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阿cháo：她喜欢我。

    第十章 牛奶同学

    手指紧紧揪着衣角，雪白的脸上浮现出粉色，转瞬又化为苍白，顾九枝仓皇地辩解一句：“我没有！”

    她怎么可能喜欢江cháo呢？她只是想和江cháo好好相处，像是姐妹那样，绝对不能被误会成那种喜欢。

    江cháo当着她的面把她刚塞进去的那只面包掏出来：“那这个怎么解释？”

    顾九枝：“我是、我是滥好心！”

    她像是突然找到了自己的声音：“对，我是因为滥好心才这样的！我看到你平时吃很少，早餐也不吃，我......我看不下去。”

    她迫切想要与江cháo撇清关系的样子有些刺眼，江cháo垂了眼睫，发出一声轻嗤，而后松开了她的领口：“我想也是。你这样的人......”

    她说着，向后一撑，坐到书桌上，随意晃dàng着两条长腿，肥大的校服裤子时不时印出少女那细瘦的腿部轮廓。

    她看起来像是轻易地相信了顾九枝的说法，不过，与其说是顾九枝的解释令人信服，不如说，比起顾九枝喜欢她的这个可能，她更愿意相信这人只是单纯的好心泛滥。

    她没再bī问，顾九枝轻轻吐了口气，江cháo忽然笑起来：“喂，你一直都这么喜欢多管闲事吗？”

    顾九枝：“什么？”

    “同学吃的少你管，不吃早点你也管，那如果大家都这样，你管得过来吗？你的钱，够养活天下人吗？”

    顾九枝：“我没想过这种事。”

    长这么大她唯一管过的一个人，就是江cháo而已，如果不是江cháo的话......

    她想跟江cháo说，其实她只给江cháo一个人送过吃的，可是又觉得，这样会加深误会，只给你一个人送过吃的什么的......

    还是不要解释了。

    她又露出那种忧郁眼神，如同山涧处被人惊扰的麋鹿，明明被抓个现行的是她，却睁着一双纯然又无辜的眼睛盯着人看，眼中似乎郁郁，又似乞求，柔软得不可思议。

    这样人的，仿佛大声跟她说话都是一种罪过。

    奇怪的人，柔弱得像一株颤巍巍立于风中的青莲，却又带着几分根jīng笔直的倔qiáng，这样的人，江cháo一只手能打十个，可是，她偏偏无法对这样的人动手。

    “好了，既然被我捉住了，以后就别再给我送吃的了。”

    江cháo的语气，莫名地柔和了些，这个变化很小，小到江cháo自己都没察觉，但顾九枝觉出来了。

    她仍然被江cháobī得紧紧地靠在桌上，勇气却因为江cháo这不多见的温和语气而一股股地冒出来：“那你怎么办？”

    江cháo无所谓道：“以前怎么办，以后就怎么办。”

    顾九枝：“以前是你没遇到我，现在我来了，以后就不一样了。”

    很多事情都会不一样的。江cháo失去的东西，她会一样样地，还回去。

    江cháo又“啧”了一声，再看顾九枝时，俨然已是看傻子的眼神了：“顾九枝，你钱多烧得慌？”

    她只是随口一刺，顾九枝却像是被戳中了内心最脆弱的地方，显得泫然欲泣，竟然还承认了：“是烧得慌。”

    她用的钱，原本是属于江cháo的，怎么能不烧得慌？

    江cháo露出无语神情：“我看你不只是烧的慌，你还欠揍，你知道你在凡尔赛吗？”

    她身上那种锐利一下子疯长，看起来随时要打人，顾九枝默默往后面挪了挪。江cháo好笑地看着她，突然朝她伸出手：“钱多是吧？那你给我得了，省得你还要去买。”

    她的神情也适时地冷漠下来，回忆起狐朋狗友收保护费的样子，做出冷酷神情。

    顾九枝心头一跳：“不行。”

    即使江cháo身上的压迫感已经快要溢出来，然而顾九枝仍然在这种难言的压力中保留了最基本的理智。钱是不能万万不能这样就给的，不然江cháo成了什么了？而且，江cháo拿了钱，会不会乖乖拿去买吃的也说不准。

    “没意思。”

    江cháo也不是真的要拿顾九枝的钱，见这家伙似乎信以为真，甚至还悄悄地捂住了自己的衣兜，江cháo顿时生出自己在欺负人的感觉，突然有些烦躁。

    她跳下桌子，似乎要走，顾九枝忙拉住了她的衣角，江cháo不耐烦地扭头，瞥见自己的衣摆被顾九枝这家伙拉得变形了，脸色一下子变得臭臭的，顾九枝缩回手：“所以你以后，还愿意吃我送的东西吗？”

    江cháo摆摆手：“你爱送就送吧。”她说罢，大踏步走向门口，校服衣摆因此飞扬起来，其实顾九枝一直觉得江cháo是运动型女生，因为她总是很神气，虽然孤僻，却不自卑，颇有种傲慢的感觉。

    她来时逆着光，脸色于是有些黑，吓了顾九枝一跳，可是她离开时，门外依旧是午后的阳光，她很快走进这光里，就连背影都映照了金色的光，那般灿烂，洋溢着神气。