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会课结束之后,宁舒把严礼叫了出来,特地带他到了一个没人的地方:“你真没早恋?” 昨天严乔已经跟他谈过了,严礼:“没,您说的那个情书是个误会,那是谭悦然为了刺激别人才写给我的。” 宁舒的气场骤然冷了下去:“刺激谁?” 严礼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抱歉宁老师,我不能说。” 宁舒想了一下:“允许你下个礼拜去你哥那住。” 她知道严礼最喜欢去永宁里了,每次去了都不愿意回来,他就算什么都不gān,一个人也能在那套房子里待上一整天。 严礼有点动摇,宁舒给的这个诱惑太大了,尤其下周就到他的生日了,他想待在永宁里,那儿是他出生的地方。 宁舒威bī利诱:“你告诉老师咱们班跟谭悦然早恋的人是谁,老师保证不说出去,至少不会告诉别人是你说的。” 严礼低声道:“对不起宁老师,我不能做那个告密的小人。” 宁舒:“你不想去永宁里住了?” 严礼垂着眸,声音突然低了下去:“想。” 宁舒看见他这幅样子,竟然有点心疼,不忍心再bī问他,更不忍心让他失望,叹了口气说道:“下周你可以去永宁里住。” 像风扫过蒙了尘的宝石,少年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谢谢宁老师。” 等严礼走了,宁舒冷静下来,她刚才都gān了什么? 学校明文规定,没有特殊情况,住校生不得无故离校。 作为恪守校规校纪第一人,她居然亲口同意了一个住校生逃寝! 宁舒摸了下自己的脸颊边,果然,黑框眼镜是她的保护体,是她的理智镇守器,她一不戴眼镜就会变得失去理智。 下节课是体育课,上一节课一下下课教室里就没人了,全跑去操场了,生怕课间有老师过来占课。 宁舒就是那个想占课的老师。 她看着空dàngdàng的教室,走到严礼的位子上坐下来,在他桌上左看右看,试图看出来一点什么。 桌上什么都没有,课本里也没有到处写谭悦然或者某个女孩的名字。 宁舒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控制不住地想往严礼的抽屉里面掏,道德感及时制止了她,就算担心他,她也不能不经过他的允许翻他的抽屉。 她回想起刚才严礼说的话,谭悦然是为了刺激某个男生才给严礼写情书的。 为了引起心上人的注意,为了让心上人吃醋,连这种狗血言情小说桥段都能用上。 换成她是那个被刺激的男生,她并不会觉得甜,也不会觉得刻骨铭心要死要活,只会觉得对方要么花心,乱招惹别的人,要么就是吃饱了撑的。 她实在无法理解这些青chūn期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们的想法。 宁舒起身从教学楼出来,打算回办公室。 路上听到一阵喧闹,转头看见是从操场那边传过来的,严乔穿着一套白色的运动服,领口敞开,里面是一件黑色T恤,脖子上挂着一个口哨,被几个学生围着。 秦月香站在一旁,手上拿着一瓶水,正在羞涩地往严乔眼前递。 学生们在一旁起哄,嗷嗷鬼叫,被严乔看了一眼,不敢吱声了。 学校里有传闻,说新来的体育老师和高三(1)班的班主任秦月香是一对,不知道是谁先传出来的,说得有鼻子有眼的。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秦月香对严乔十分有好感。 宁舒回到办公室,果然听到有人在说严乔和秦月香的事,老师们闲起来比学生还能八卦。 “大前天,我去操场逮早恋,结果怎么样,看见严老师和秦老师了。” “是不是他们也在值班?” “不可能,那天的值班表排的是我和方老师。” 要不是刚才在操场上看见,宁舒根本没看出来,严乔和秦月香之间竟然有点什么。 对面的郭老师闲聊道:“宁老师,你觉得严老师和秦老师怎么样?” 宁舒:“我觉得那俩人都不怎么样。”秦月香不用说了,跟她是死对头,严乔也不用说了,抢眼镜之仇不共戴天。 想到背后说人坏话不好,宁舒改了口:“还不错,男才女貌,一对璧人。” 严乔就是这个时候走进办公室的,他本来想过来问问,她昨天晚上这么晚回去,呆在外面gān什么了。 她一直循规蹈矩,生活简单而单调,从来不过夜生活,每天晚自习放学准时回家。 一个女老师看见严乔,笑着开玩笑:“严老师,你是来找秦老师的吗?” 办公室其他人支起了八卦的耳朵。 严乔看着宁舒,一瞬间脸色不太好,却又在下一个瞬间恢复了正常,他的神情和声音都是淡淡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