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世妍想了一下，蹙眉，眼神闪烁：“大概一天……五个小时……二十多分钟吧。”

    荆晨点头，很认真道：“嗯，有进步。”

    “也就是说，那天我走后不久，你们就和好了。”

    “嗯。”董世妍双目澄澈，眼里幸福的光彩快要溢出来：“她说……她向那男人提了离婚，那男人也同意了，只是要年后再离，过年这阶段，家里人不好应付。”

    “我们……可以有未来了。”她呢喃道，唇边的笑意却是怎么也遮不住。

    朋友看到了幸福的轮廓，荆晨由衷地为她高兴。

    “好好养伤，等出院了，我请你吃饭。”

    “等着吧，我要把你家吃空。”

    “行啊，冰箱衣柜随便你吃，正好我们换新的。”

    *

    从医院回来，颜淳希发消息说在楼下的公园等她。荆晨停了车，向公园的方向走去。时间不算晚，昨天跨年的气氛还没过，物业布置的灯与光带还闪烁着。那人站在光景里，正蹲在地上，步调可爱地滚一个大的雪球。

    荆晨悄悄走过去，捧起一把雪在手中，微微攥着，没有捏实，扔过去正好松松散散地落在颜淳希身上。

    “你回来啦！”那人没有吓一跳，反而语气十分兴奋，帽子、围巾和口罩倒是将自己遮得严实，只留了那双水润的眼眸，此刻还弯出了漂亮的弧度。

    “嗯，冷不冷呀。”荆晨伸手，用指腹擦去她长睫上白雪化作的晶莹。

    相处得久，颜淳希也发现了，荆晨的脸平时有多冷，对她在乎的人就有多温暖，纵然身处严寒，内心深处仍留一方温热，只留给那一人。

    “不冷啊，我觉着自己都出汗了。”颜淳希起身，走到她面前。

    荆晨顺着她的围巾摸向后颈，指腹确实有湿滑。

    “我刚才在楼上看到好几个小孩子在这里玩，就也想下来等你，这里好几年没下过这么大的雪了。”

    “嗯，从我来这里开始，好像就没下过这么大的雪。”

    “陪我再玩一会儿好不好？”颜淳希从身后抱着她的腰，侧头说：“机会难得欸，好不好嘛。”

    荆晨单手拉下她的口罩，冰凉的柔软触到温热上，默认：“好。”

    公园的空地上已然有了几个憨态可掬的小雪人，不一会儿，又多了一个呆萌的雪人伙伴。

    颜淳希起身，拂了拂膝盖处的雪，回头看荆晨在她背后推了一个很大的雪块，好像正在掏空。

    “这是什么？”颜淳希好奇道。

    荆晨故作神秘说：“等下你就知道了。”

    不出两分钟，荆晨对她伸出手，示意牵着她。颜淳希搭上她的手，跟着矮下身子，和她一起钻进了那个雪块中。

    狭小的空间里，荆晨拆下围巾扑在地上，雪块高度不够，她们坐在地上还要弓着腰。

    这感觉有些新奇，浩大的天地间，这一方小小的天地格外静谧，仿佛与世隔绝，只有一对爱人。

    荆晨双手环在膝盖上，低着头，由于空间太小，颜淳希贴坐在她身侧，可以明显感觉到对方湿润的吐息。

    “我小时候就会这样玩。”荆晨猝不及防地开口，手指向她们钻进来的入口：“小时候我会把门修得特别小，只供我一个人爬进来又爬出去，大人进不来。”

    “这里面特别安静，没有人打扰，而且视角有限，入眼的只有一片雪白。我不想出去，最好别人也不要找到我。”

    透过雪幕，颜淳希好像看见一个白白净净的孩子，不远处是一群嬉闹的孩童。那孩子一个人在家里的院子里玩雪，她造了一个小房子，将自己藏入其中。

    颜淳希不知自己是怎么进去的，她看见那孩子表情淡淡的蹲坐在那，不知道在想什么。一会儿，小孩子搓了搓手，抿了抿像小樱|桃一样的嘴唇，拉开了身着的羽绒服，拿出一本书一样的物什。

    羽绒服是一个常见的牌子，但与大门外的那群小孩的衣服不太一样，如此看来，她在物质方面被照顾得还不错。

    小孩把书放在膝盖上，翻了几页，安安静静地一个人看书。看着看着，她好像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又往回翻了几页，将各别篇幅反复地看，终于唇边露出腼腆的笑容。

    “荆晨，荆晨，你在家吗，出来玩呀。”那几个小孩突然开始用手晃大门，沉重的旧铁门发出恼人的声响。

    荆晨拍拍身上的雪跑出去，和他们隔着大门说话：“我出不去，下次再和你们玩吧。”

    一个眉眼漂亮的小姑娘不太满意地“啊”了一声：“我都好几天没和你一起玩了，好不容易你妹妹不在，听说她欺负你了，我还想帮你欺负回去呢。”

    妹妹？肯定不是荆暖……荆晨此时看起来才六七岁的样子，她还有其他妹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