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只能任由他钻进来,还扯了被子遮掩了一番。 蜷缩着减少存在感的姜瑾,像个大毛虫。 皇后禀退了众人,只站在门口,并不走近,是以没发现姜珩床上有一团不明物。 “母后,恕孩儿不能给您行礼了。” 姜珩歉然笑道。 “你好好养病,平时安分些,不要触怒你父皇,你舅舅今日无缘无故又被人参了一本。” “是,儿子必然改过。。” “若缺什么,只管与我说。” “好。” “不要与容妃的儿子走太近,当初钦天监就测出他的八字带灾,注定夭亡。你别摘不到果子,还惹一身骚。” “子不语怪力乱神,那些八字,哪里能信?” “别说不信,你父亲就很相信。 你的八字是注定能登基为帝,可比容妃的儿子好多了。” 皇后娘娘又嘱咐了几句,离开后许久,姜珩才敢掀开被子,姜瑾猛然蹿起来,要往外跑。 “阿瑾跑得这么快,可是怕染病?” “我不怕!”姜瑾回头辩解道。 “我知道。那你跑这么快作什么?” “关你甚么事?”姜瑾语气很冲。 “阿瑾,我不信那些。”姜珩笑得很温煦,就算是在闷而冷的室内,也给人春风化雨之感。 再高的怒火也熄了。 “那些八字、命理,我一个都不信。路都是由人走出来的,若是一开始就限定好了什么时候要做什么,与提线木偶有什么区别?” “对。”姜瑾点点头,没往外跑了,反而问道。 “那皇兄想走什么路?” “什么都好,有阿瑾就好。” 姜瑾脸一红,头也不回的走了。 一瘸一拐的背影,颇有喜感。 落荒而逃的样子,像猴子被火烧了屁♂股♂。 等姜珩养好了身体,能见风的时候,在御花园又看见了姜瑾。 他依然避开。 反倒是一同在尚书房上课时,他写了个纸条丢过来。 姜珩展开一看,潇洒张狂的行草,四个大字 “我亦如是。” 不知何时,姜瑾就巴上了太子姜珩,像个跟屁虫,两人常常在一处,不管是写字还是听曲,形影不离。 若不是容妃不允许姜瑾在宫外住,姜瑾已经带上了行李,把自己打包送进东宫长住了。 两兄弟抵足而眠、彻夜长谈也是正常的,古人挚友尚且如此,更别说有血缘关系的亲兄弟了。 至于他们的母亲,儿子大了管不住,只能任由他们兄友弟恭。 反正太子是要娶亲的,那时候姜瑾是没机会再做太子的跟屁虫了。 时间也临近,容妃不再管姜瑾,任由他天天往东宫跑。 刚开始还对姜瑾有些歉疚,到了如今,已经分毫不剩。 皇家的双生子,一出生就该弄死一个,姜瑾占着他弟弟的身份这么久,也该知足了。 只等雷霆一击,把地宫里的儿子换出来。 那个孩子有龙纹,才是天定的君主。 至于现在这个只知道疯玩的姜瑾,用处已经不大,到时候再处理得干净一点,让他与太子一道去地下续兄弟情。 太子妃已经选了很多年,可惜这位姑娘父母祖父母先后逝世,守孝的日子一天比一天长。 竟拖过了六年。 太子姜珩一直没有大婚,不能出宫建府,虽然政事处理得很好,手里头却是一分权力也没有。 姜瑾渐渐长开了,变成一个风华无双的美少年。 容妃没有给他选王妃的意思,他自个儿也不急。 反正太子妃还有几年孝没守完,太子是兄长,兄长没有成婚,他一个做弟弟的急什么? 只是想到日后与太子举案齐眉的人是另一个女子,终究意难平。 他渐渐开始把自己孤立出来。 不再跟着太子了。 原先看不进去的书,如今也慢慢看下去了。 字也沉淀下来,得太傅夸了许多次。 瑾皇子终于从“驽钝不堪”“惫懒放荡”变成“灵性十足”“天资聪颖”,然而这也不能带给他些许喜悦。 太子姜珩从出生后就被人夸到如今,谦和有礼、温润如玉、君子之风、聪颖异常、恭谨孝悌……几乎所有美好的词,都可以来称赞他。 以前姜瑾还不觉得,如今却有些自惭形秽。 皇兄像天际的明月一样,光华明耀异常。 他则是地上的瓦砾,不堪入目。 “阿瑾,近日可有心事?” 姜珩终于得了空子,堵住在一处竹楼看书的姜瑾。 “没有。” “为何近日你都不来寻我了?”姜珩追问道。 “你不是知道吗?” 姜瑾猛然把书砸在地上,转身就走。 “阿瑾,我不会娶别人的。” “有些事情,不是你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那些话,用来骗别人吧。” 姜瑾背过身,被姜珩抱住,猛然一颤。 “哪有别人。” 姜珩把头靠在姜瑾肩膀上,如今他依然比姜瑾高一些,正合适。 “你听,我的心在说话,它没有骗你。” 姜珩抓着姜瑾的手,放在自己心口,跳跃平稳有力,眼神真挚无比。 姜瑾猛然甩开姜珩的手。 “不要再来了,臣弟先在此祝太子殿下与太子妃百年好合,白头偕老。” 第61章 筝姬番外【完】 姜瑾出了竹楼,随意选了个方向径直往前走。 最后竟走到了那条青砖小道。 这地方他再没来过, 如今是第二回。 往事已矣。 “瑾殿下, 陛下有事传召, 请殿下随奴走一遭。” 来人的确是皇帝身边的公公,和容妃的关系也极好。 只是这里宫灯黯淡, 风又大,这公公的表情更显得诡谲莫测,让姜瑾一时有些畏惧。 “殿下竟转来了这里,让奴好找。” “公公,不知父皇找我是为了何事?” “这个奴婢也不知道,也许与太子大婚有关。” “这样啊……” 姜瑾跟在那位公公后面,在青砖小路上越走越远,回头看,祠堂里依然空寂,当年那个站在门口的人,已经不能同行了。 “阿瑾怎么穿得这么少, 快喝了这碗姜汤。”容妃也在皇帝的寝宫内, 一看见姜瑾,就极其亲热的来挽他的手, 端姜汤给他喝。 姜瑾不明就里,有些不大乐意,然而容妃的眼神十分奇异,似乎要择人而噬,姜瑾心中一han, 接过姜汤喝了两口。 似乎和以往那些姜汤味道不一样。 姜瑾手一抖摔了碗,再想说什么,却说不出话来了。 “阿瑾,可让母妃好等。” 容妃拥着一个少年,皇帝也笑得温和,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都是儿臣的错。”那少年的声音,莫名熟悉。 姜瑾扭头去看。 那少年也转头,冲他一笑。 巨大的恐惧感袭来。 那张脸,竟然与自己分毫不差,一模一样,笑起来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