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青玄微微眯眼,是,青玄自当尽力。” 他明白,赵绵泽想给夏廷德一个下马威,但如今朝中派系之争繁杂,在未登基之前,他还不想彻底与夏廷德翻脸。 可是……火星已熄,又岂能轻易熄灭? 辇轿再一次缓缓启动了。 东方青玄让到左侧,面带微笑,凤眸的余光淡淡瞄过夏初七苍白的脸,唇角勾出一抹懒洋洋的弧度来。而夏初七似乎也是不经意地瞄了过去,看到了他。 二人的视线在空中一滑,一笑而过。 东方青玄……” 夏初七心里默念了一遍。 看着面前这座充满了血腥味的皇城,心里突生安宁。 她知道,他急急赶来的原因。也知道,曹志行会突然招认了夏廷德,只怕也与东方青玄脱不了gān系。 至于她那一眼的笑意,也是想让他放心,并且告诉他——人被bī到了极点,从此再无烦事。 …… 该来的人,始终会来。 夏初七甚至希望,他们来得更快一些。她怕自己时间不够。 所以,去了一个夏廷德,又来一个夏问秋,她并不惊讶,更无烦恼。 东宫门口,夏问秋静静地候立在那里,一袭薄烟纱的长裙在风中轻摆,显得她纤瘦的身段看上去弱不禁风,几乎看不出身怀有孕的样子来。 绵泽……” 她迎了上来,可看着赵绵泽下了辇轿,只冲她点了点头,就又转身去抱夏初七下辇时,她脚下一晃,似是有些站立不稳。迟疑了一瞬,才换上了惊喜的笑容。 七妹,是七妹回来了?” 她双眼噙笑,加快脚步迎了上来。 夏初七微微一笑,淡淡开口,三姐还久不见?” 夏问秋白皙的指头捻着手绢,拭了拭眼泪,又哭又笑,样子极是欢喜。 好好,我很好。七妹,你可算是回来了。姐姐听说你在登州出了事,担心得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下……” 睡够了你当然睡不好,吃饱了,你当然吃不下。是吧?” 夏初七笑眯眯的说着,没留情面,一句话便呛得夏问秋噎住了。 七妹,你……真会开玩笑。” 她是名正言顺的太孙妃,夏初七这般与她说话,极是无礼。可任凭夏问秋瞥了赵绵泽几眼,他除了蹙一下眉头,也没有生气呵斥,这让她的心都凉了。 三姐别生气,我与你开玩笑呢?好久不见,我也怪想你的,忍不住逗一乐。” 眼看气氛尴尬,夏初七却像是没有看出来,又乐呵呵地向夏问秋道歉,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让人气也气不上,哭也哭不出。而她这时,也总算看出来了,赵樽那句话说得对,一个男人喜欢哪个女人的时候,她说什么做什么都是对的。因为,她如此戏耍夏问秋,她竟然看见赵绵泽唇角翘了翘,似是心情愉悦。 不对,他该不会是以为她在争风吃醋吧? 即如此,那就让他以为好了。 夏初七目光噙笑,又看向夏问秋,三姐,听说你怀了身子?依我说,你还是不要到处乱跑得好,我记得你原先就数次滑胎,胎象又不稳,万一孩儿又滑了可怎么办?我要是你啊,就躺chuáng上,一动也不动,哪里还有兴趣出来唱大戏?累不累慌啊?” 你好大胆子!”夏问秋白着脸还未说话,脾气急躁的抱琴就冲了出来,指着她道,你怎能如此和太孙妃说话?你太……” 抱琴!” 夏问秋回头低呵一声,眼风掠过赵绵泽微沉的脸,生气地道,你个死丫头,下次再敢对我七妹无礼,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太孙妃!”抱瑟腾地跪在地上,奴婢实在看不下去,为您抱屈……” 你抱怨有何用?夏问秋看赵绵泽毫无反应,冷哼一声,没叫抱琴起来,而是朝初七微微一笑,一副忍rǔ负重的样子。 七妹你大人大量,不要与一个小丫头计较,回头姐姐再收拾她……” 秋儿!”赵绵泽像是听不下去了,打断了她,黑眸微微眯起,担忧地看了她一眼,轻声道,小七说得对,你如今怀着身子,不比平常,不要到处乱跑,晚点我再去瞧你。” 相处这么多年,夏问秋哪会听不出来他的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