大志向的人,也就觉得挺满意。 “我本来打算努力努力,变成霸道女总裁来供你读书的。”她很认真地易桢说,“但是你太会赚钱啦,所以我决定安安心心做个米虫。” 其实按她目前的情况,说米虫倒也不至于。以梁从星的能力,在目前的岗位,那也绝对是碾压其他人的。 只能说,可以往更高处走,但是她觉得没必要了。 这些事情易桢一直都很随她,闻言笑着亲了亲她弯弯的眼角:“嗯,我养你。” 彼时是四月的天气,北城还没有完全升温。但透过窗户往外看,天空湛蓝,树木的枝桠延展,树梢缀着点点绿色。 已然有了chūn意。 易桢在书房里写论文,梁从星周末无事可gān,晃晃悠悠到他的书房里,发表了一篇关于“安心当米虫”的人生志向演讲。 有她在的时候,易桢无论如何是不能安心学业的,索性搂着腰把她捉进怀里。 梁从星探头探脑地看他的医学论文,看了一会儿就觉得头痛,满目汉字偶尔有字母加符号,说的却统统不是人话。 还不如面前的人好看。 于是她又专心致志地盯着易桢。 以前梁从星看到过一个说法,说再帅的人看久了也会变丑。 但易桢绝对是个例外。不说无可挑剔的五官,那种深深沉淀在骨子里,清冷沉稳的气质,足够迷人。 她不知道自己看着他的时候,目光近乎赤。luǒ直白,以至于易桢在看到她舔了舔唇角之后,眸色暗了暗,把人抱起来径直往卧室走。 梁从星原本以为他想放她在chuáng上休息,还打算闹他一会儿,手臂环住他的脖子不肯松。 没想到,当她的脊背接触到柔软的chuáng垫的时候,面前的男人根本没离开,而是随之覆压下来。 再迟钝她也反应过来了,连忙推上他的胸口,堪堪说了个“不”字,尾音就转为了一声低。吟。 于是,梁从星这个周末的休息日…过得比上班还累。 --- 五一假期那天,梁从星跟易桢原本约好自驾出行,到邻市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休养几天。 但到临出门的早上,她却怎么都起不来,窝在被窝里面,可怜兮兮地喊困。 考虑到今天要出行,昨晚两个人没闹得太过分,按理来说,梁从星不应该这么困。 易桢俯身摸了摸她的额头,发现温度正常,轻轻舒了口气,继而又想起了什么,凑近她耳旁轻声问了一句。 梁从星瞪大了眼睛:“是17号吗?” 她向来只记个生理期的大概,在月初,月中还是月末。但易桢每次都会帮她jīng确到日。 易桢“嗯”了声:“今天1号了。” 也就是说,推迟了十几天。 以往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过,甚至现在,梁从星的生理期偶尔也不太准。 当时易桢陪她去医院,医生说是气血略虚,要她好好调养,不然以后不容易怀孕。 那段时间,连哄带骗地喂她喝药,梁从星每次都要对他控诉一番。 “我是……生理期又不准了,还是……”梁从星咽了口口水,“怀孕了?” 两个猜想,她其实还觉得前面那个靠谱一些。 因为生理期不准,是她之前就有的毛病了。治好了复发,也算在常理之中。 但怀孕……因为她说了暂时不想要小孩,所以易桢每次都有做措施。而且两个人使用安全套明明很规范的啊…… 梁从星回忆着回忆着,脸慢慢红起来。 她在脑海中及时刹住了车,有点茫然地看着易桢。 易桢问她,“还想睡吗?” 她摇头:“睡不着了……” 他靠近,替她把碎发撩到耳后,又在她额头上亲了亲:“那起chuáng,我们去医院查一查。” --- 易桢目前虽然不在临chuáng这一块,但认识的人却很多。 HCG化验结果出来之后,他就打了个电话,没多久,有个剃着平头的年轻医生跑下来:“师兄!” 看见梁从星,他又自我介绍:“嫂子好,我是易桢本科的师弟。” 梁从星还沉浸在这个意外里面,闻言朝他点了点头。 “白医生怕你们找不到路,让我下来接你们。”师弟很健谈,一边带路一边侃侃而谈,到一栋楼里,笑眯眯地帮他们推开门,“里面请。” 梁从星小幅度地扯了扯易桢的袖子,“这是gān嘛呀。” 电视里演的,难道不是拿到化验单就可以回家了? 易桢低声道:“来学习。” 梁从星皱了皱眉:“我讨厌学习。” 他笑,牵着她的手紧了紧:“我学。” 白医生是妇产科的专家,看过梁从星的各项指标之后,只说现在还早,之后定期检查就可以,又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 易桢听得专注,梁从星却没一会儿就走了神。 一会儿想,用安全套避孕都能怀上,百分之二点概率,运气好到可以去买彩票了;一会儿又想,这个宝宝生出来,到底会像易桢还是她? 虽然她之前说过暂时不想要孩子。 但是梁从星发现,当这个孩子真的来临的时候,她竟然还挺期待的。 东想西想的,梁从星冷不丁听见自己的名字,她一抬头,白医生笑吟吟地问她:“都记住了吧?” 梁从星满目茫然:“啊?” 易桢出来解围,淡笑:“我记住了。谢谢白医生。” 白医生很欣赏地点了点头。 面对白医生慈祥的笑,梁从星觉得自己大概是给易桢拖后腿了。 她望着身边人的侧颜,认真地决定,无论生男生女,还是像易桢吧。 细致又聪明。 --- 梁从星想得很完美,但是当宝宝长到三岁,她才发现,所谓的“像易桢”,这孩子就只做到了一半。 像的那一半是外貌。 小朋友皮肤白白的,眼睛圆溜溜的,任谁看都喜欢得不行,说长大了肯定是一个小帅哥。 但是性格,虽然很不愿意承认……可以说跟梁从星小时候一模一样。 再加上,易琮小宝贝是个男孩,“捣蛋”起来更加无法无天。 “小男孩嘛,本来就是很皮的。”舒再再这么跟梁从星说,“皮才说明有jīng神、有活力呢。” 刚被请过家长的梁从星扶了扶额:“但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三次了。” 而这个月,甚至还没过半。 以往小易琮的教育问题,基本都是易桢负责的。他也比较听爸爸的话,易桢跟他讲道理的时候,他的小脑袋总是一点一点的。 但偏偏不巧,易桢全天都要做一个很重要的实验。 所以今天被请家长,是梁从星去的。 按说她以前也是个经常给家里捅娄子的问题少女,应该非常理解易琮小朋友的内心活动,但梁从星现在可太不理解了。 为什么易琮没遗传到爸爸的温柔淡定呢? 一言不合就出拳头打人? 虽然只是几拳,很快就被老师拉开了,也没造成什么严重后果。 但是打人总归是不对的! “因为他坏!他抢诺诺的点心,还要打诺诺!”她问起的时候,易琮是这么回答的。 好吧,看来还是个见义勇为的护花使者。 梁从星觉得这事不能批评了之——毕竟小朋友的是非观还是对的,只是解决方式出错。 只是她又学不了易桢那种循循善诱、温温柔柔的语气,就只好打电话跟舒再再发发牢骚。 至于易琮,放在一边等易桢回来处置算了。 “你不能什么事都甩给你男人,这样以后儿子长大跟你不亲怎么办?”舒再再生了个女儿,比易琮大一岁,论起这个她讲得头头是道,“你也要对小粽子好呀。” 梁从星:“我对他挺好的。我就是不知道……怎么教育他。” 怕擅自动手把他教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