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在卞承仪死前,脑海里回忆过很多好的坏的,花忧在坏的里面就占了大幅度的篇幅,纵然她比卞承仪早去世了那么久。 她应该对花忧宽容些许,但到最后的,还是浸在骨头里的反感。 这一世似乎有什么在变化。 准确的来说,是从花忧拉住自己的手的那一刻起。 前世花忧从来没和她刻意地肢体接触过。 一模一样的面貌,可能是两种灵魂吗? 或者说,可能……对她改观吗。 卞承仪轻轻叹出一口气,她伸出手,而花忧几乎在一瞬间明白,很自然地拉着她的手起来了。 真的不一样了。 之前的花忧,哪怕是假设立刻要从悬崖掉下去,卞承仪对她伸出手,她也只会冷冷看她一眼,说一句:“不用你假好心。” 信息素……竟然能影响到这个地步吗? 猫咪已然在她们jiāo流的瞬间跳走,花忧回头,只剩下一片光秃秃的土地,上面生长着一簇簇的新草。她带了点怅然若失的眼神,问卞承仪:“我记得,它好像叫白白?” 卞承仪顺着她的眼神道:“白白,小白,小灰,什么都有,每个学生的习惯性叫法不一样,应该暂时没有官方的名字。” 花忧没忘了它的临时任务:“卞姐姐,你叫它什么呢?” 卞承仪没立刻接话。 而后,她说:“花花。” “啊?怎么了?”花忧抬头,心底有种奇异地感觉,卞承仪可从来没这么亲昵地叫过她。 突然她反应过来了。 卞承仪露出得逞的笑容。 她笑起来如月光清洒,带着一种没有实际温度的温柔感。 明知道不是真实的光,或者说,不是真正的热量来源,却总驱使着人想更近一步。 去看看她的内心,到底是不是如月那般冷。 “花花。”她又重复了一遍,着重咬了那两个字,“我叫它,‘花花’,毕竟是小花猫。” 花忧欲哭无泪,黑莲花真的怎么都有理由:“这哪里是小花猫,明明是小白猫。能换个名字嘛,你这样喊,总给我错觉好嘛!” “花花。”卞承仪笃定地又说一遍,“就叫花花。” “那我也有个名字!”花忧喊道。 “不会是叫小仪吧。”卞承仪简直都能猜出她怎么说,却见花忧的笑容图竟然狡黠起来。 “明姿,就叫明姿!”花忧夸夸其谈,“它的眼睛黑溜溜的,称得上‘明眸善睐’;长得又漂亮,着实是‘瑰姿艳逸’啊。” 第10章 回家 姓名也出自洛神赋同两句话的卞承仪:…… 好欠揍哦。 花忧笑盈盈地望向卞承仪,卞承仪就立刻把原来想掉头就走,结束这场“辩论”的心思收回去了。 随后,她鬼使神差地伸出手—— 捏了捏花忧的小圆脸。 花忧开摆中,一副想反抗又不能反抗的样子。 太近了。 花忧甚至能闻到卞承仪指尖的信息素轻微的香气,直往骨头里面钻,浑身又像是浸在一片黑色的海里。 她甚至有种错觉……她正在被卞承仪的信息素给包围缠绕,渐渐收紧,呼吸都要停滞。 好在,卞承仪很快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很快就收回了手。 她看着花忧脸上的红印,心底有些轻微的心虚,但面上还是不显露出来的。而作为这种歉疚的弥补方式,她轻轻咳嗽了一声,眼神落到那只猫呆过的土地上,若有所思地问:“到底叫什么呢?” 这事把起名权重新抛回给了花忧。但显然,之前她们起的捉弄对方的名字都不能再取用了。 花忧:“叫‘雾暗’吧。” 卞承仪很顺口地接过来:“‘花明雾暗非花雾’,是这句诗吗?” 像是寻找到了些许文人对诗的雅兴,花忧一笑:“是。一字取自你的‘花’,一字取自我的‘明’,就叫它‘雾暗’吧。” “确实。”卞承仪顿了一下道,“它也是真的雾蒙蒙的,像是很久没洗澡了。” 此刻进度条来到三十五,花忧的雀跃溢于言表。她笑眯眯地道:“没事,它灰扑扑的也很可爱呀。” 卞承仪也勾了勾嘴角,像是承认了她这种说法。 突然,花忧像是猛地想起了什么,她望向卞承仪,语气带着点轻微的委屈:“你今天怎么不等我一起去食堂呀?” 卞承仪心里想:我们真的有约过以后都一起去食堂吗? 花忧眨巴眨巴她的大眼睛。 卞承仪:……好吧,就当有过。 卞承仪咳嗽了一声,伸出手,把手中的面包递给花忧。 花忧:? 卞承仪说:“今天换个口味,分你一半。”末了,她又意味深长地补充了一句,“我请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