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卿不知道万源宗宗主说的话可不可信,但现在人不见了,线索就断掉了。 考虑到帝凌渊身体里的迷魂灵蛊对他的伤害性,月卿决定亲自带着他去万源宗找书上说的那个万源宗的女弟子。 师徒俩收拾了一翻,在百里风满是担忧的眼神中再次离开了玄天宗。 万源宗与玄天宗离得有些远,他们乘坐玲珑宝舟大楷要走个十几天,这次没像之前那样急匆匆得赶路,帝凌渊体内的灵蛊比较安静,月卿觉得可能是离下蛊之人远了,又或者是宋师叔的丹药起效了。 “师傅,这是徒弟刚烤的肉,您先吃点儿。” 帝凌渊把一盘烤肉端到座子上,叫了一下站在甲板上看风景的月卿。 一听说有灵兽肉吃,月卿立即就钻了进来,闻到屋里散发的烤肉香气,眼睛都更亮了几分。 “徒弟,你也吃啊。” 月卿一边吃肉,一边招呼帝凌渊,“你这烤肉技术现在是越来越好了,都能赶得上国家一级厨师了。” 帝凌渊把一万肉粥放到她面前,闻言轻笑一声,“师傅喜欢就好。” 他听不明白师傅所说的国家一级厨师是什么,但只有师傅说好吃就行。 他觉得师傅养伤的这段时间人都瘦了好几圈,他得给补回来才行啊! 其实月卿并没瘦,只不过是帝凌渊一个人的滤镜罢了。 她人原本长得就比较娇小玲珑,骨架比较小,看着很瘦,其实并不,她有一个吃不胖的体质,再怎么吃她也还是这幅样子,前段时间养伤是不能吃烤肉,但帝凌渊有做各种补粥、小零食给她吃啊,她根本就没机会瘦好么,前几天小灵还说她长胖了呢。 “师傅,我们是直接去万源宗么?” 月卿摇头,“我们先去迷月城一趟。” 他是在那里被下的灵蛊,既然那罗城主有问题,那他们就先去问问他。 对于帝凌渊身体里的灵蛊,她除了找万源宗那个女弟子之外,也没其他办法,好在宋师叔暂时能压制,段时间内不会发生什么事。 帝凌渊也明白她的意思,现在有最大嫌疑的楚蝶衣不见了,他们想要打听消息,首先得去找找与她有勾结的罗义,了解当时他到底是怎么中的蛊。 “仙,仙上,您,您怎么来了?” 房间内,罗义穿着一身里衣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得看向坐在桌子边的人。 他刚刚睡觉睡得好好的,突然就被一股寒风给冷醒,迷迷糊糊地就发现了屋内的两人,瞬间就清醒了过来。想起之前他干的事,连忙从床上爬起来,因为害怕,腿一软直直得跪在了地上。 帝凌渊手一挥,把床上的被子直接挥到罗义身上,“裹着。” 不是他怕人给冻着,实在是这人穿得太少,师傅还是个小姑娘呢,看到这些不好。 罗义把被子裹在身上,此时的他已经紧张得满头大汗了,他并不冷,但对于帝凌渊的话他没那个胆子不服从。 月卿一手撑着小脑袋,一手拿起刚刚帝凌渊递给她的一盘糕点,不紧不慢地问面前瑟瑟发抖地人。 “说说吧。” 她并没有说她要让他说什么,只要罗义还想活,他就明白自己要交代什么。 “不,不知仙上,仙上让小的说什么?” 罗义还不知道楚蝶衣人不见了,他还记得楚蝶衣临走之时跟他说过的话。 “记住我说的,如果你敢说出去半个字,我就灭了你整个城主府!” 那人脸上的表情十分可怕,他还记得当时她一手把人捏死的场景,如今想起来还觉得后背发凉。 可是为了他全城主府的人,他得镇定下来,反正他们也没证据证明自己与她有什么,只要自己打死不承认就好了,他们是正规宗门的弟子,想来不会对他做什么的。 “呵。” 月卿嗤笑一声,好心地提醒了一句,“楚蝶衣,相信罗城主还没忘吧?” 罗义身体一抖,强作镇定地说,“知道,是上次与仙上一起来的一名女仙上。” 月卿嗯了一声,“说吧。” 罗义还是不开口,他装作疑惑地问,“不知仙上到底要小的说什么?” 见他冥顽不灵,月卿也没了耐心,她把手中的茶杯一放,眼神直直得盯着面前的人。 “看来罗城主是不想说了?” 茶杯放下时发出咚的一声,月卿冰冷的声音传入他的耳朵里。 他抬起头想看下这个被其他人称为尊主的小姑娘,明明只有十几岁,此时她的气势看着比她旁边的人好要让人害怕。 月卿摸了摸茶杯,淡淡道,“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明明声音很轻,但罗义却觉得这小姑娘比那个人可怕多了,但纵使再害怕也不敢说出真相。 月卿见他还是久久不言,打了个哈欠,望像一旁一直没开口的帝凌渊。 “徒弟,交给你了。”说完她就离开了,都这么晚了,她都犯困了。 待帝凌渊回来时,就看到小姑娘坐在椅子上,手中还抱着一个枕头,整个人蜷缩在椅子上,小小的一团,睡得很是香甜。 帝凌渊轻笑一下,无奈地摇了摇头,走过去连人带枕头轻轻抱起。 他动作很轻,但月卿还是微微睁开了眼睛,在看到是自己熟悉的人后又闭上了眼睛,还在他怀里蹭了蹭,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 两年多的相处下来,月卿早已对帝凌渊这个明着是她徒弟,实则像哥哥一样存在的人的气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她有时候会有一丝恍惚,觉得他就像是自己的哥哥,以前哥哥还没出事时也是对她百依百顺,什么都替她准备好,有什么事都会挡在她面前,从不肯让她吃一点儿苦头,只可惜……她再也见不到他了。 她到这个世界四年多,前两年自己一个人出去历练,后两年有帝凌渊陪着,其实她已经习惯了这个世界的生活,但她今晚又做了梦。 她又出现在那个冰屋里,一眼就看到了那个躺在冰床上的白发女子,她还是一样的漂亮,半点儿不曾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